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情形,余老師當時並不知情!他是在很久很久以後,才漸漸了解了其中的諸多隱情的。
他只是覺得似乎已經有好長時間了,莫夏捷並沒有再去過他的辦公室。這他心里清楚,絲毫也不感到奇怪,更無計可施,無可奈何,束手無策,不知所措!
但他覺得,正常情況下,這一段時間,莫二妮應該是會經常到他住室里來的。可讓他感到多少有點兒意外的是,眼看兩周的時間都快過去了,莫二妮甚至連一次都沒有來過!
並且,似乎有好幾次,他在校園里遠遠地看見莫二妮迎面走過來,但當她一看見余老師,就會很快拐向了一旁,或是繞道而行,遠遠的躲開了他;同時似乎眼神里還充滿了無限的敵意。
他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因為什麼;她也曾試圖找機會找莫二妮好好談一談,但莫二妮從來就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
不管是迎面踫到莫二妮也好,還是余俊賢老師托莫小雙、莫小星傳話也好,——她們回頭轉告余老師︰不管是在什麼地方,什麼場合,只要她們和莫二妮一提「余老師」三個字,莫二妮就常常不允許他們再接著說下去,而是非常堅決果斷的予以回絕︰
「不要再說了!從現在起,這輩子我都不希望再听到這三個字!一提起他,我就感到惡心!」
當余老師進一步追問她們,莫二妮的態度為什麼會轉變得這麼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時,莫小星告訴余老師︰
「我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好像那天晚上,她從外面跑回寢室時,好像在外面哭過似的!至于那天晚上她究竟去了哪里?到底遇到了誰?發生了什麼事?他一概不談避而不談!」
「哪天晚上?那天晚上,她是什麼時候回到寢室里去的?」
「就是上星期三晚上呀!她回到寢室時,我們已經該熄燈了!」
這麼一說,余老師立刻回憶起來,上周三,應該就是他和曉紅、朝子在周曉紅老師住室喝酒,結果醉得不省人事的那天晚上。
余老師听到這里,不由渾身一激靈,但他依然裝腔作勢,故作鎮靜。
可他心里,再也明白不過了!他迷迷糊糊的記得,那天晚上,好像是有一個女孩到他辦公室里來過,還給她倒過開水喝。不過,他隱隱約約記得,那個女孩好像應該是莫夏捷,而不是莫二妮了啊!他似乎還給她說過話呢!
現在想起,那個女孩,應該不是莫夏捷!因為,從新學年新學期的第一天開始,莫夏捷就和她斷絕了一切往來!
這麼說,真的就是莫二妮了?那麼她那天晚上下自習之後,她來到我這里,究竟是想干什麼?他給她都又說了些什麼?他又對她做了些什麼?
對于這些問題,不管余老師委托莫小雙和莫小星怎麼問莫二妮,而她總是守口如瓶,三緘其口,絕不肯透露一個字的消息!
莫二妮越是這樣,余老師心里就越是忐忑,惴惴不安的。可不管他采用什麼手段,通過什麼途徑,和莫二妮套近乎,接觸她,莫二妮從來都不為所動,依然故我,我行我素。
這讓余俊賢老師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也始終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听之任之,希望將來總會有一天,莫二妮能夠原諒他!
在莫二妮和余老師的關系越鬧越僵,以至于最後斷絕了往來關系,形同陌路的時候,莫夏捷經歷了這一段和余老師的感情波折,尤其是和莫二妮的決裂之後,他漸漸意識到了和余老師徹底決裂這一問題的嚴重性,遠不像他當初所設想的那樣簡單︰
只要她不再去干擾余老師,余老師就會全身心的投入自己的工作中!
她從這一段的親身經歷中,漸漸感受到,感情這東西,和其他東西是不一樣的!
——比如說一個人,你討厭見他,你就可以不去見他;——而感情,尤其是愛情呢,你越是說不再去想某個人,可結果是,你去想這個人的時候,反而會越來越多!
開學進一個月來,她莫夏捷就是在這樣的痛苦煎熬中,一點點兒慢慢走過來的!
因為和余老師斷絕關系,這段時間以來,她每天就像被誰掏空了心肝的行尸走肉一樣,只剩下了一副軀殼︰
六神無主,魂不守舍,視而不見,听而不聞,魂不守舍,食不甘味,寢不安席的,上課也不能安心听講,課後更不能靜心復習功課,獨立完成作業;以至于班主任李格明老師,多次在課堂上發現她思想拋錨的時候警告過她,讓她心不旁騖,專注一念,聚精會神,專心致志,全神貫注,全力以赴。
想通了這些道理之後,她迫切的希望,能夠早日回到余老師身邊,能夠再像上一學期那樣,天天受著余老師的教誨、照顧和關愛,心情愉悅的展開學習和生活,做一個無憂無慮的樂天派女孩!
