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山莊!
「二位前輩辛苦!」岳乘風進入書房,向等候在房內的兩位客人拱了拱手。
「岳少俠!」一胖一瘦兩位客人抱拳還禮。
「二位前輩不必客氣,叫我乘風便好。」岳乘風坐在書桌後,展臂相請,道︰「二位前輩請坐。」
「大哥……」兩位客人剛剛落座,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和呼喊聲,「父親和岳父兩位老人家……」呼喊之聲尚未結束,房門已經開啟,白須垂胸的岳逍遙站在了房內。
岳乘風臉上的表情有些木訥,道了聲︰「父親!」急急忙忙站起了身。
「岳大俠!」二位客人起身施禮。
「好恐怖的劍氣!」二人剛剛站起便感受到源自岳乘風身上隱隱散出的劍氣,臉上皆現驚色。
「二位道長已有十年未曾在江湖上走動了吧?」岳乘風在二人身前踱出兩步,道︰「小兒的面子可真是不小,竟能請得動二位重出江湖!」
「父親!」岳乘風剛欲解釋,又听獵獵的經風之聲傳來,不由一呆。
「親家翁!」邱寒天來到門外,舉步邁入,笑呵呵的道︰「百里之距,親家翁足足落下我百丈有余,看來親家公的這身武功,寒天此生怕是無法匹及了!」
「岳父大人!」岳乘風急忙施禮,眼神卻顯得有些慌亂。
「唔!」邱寒天由鼻孔出一聲,但卻連正眼也不瞧來一眼,顯然心中有氣。
「咦?」邱寒天的雙眼一亮,指著一胖一瘦兩位客人道︰「紫星?紫雲?十數年未見,二位道兄可好?」他的臉上露出驚疑之色,連連拱手。
略胖的客人微微一笑,一邊還禮,一邊道︰「有勞邱莊主惦念,紫星歸隱山林,悟劍十年,倒也逍遙自在!」
略瘦的客人也是一邊還禮,一邊道︰「多年未見,紫雲已經老邁不堪,沒想到邱莊主雄姿不減當年,風采依舊啊!」
邱寒天對于他的夸贊很是受用,帶著歡笑道︰「二位道兄不在紅塵,無法體會男女歡愛之妙。邱某年前新納了位二八妙齡的小妾,此女有著沉魚落雁之絕色佳容,邱某雄風若減,怎能對得起她?」
「哈哈哈……」岳逍遙、紫星、紫雲齊聲笑。
岳乘風臉上沒有笑容,全然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大哥?」人聲又起,「嫂子請!」丁聰站在門外,將邱蘭請進房來。
七年的時間,邱蘭的臉上少了些稚女敕與清秀,但卻生出了一種成熟的韻味,另有一番女性之美。
讓進邱蘭之後,丁聰步入,緊接著6川、王越、梁貴、韓文四位莊主以及門下弟子王辰一一進得房來。
「都坐吧!」岳逍遙一臉正色,對眾人道︰「這件事雖說是我岳家的家事,可也關系到武林正道的根基。」他率先落座,看向岳乘風,「說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王辰!」岳乘風喚了一聲,道︰「守在門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王辰步出,關閉房門,守在門外。
「父親?」岳乘風試探著問︰「生了什麼事,便連孩兒的岳父大人也請了來?」
「裝糊涂?」岳逍遙瞪來一眼,道︰「好啊!那就先請邱蘭說說看!」
「夫人?」岳乘風面帶不解看向邱蘭。
邱蘭迎著他的目光看來,徑直問道︰「乘風?庫房里的金子是怎麼回事?十萬兩金子,從何而來?」
岳乘風臉上的表情為之一僵,緘口結舌之際,怔怔的向韓文看去。
「你別看六弟,不關他的事。」邱蘭蹙眉道︰「我雖然問過他,可他什麼也沒說,所以我才會請父親調查此事。」
「不查不要緊,這一查還真就嚇了我一跳!」邱寒天咂了咂嘴,道︰「韓文,神劍山莊的六莊主,竟然要為慈濟庵的菩薩重塑金身。大手筆啊!韓莊主一出手就是三萬兩黃金。邱某身下雖然也有些基業,可同韓莊主比起來……誒?」他打了個哈哈,「邱某可沒有資格同韓莊主相比!」
「大哥,都是我闖下的禍!」韓文慚愧的垂下了頭去。
「說說?」岳逍遙的話語中帶有挖苦之意,「你是搶了朝廷的銀車,還是砸了皇家的金庫,否則如何來的這麼多黃金?」
「我……」岳乘風吞吞吐吐,似有難言之隱。
「跪下!」岳逍遙怒斥一聲,瞠目看來。
岳乘風急忙自書桌後轉出,跪在父親身下。丁聰、6川、梁貴、韓文、王越五人也急忙趕去,在他身後跪倒在地。
「賢婿啊!」邱寒天嘆息一聲,正色道︰「神劍山莊乃是武林正道的中流砥柱,你若是遁入了邪道,可別怪我這位岳丈大人翻臉無情!」
岳乘風咬著嘴唇道︰「金子……金子是6槐的!」
「6槐?」邱寒天一聲驚呼,眼中有凶光閃過。
邱蘭听到了6槐的名字,眼楮立時大睜,豐潤的嘴唇也在驚異之中微張。
「胡說!」岳逍遙怒道︰「6槐哪里來的金子?即便這些金子真是他的,為何又會存放在神劍山莊的庫房內?」
「我們……」丁聰怯怯的抬頭來看,道︰「我們把原本屬于二哥家的產業又奪了回來,6家在江南壟斷著那里茶、絲、鹽,這些都是大有賺頭的生意!」
岳逍遙虎起臉,質問道︰「持強凌弱,奪人產業,這是我們正道武者該有的作為嗎?」
韓文辯解道︰「那些商賈得知二哥落難,聯合江湖大鱷,還有6家以前的賓客、朋友,吞並了6家的產業。我們只是替二哥奪回了自家的買賣,有何不可?」
