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密碼 15 愛恨交織(一)

作者 ︰ 文學人生

事情是由于莫二妮和莫夏捷的和解引起的!

由于一對冤家的和解,結果導致另一對冤家的產生;或者說,因為這兩個人之間矛盾的化解,直接導致其中的一方和第三方再次結怨,產生矛盾,構成冤家,——這也應該算是一種人際關系交往中的經典吧!

這就是一直糾結在余俊賢和莫夏捷之間的畸形師生戀情產生的後果!

轉眼又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時間老人依然是不緊不慢的踱著他的方步,一分一秒的向前流逝著。

造物主這只看不見的大手,又開始忙碌新的一年的活計了!

春回大地,萬物復蘇,草長鶯飛,雜花生樹。遠遠近近的山坡上,高高低低的樹木和灌木叢,到處呈現一派生機勃勃、欣欣向榮的景象!

光禿禿的紅土地,經過了一冬冰雪的覆蓋消融,這時候看上去就像蒸饅頭時發好的面,暄騰騰地,等待孕育新的生命。

實際上,一些頑強的小生命早已孕育成熟,開始降生了!因為遠遠近近,遠遠看去。已經可以看到一層毛茸茸的綠意了!

這時候,原野上的景象,用韓愈的《早春》一詩來概括,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至于綠油油的麥田里的景象,就更不需要筆者在這里饒舌了!

你只要閉上眼楮,運用你豐富的聯想,合理的想象一下,那種墨綠色的軍用毛毯,在地上鋪開來,是一種怎樣的效果,這種綠油油、明晃晃、油閃閃的麥田景象,就可以不言而喻,不言自明了!

寒假過後,新學期開學,轉眼又已經過去近兩個月了。

隨著自然界一切生物的春意萌動,人與人之間結下的一些怨恨,久而久之,也開始漸漸解凍,就如自然界的冰消雪融,春暖花開一樣,渙然冰釋,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而然,理所當然。

那天,又是周末。下午下罷了第二節課,各班班主任照例到班,簡單布置了一下相關事宜,諸如隨著天氣的逐漸回暖,下周來的時候,要帶好衣物被褥和生活、學習的必需品;帶足一周的生活費;回家來學的路上,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避免發生交通事故等等。

之後,還不等班主任老師走出教室,學生們便一哄而散,紛紛走出教室,彼此招呼著,到寢室帶上早在早晨、上午甚至有的在昨天就已經準備好的隨身行李,三五成群,成群結隊的,走出校門。

不一會兒,通往學校四周的簡易公路甚至蜿蜒曲折的通往廟坡山的羊腸小道上,就已經布滿了歸心似箭、歡聲笑語的學生們!

隨之而來的是,人聲鼎沸、喧嘩不斷的校園,便漸漸安靜了下來,恢復了它應有的寧靜。

起初,莫夏捷和莫二妮,並沒有在一起走。

她們兩個人,自從去年秋天開學後,由于余俊賢老師而把關系鬧僵了,來學、回家,便沒有再一起走過。常常是莫二妮和莫小星一起走,莫夏捷和莫小雙相伴而行。

出發的時間早晚差不多兒,回家的路方向又一致,就那一條。雖然在莫夏捷和余俊賢老師的戀情出現危機和裂痕之時,為了使他們盡快和好,莫小雙和莫二妮做了大量工作,從中調停,先後卷入,形成矛盾之初,兩個人橫眉冷對,虎視眈眈,醋意十足,僵持不下。

但來學、回家,她們基本上依然走在一處,和同村別的同學廝跟著,相伴而行,相差不遠。

由于都是在耍小孩子脾氣,這樣的不愉快,一旦產生,也只是當事人之間心知肚明,其他局外人基本無從覺察。即便時間長了,關系特別親密的朋友,從中略知一二,也從來不會在更大範圍里擴散開來。

相反地,他們會盡心盡力的,在各自的好友面前相互游說,說服對方。

即便一時半會,生恨結怨,但自古以來,冤仇易解不宜結,沒有人會沒意思到相互之間要搬弄是非,挑撥事端,煽風點火,無事生非,把小事鬧大,大事進一步鬧得不可收拾的!

再說,莫夏捷和莫二妮之間,本沒有根本的利害沖突;更何況,從小到大,她們一直是關系親密、不離左右的閨室密友。

這一次只是個意外,或者說只是很偶然的一次事件,完全出乎了當事雙方的意料!

起初,莫小雙和莫二妮,完全是充當和事佬的角色,出于彼此之間和余俊賢老師的師生情誼,出于彼此之間和莫夏捷之間的朋友情誼,——只不過是想幫他們盡快化解矛盾。

可沒想到,動機正確,操作失誤。最終導致莫夏捷和余俊賢老師矛盾化解,關系和好,冰釋前嫌,破鏡重圓了;而幫忙解決問題的莫二妮卻惹火燒身,被莫夏捷以怨報德了。

更何況,隨著時間的推移,矛盾的化解,莫夏捷和莫二妮之間,已經沒有直接的利害沖突和冤冤相報了。

所以,早在沒有放寒假以前,以莫小雙和莫小星為首的一幫牛家莊的死黨鐵姐們,早就想促成她們這兩個小姐妹的和解。只是一時間時機不成熟,條件不具備,遲遲沒有找到機會,將計劃付諸實施而已!

這樣的機

會終于來到了!

