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了下來,淡淡的殘月被眼前的烏雲時不時的騷擾一番,氣憤下卻無可奈何,不過越是這樣周邊漫無邊際的璀璨星辰們便賣力的眨動自己,似乎在嘲笑著什麼!
夜幕終于降臨,秋風攜著如刀的寒意威脅著樹梢上那片片即將褪色染黃的葉子。貌似秋葉的凋零能與秋風為伴,那樣他才不會寂寞!
房間中,何方與嫦曦各拿著一張金絲硬弓,這好像還是一套子母弓,何方手中的略大一些。
兩個箭壺中各有十五支花翎羽箭,看其材質應該是取自以堅硬著稱的無花鐵樹!
「你會射箭不?」
嫦曦看著何方殷切的目光,猶豫了半天才把小腦袋重重點下︰「我會射,但是射不準!」
何方干咳了一聲,尷尬道︰「射不準沒關系,能射出去就行!」
「那沒問題!」
隨後他倆重新來到那扇窗戶近前,何方跟她低聲談論了許多。
嫦曦听完大眼楮在眼眶里咕嚕嚕轉都幾圈兒,揚起小臉面容糾結的說道︰「這能行麼?」
「試試不就知道了?總有些自認聰明的家伙呢。」
于是兩人不再多說,紛紛把面前的窗欞紙捅個碗口大小的窟窿,將搭好的箭矢探出了窗外。借著月色遙望前面三十多萬妙谷弟子。
三十米的距離,尤其是所有的萬妙谷弟子全都全神貫注的盯著石亭里的石桌,顯然沒有注意窗戶上露出了兩點奪目且催命的寒光。
雖然大半天過去,石桌依舊沒有動靜,但每個弟子的心弦都沒放松,畢竟七師兄那張蠟黃的臉擺在那里。
「準備好了麼?」
「恩!」
「你爭取瞄準一些,能殺一個最好!」
「恩!」
嫦曦眼神十分堅定,兩只縴細的胳膊將金絲硬弓拉成了滿月,並且已經瞄準了一人的身體!別看她是女子,但二星元師的實力在哪兒擺著,區區拉弓射箭不在話下,只是能不能射準而已。
何方看面前的窗戶上,和那邊房門上掛著的幾個已經拔出塞子的血色小瓶,臉上就涌現了猙獰的意味。
「放!」
一個字從唇齒間迸出,兩人弓弦上的箭矢基本上一前一後就被弓身與弓弦上的巨大壓力擠了出去!
咻!咻!
只見兩支箭矢如同兩只劍魚般爭先恐後的刺穿了空氣,從碗口大小的窗欞紙洞口里鑽出,精鐵打造的三角形箭尖上閃爍著冰寒刺骨的殺意,箭矢混黑色的夜幕中,竟帶出了兩條淡銀色的流光,眨眼就越過了地面上那個半米高的碩大花壇,撕裂的北風出了嗚咽的抽泣,三角形的箭尖像碩鼠無堅不摧的牙齒般奔著那群弟子中的兩人身體咬去!
箭矢瞬間來臨,毫無顧忌的便刺入一人的心窩,另一支貌似不屑對方的位置,而選擇了一人的脖頸。
當三角形的箭尖輕易的劃開罩在軀體外的藍色薄衫後,刺破那層不甚堅韌的皮膚後,攪爛那一條條錯綜復雜的經落後,這才威脅到了整個人的生機。
噗!噗!
堅如鋼鐵兩支箭矢終于刺穿了兩人的心髒和脖頸。
大動脈出現了缺口,那些被憋了許久的滾燙血液唱起了他們的自由之歌!
兩個弟子渾身一震,雙眼驟然凸出,或許箭矢上的力道過于巨大,也過于生猛,致使他倆淒慘嚎的同時,直接凌空飛去,將身旁的同門撞的人仰馬翻。
人劃出拋物線,落地的時候就已經氣絕身亡,殷紅的血液不斷自傷口中流出,把那湛藍色縴塵不然的劍袍染出了兩條璀璨的溝壑!
「啊!怎麼回事?」
「他倆怎麼了?」
「不好,他們中箭了!」
「哪里來的箭?」
嘩~~~~
如同漲潮一般,被兩名中箭弟子砸倒的同門們一陣驚恐叫喊,好似中心開花一般,那一堆人全都仰著干淨的脖子在院中四下張望起來,顯然這等夜色,他們是什麼也現不了的!
這些事只生在瞬間,不過這麼大的連鎖反應,致使石亭中臉色蠟黃的七師兄與四個臉色鐵青的師弟在下一秒就看到了這個狀況!
「怎麼回事?」
七師兄身子一閃就跳出了石亭,驚恐的看著已經倒在地上沒了聲息的兩個師弟。
「這他媽怎麼回事?」
七師兄咆哮起來,這麼久了,他的神經已經被石桌下的凶手搞的即將崩潰掉。看到這些,淤積在心底的那絲戾氣如同被火星點燃的煙火般,砰的一聲就竄了高空。
但就在下一秒,就在他舉目四望,想穿透黑夜尋找潛在的敵人的時候
咻!咻!咻!咻!咻!
打那扇窗戶中又接連不斷的飛射出串串箭矢,依舊是混在夜色中,依舊是劃出了淡淡流光,依舊是面對那些弟子,只不過那些弟子已經有了察覺!