「六弟!」岳乘風濃眉緊鎖,低聲喝止。
邱寒天眯著眼楮沉聲問︰「七年了,你們該不會同那個畜生一直都有著聯系吧?」
韓文嘟囔道︰「我們沒見過二哥,否則那些黃金也不會存放山莊的庫房里!」
「你們兄弟情深,我沒有什麼好說的!」邱蘭幽幽的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七年,關于他的善惡之爭也整整持續了七年!現在我知道乘風為什麼要對我隱瞞黃金的原因,只要他沒有遁入邪道,我也就放心了!」她的臉上帶出一絲歡愉,顯然是由心而。
「乘風?」岳逍遙的口氣依舊很嚴厲,「正派武者應該視名利如糞土,對于金銀俗物,應該取之豪強,濟之貧弱。你們兄弟是怎麼做的,天下上百萬的貧苦百姓嗷嗷待哺,顛沛流離,輾轉無生,可你們視而不見,竟然還要出三萬兩黃金為慈濟庵的菩薩重塑金身!」
韓文道︰「這些金子又不是不義之財,是我們接管了二哥家的生意,堂堂正正賺回來的。」
岳逍遙板起臉,教訓道︰「既然是6槐的黃金,你有什麼權力隨便支取?」
韓文面上一熱,但卻不服氣的喃喃道︰「6槐是我二哥,他的金子我自然可以隨便支取!」
「老六!」岳乘風的呼喝有些嚴厲,對岳逍遙道︰「父親!六弟也是一時糊涂!」
丁聰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看起來似乎想笑,聲音也怪怪的道︰「六弟看中了鐵相神尼的弟子穆青青,想借為慈濟庵的菩薩重塑金身之名討好鐵相神尼,趁機接近穆姑娘!」
「你們這些臭小子!」得知此中內情,岳逍遙臉上泛起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徐徐起身,道︰「都是江湖兒女,你要是真的看中了鐵相的弟子,為父前去為你提親也就是了,何苦沾染這些銅臭!」
邱寒天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道︰「臭顯擺一下,擺擺闊。你這法子對付別的女孩子或許管用,但對鐵相的弟子恐怕未必。鐵相武功雖高,可性情古怪,尤其見不得男歡女愛之事,依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都起來吧!既然你們沒有作惡,為父也就放心了!」岳逍遙對著岳乘風等人抬抬手,挽住邱寒天的手臂,笑道︰「親家翁來一次也不容易,走,我們老哥倆喝上幾杯!」不由分說,拉起邱寒天便走。
「二位道長?」岳逍遙與邱寒天剛剛離開,邱蘭又板下臉來,道︰「乘風將兩萬兩黃金贈與了兩位,不知所托何事?」
「這……」紫星、紫雲向剛剛起身的岳乘風瞥眼望去。
「兩萬兩黃金?」岳乘風裝起了糊涂,踱步返回書桌,慢騰騰的坐在椅子上,「噢!」了一聲,像是剛剛想起,道︰「那是月前的事了,都是些生意上的往來,夫人不必多疑!」
「乘風?」邱蘭蹙眉道︰「兩萬兩黃金只是定金,你一共要花費十萬兩黃金,委托二位道長前往翠玉賭坊做一筆買賣,是也不是?」
岳乘風聞之一愣,看他的模樣是在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丁聰急忙道︰「嫂子!你別听外人胡說八道,哪有這樣的事情!」
「那日就是在這里,我在後堂作畫,你在這里親口對二位道長交待的,難道你還敢否認不成?」邱蘭顯得有些激動,道︰「你要是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把家父和公公叫回來,你向他們解釋。」說著話便要出門。
「別別別!」岳乘風急忙制止,掠身竄出,攔在門前,道︰「不錯!確有此事!是我委托二位道長前往翠玉賭坊去談一筆買賣!」
邱蘭氣呼呼的道︰「什麼買賣,花費了十萬兩黃金,還要請別人去做,是不是見不得光?」
岳乘風一嘆,面帶難色,欲言又止。
紫星呵呵一笑,道︰「殺人越貨,听起來的確有些見不得光!」
「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紫雲斥了一句,補充道︰「殺的是倭寇,搶的是東珠。十顆一兩重的東珠,影子門送給東瀛大將豐臣秀吉的壽禮。」
「十顆東珠要十萬兩黃金?」邱蘭氣得直翻白眼,道︰「有你們這樣殺人越貨的嗎?」
丁聰咬了咬牙,道︰「我們請的是二哥!」
「6槐?」邱蘭驚呼一聲。
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殺倭寇也好,搶東珠也罷,並不重要。岳乘風只是是想把從6家生意上賺來的黃金全部奉還給6槐。
韓文氣鼓鼓的道︰「全都要送給二哥,我要留下三萬兩他都不肯,害得我沒法為慈濟庵的菩薩重塑金身!」
邱蘭呆愣了片刻,道︰「二位道長此次前來便是為6槐送去剩余的八萬兩黃金的嗎?」紫星、紫雲齊齊點頭。邱蘭再道︰「我與二位前輩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