而不是像這一段時間這樣,整天悶悶不樂、郁郁寡歡的,就像誰一不小心欠下了自己的黑豆錢似的!
想通了這些道理以後,莫夏捷迫切的希望,近期能盡快的見到余老師一面,而且是越快越好!
有了這一個想法以後,他很快就理清楚了自己的思路︰要想盡快達到目的,就必須先和余老師的妹
妹余文玲搞好關系,讓她當牽線人,迅速和余老師掛上鉤,沾上邊,靠上去,粘起來!
那天晚上,下自習後,她本來並不渴。可為了能盡快的達到自己的目的,她耍了個不大不小的小聰明,使了個不大不小的心眼。她來到升入二年級以後,才漸漸熟悉的余文玲的座位跟前,跟余文玲說︰
「今天晚上,也沒有吃什麼啊,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渴,咱去哪個老師屋里尋點開水喝喝吧!」
听到莫夏捷這麼幼稚的請求,余文玲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心里話︰
這個莫夏捷可真有意思!想去我哥余老師屋里找水喝,你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說啊,為什麼要繞那麼大的彎子啊?
于是,笑著對莫夏捷說︰「想喝水就直接說啊,轉那麼大個圈子干什麼啊?」
莫夏捷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羞紅了臉。
莫夏捷的反應,讓余文玲感到更加莫名奇妙了︰這人怎麼這樣啊!
余文玲帶著莫夏捷推開余老師辦公室的門時,余老師正在辦公桌前伏案備課。
「哥,夏捷來找水喝的,你這兒有開水嗎?」余文玲開口問他哥哥。
一听到「夏捷」兩個字,余老師從書頁里抬起頭來,往門口一看,莫夏捷,——這個讓他日里思、夜里想的女孩子,正站在門口,一只腳門里,一只腳門外,似進非進,似出非出的樣子。
當余老師把目光射向她時,她自己首先感到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她沒有忘記,一個月以前,開學那天,也是在這個地方,是她主動提出要與余老師斷絕戀愛關系的︰
「要是因為咱兩個的關系,影響了你的工作,影響了你的發展,影響了你的前途,——余老師,那我心甘情願從咱倆的關系中退出,只要不影響你的進步就行!」
當時,他漫不經心說出的這番話讓余老師大吃一驚!當余老師以試探的口氣問她︰
「夏捷,你說這話的意思,莫非是說,我和你拉扯這種戀愛關系,影響到你的學習了?你想退出?」——想最後確認一下,她是在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時,莫夏捷言簡意明的告訴余老師︰
「有這種意思,也有這種考慮!」
正是這句話,讓余俊賢和莫夏捷本來非常密切的戀愛關系,整整隔閡了一個多月,致使本來甜甜蜜蜜的一對情侶,這一個多月以來,一直處在一種冷酷無情的冷戰狀態!
現在,余老師沒有去請她,更沒有去約她,是她自己又主動找上門來了!
一個多月以來,讓余老師心猿意馬、魂不守舍、朝思暮想、日思夜夢的一個活生生的莫夏捷,就這樣真實的、這麼切近的站在余俊賢老師的面前!
即便是有滿腔的怒火,即便是有無限的委屈,這個時候,再去計較,還有什麼意思?
年輕人犯了錯,就連上帝也會原諒他們的!——不知道這話是誰說的了。
于是,余老師無限深情地盯著莫夏捷看了好大一會兒,然後緩緩地站起身來,一邊往起站,一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即幽幽的吐出了一句話︰
「好你個莫夏捷!你總算還知道余老師的辦公室在這里啊!」
莫夏捷見余老師在和她冷戰了一個多月以後,一句怪他的話都沒有說,就又和她恢復了昔日的甜蜜關系,越發感到不好意思,渾身反倒不自在起來。她迅速低下了頭,兩朵紅雲隨即從兩頰快速升起!
而余老師呢旋即轉身,從身後放在床頭的桌子里取出茶缸,到隔壁周老師住室,去給莫夏捷倒開水去了!
要是他的妹妹余文玲不在現場的話,這恐怕應該是第二個環節了!
至于第一個環節嘛,絕對應該是他不顧一切的沖上前去,將莫夏捷緊緊地抱在懷里,從上到下將她吻個遍,然後抱她上床,和她在床單上滾來滾去,顛鸞倒鳳的激戰一番,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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