何方與嫦曦看到兩箭殺了兩人,全都神情亢奮起來,每個人身旁的箭壺中原本有十五支花翎羽箭,而現在僅僅還有十一支了。
就是說,在射完第一輪後,他倆以閃電的度彎弓搭箭,一支又一支的射出箭矢,片刻功夫共射出去了八支。
雖然有了警覺,但不代表著能躲避危險,所以隨後的六支箭依舊是射中了幾個人!
噗!噗!噗!噗!噗!
「啊!!!」
這六支箭射的雖然有條不紊,但精度與力度都大大降低。
致使射中的六人再也沒有凌空飛出,並且只有三人當下死去,另外三人倒在地上無助且驚懼的慘嚎。
大腿上,胳膊上,肩膀上,小月復上,胸口上,甚至還有一個腦袋上,整整六支箭全都射在了不同地方,致使有些人當下死去,而有些人當下沒死去,但已經疼的生不如死!
三十多人瞬間就躺下八個,僥幸還站著的全都媽呀一聲,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急匆匆四下逃竄各找掩體。眨眼間死了這麼多人,傻子才站在這里當靶子呢。就連七師兄與石亭中的四個人全都奔樹後,柱子後,牆壁角落里躲去!
不過場面太過混亂,有的人逃開了,有的人並沒有逃開。
夜色下的院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各種驚懼的喊叫自他們喉嚨中爆出來。
箭矢本沒有生命,但是被何方與嫦曦運用後,就變成了能奪人性命的凶器。
八人倒下後,其他人慌忙逃竄之時又是一連串的噗噗入肉聲響起,在哀嚎飆血的同時,地上又躺下了三人,不管他們是死是活,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再射過來多少箭矢,他們都不用再躲了。
夜色在人仰馬翻,恐懼哀嚎,鮮血 飛的烘托下顯的有些陰森,並且那絲北風更加凜冽了……
「丫頭,射的不賴嘛!」何方看著三輪箭矢過後,已經放到了他們三分之一的人數,高興之余對嫦曦大加贊嘆,不過他臉上掛著的不是喜悅而是猙獰!
七師兄目眥欲裂,他這時終于現了冷箭的來源,是房間,是房間里!他驚恐的瞄了一眼,石亭里的不動如山的石桌,又看了看三十米外的房間,心中豁然醒悟。
密道還有出口!
不光他現了冷箭的出處,其他弟子同樣現了。,但就在他們全都躲開後,箭矢戛然而止,再沒有一支射出來!
「箭是房間里射過來的!」七師兄大吼了一聲,隨後四下招呼︰「他們就有兩人,沿著箭矢的死角咱們沖進去!」
說完他一馬當先,身形毫無規則的左閃右躲,每到一個掩體就停頓片刻,然後繼續前行,他本是三星元師,按說三十米的距離也就是幾個箭步而已,但現在的情況不同以往,面前的房間內可是會釋放冷箭的。
幾乎他走了十米後,驟然停下,猛的看後面,只見藏在角落里的二十多個師弟全都哆哆嗦嗦的不敢動彈,先前那些血水就把他們嚇破了膽子,此時又眼睜睜的看見十幾個同門瞬間倒下生死不知,他們都變成了一只只裝聾作啞的鵪鶉!
現在傻子都明白,屋中釋放冷箭的人就是凶手,就是他們以為一直在石桌下不敢冒頭的凶手。
不過誰都不明白,那凶手為什麼會跑到了屋中!
「全都給我沖!誰要是不沖,我就先殺了誰!」七師兄在夜色下咆哮,屋中的何方與嫦曦嘿嘿冷笑。
這一嗓子過後,那些躲藏在暗處的弟子們才顫顫巍巍的走出來半個身子,但腳底板像生了根一樣,每挪動一步就跟要他們的命好似!
「咱們是不是把他們殺的太狠了,你看他們哪里還敢動彈!」嫦曦從窗欞紙上碗口大的洞中向外觀望,雖然夜色已濃,但三十米開外那些悉悉索索的身影還是能辨別一二的。
「這得賴你啊,你射的這麼準,剛才為什麼說沒把握?」何方都給氣笑了,他拉上嫦曦一起放冷箭,並不指望她能射中誰,只是吸引注意力而已。不過現在的情況來看,實在是射的太準了些。
躺在地上共有十一人,八人死,三人傷,已經傷亡三分之一了。
「要知道這個情況,剛才就應該再多殺一些!」何方搖頭苦笑,再多殺一些,窗戶上,門框上掛著的血色小瓶就沒什麼用了。
「要不咱們沖出去吧,反正就還二十來人,貌似就一個元師,咱倆還沒把握麼?」嫦曦氣鼓鼓的說著。
「不行,二十人還是太多了,咱倆勢單力孤決不能貿然出去。」何方迅了搬了兩把椅子過來說︰「坐著等他們沖過來!」
「可是他們不敢來啊!」
「那就……再等一會兒!」
猛然間何方眼中閃現了驚訝,指著外面的天空興奮的說︰「快看!」
嫦曦立馬沖外面瞟了一眼,隨即小嘴微張,臉上的笑容緩緩綻放︰「哇,今天的月亮好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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