那天下午,放學回家的路上。本來,莫小星和莫二妮在前走著,莫小雙和莫夏捷在後跟著。相距不遠不近,位置不前不後。

但不知怎麼回事兒,莫小星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一會兒說,要等等莫小雙說句話;一會又說,自己的什麼東西放在莫小雙的兜里了,要等等她,取出來再走。要不,她很快就要走上回村的另一條道路了,恐怕一不小心再忘了。

莫二妮和她走在一起,她說要等莫小雙,莫二妮也不好意思獨自走,只好隨著她一起等。故而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閑話,或是時而在路邊掐朵小花,把玩一陣;時而逮只蝴蝶,欣賞一會兒,然後放掉……

莫小雙呢,也沒閑著!

本來,放學的時候,她原可和莫二妮、莫小星一起上路的,可為了攀扯著莫夏捷一起走,所以耽擱了一會兒,上路就遲了。

而莫夏捷呢,原本放學之後,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可做,只是不想和莫二妮一起走,故意在寢室里多呆了一會兒,消磨掉了一點兒時間。

為找借口,她一會兒說要等等妹妹莫小雨;一會兒又說要上趟廁所;從廁所回來,又在寢室里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估模著莫小星和莫二妮她們走遠了,這才上路。

及至出了校門,抬眼往回家的路上一望,她這才後悔,剛才沒有在寢室多呆一會兒了︰莫二妮就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正和莫小星一道,慢條斯理的往前走著。

可今天下午,莫小雙偏偏就像個催命鬼似的,莫夏捷越是說不想走快,莫小雙就越是催促著讓她快走︰

一會兒說,要趕上莫小星她們,和莫小星說句話;一忽兒又說,莫小星的兩件內衣還在自己的包里塞著呢,再不趕上她,只怕她走上另一條回村的路,就沒有時間,來不及了!

說著說著,竟至于放開喉嚨,亮開嗓門,大聲喊了起來︰

「莫小星,走慢點兒,等等我,我的東西還在你包里呢!」

莫小星听到莫小雙的喊聲,自然不敢怠慢,一迭連聲的應著︰

「我知道,我等著你呢,你走快點兒,要不我就拐路了!」

就這樣,莫小雙和莫小星兩個青春少女清亮的嗓音和喊聲,就像兩串銀鈴似的,在空空蕩蕩的大清河灘上空,在兩山對峙的狹長的河谷里,久久回蕩著,呼應著,共鳴著,余音裊裊,不絕如縷。

莫夏捷和莫小雙走在一起,莫小雙鞋里長草——慌了腳似的,拼命趕路;莫夏捷怎好意思怠慢?盡管心里有點兒不情願,腳上只好也不閑著,緊緊跟在莫小雙身後,一個勁的往前趕!

前邊的莫小星,回頭看了看漸漸靠近她們的莫小雙莫夏捷兩個,看了莫二妮一眼,提議說︰

「咱們還是停下來,坐在路邊歇歇腳,等等他們吧,看他們跑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怪心疼人的!」

莫二妮不好意思再說什麼,緊貼著莫小星,在路邊揀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

漲紅了臉,喘著粗氣,趕上來的莫小雙,還沒靠近她們兩個,就罵罵咧咧地說開了︰

「你們兩個死妮子,前頭是有吃的,還是有喝的?是有你公婆等著,還是有你老公等著?跑那麼快,還讓不讓人活了?」

說著,一挨著莫二妮坐了下來。莫夏捷抬眼掃了莫小星和莫二妮一眼,沒有說什麼,只好在莫小星一側,也揀了一塊光滑的石頭坐了下來。

這樣,在大清河灘的那條簡易鄉村公路旁,這四個昔日的閨室密友一字排開,自東往西,依次是︰莫夏捷、莫小星、莫二妮、莫小雙!

這是這四個小姐妹,自去年秋假開學後的大半年來,第一次在這樣廣袤的自然環境中,在這樣的私人場合,以這種樸素無華的方式,又坐到了一起。

雖然莫小雙和莫小星兩個依然在不動聲色、不留痕跡的精心導演著,精彩策劃著,但直到此時此刻,莫二妮和莫小星似乎才如夢初醒,恍然大悟過來︰

自己原來神不知鬼不覺的中了這兩個丫頭片子的陰謀詭計,鑽進了她們兩個精心設下的圈套了!

正在她們兩個各懷心思的想著,該如何應對這場尷尬的「約會」時,更令她們兩個始料未及的是︰倏忽之間,就像事先約好了似的,莫小雙和莫小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各自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公路另一側,在與莫二妮和莫夏捷遙遙相對的位置,揀了一塊石頭,一坐下來。

轉眼之間,剛才一字排開的陣法,一下子變成了兩兩相對的龍門陣︰

公路南側是莫二妮和莫夏捷兩兩相對,公路北側,又是莫小雙和莫小星分別與她們兩兩相對。

彼此之間雖然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但卻不再有任何障礙。也就是說,這四個人現在是兩兩相對,面對面,臉對臉!

很顯然,這一招比剛才在這里坐下以前的所有招數,都顯得更險、更陰、更損!

因為,當莫小星和莫小雙不約而同的站起身,走向她們兩個對面的時候,顯而易見,莫夏捷和莫二妮兩個,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因為她們不好意思,再如發炮制跟過來!只好呆呆的坐在原地,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這是在此之前她們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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