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總壇,天牢。
囚禁左憶山和6槐的鐵籠里生滿了鋼刺,讓人連半分也動彈不得。
6槐好像老僧入定,閉著眼楮,靜靜的站在那里,動也不動。
左憶山開始還能堅持,可時間一長,只覺得腰酸腿疼,痛苦不堪。再站下去,他的雙腿便開始抖。腿一抖,鋼刺直接扎入。他就扯著嗓子嚎叫。
而在此時,他已經嚎了半天。
6槐終于睜開眼楮,不屑的哼了一聲,道︰「左憶山,你別忘了,你可是玄教的嗣師。就算你站不住,挨上幾下扎刺,也不用鬼哭狼嚎的吧!」
左憶山齜牙咧嘴的道︰「說……說的好听……我才悟道幾天,哪比得了你!」
「哦?」有人疑問一聲,牢門開了又關,一團黑影飄到了他的面前。
等到黑影落定,6槐和左憶山同時一怔,月兌口道︰「護法長老?」
護法長老用銀 點了點左憶山,搖了搖頭,道︰「如果要按照悟道的時間長短來決定修為,本座以為,誰也比不得河里的王八!」說話間,銀 射出一道白光,抵住左憶山周身的鋼刺立即回縮,一直退到鐵籠之外,消失不見。
左憶山鬼叫一聲,癱坐在鐵籠里,喘著粗氣道︰「謝……謝長老撤去了這些東西……您要是再讓我站下去,我的這條命也就保不住了!」
護法長老長嘆一聲,道︰「如果不是御劍錄,如果不是玄天魔女,你根本無法悟道,修界之中也不會出現你這樣的廢物!」
左憶山有氣無力的指了指6槐,咧嘴笑,「廢物就廢物,起碼還有命在。他不是廢物,可他連命都保不住!」
「未必!」護法長老再又一點銀 ,不僅撤去了抵在6槐周身的鋼刺,而且還打開了鐵籠。
6槐不解的道︰「長老,這是何意?」
護法長老微微一笑,道︰「現在,本座要收你為魔宗總壇的護法弟子。身為護法弟子,便要肩負起防護聖壇的責任。本來……你要經過層層選拔。選中之後,掌教大修士會親自傳授你法術,諸位大修士也會對你進行點撥,本座和傳功長老更要隨時隨地為你解惑。可你這位護法弟子僅僅經過本座推薦,還沒有得到掌教大修士的認同,你的護法弟子身份只有總壇承認,所以你不會得到掌教大修士和諸位大修士的指點。不過……在你挑戰本座和傳功長老之前,本座倒是可以陪你切磋切磋。」
「晚輩感謝長老的一番美意!」6槐步出鐵籠,抱拳施禮,道︰「晚輩有一事不明,正要請教長老。晚輩曾經同天魔真人交過手,他的修為應該在晚輩之下。可在這天牢之中,他的真元變得異常強大,恐怕要比他先前高處數倍,晚輩竟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所以這里才叫做天牢!」護法長老呵呵笑,解釋道︰「魔宗第一代掌教大修士在這里布下了禁制,外族修士進入這里,只能揮出一成功力。你對天魔沒有還手之力,並不是天魔變強大了,而是你受到禁制,變得虛弱了。」
「原來是這樣!」6槐弄清楚了心中的疑惑,禁不住感嘆︰「這樣的禁制簡直太強大了!」
護法長老環視四周,道︰「魔宗的第一代掌教大修士,原本打算將這道禁制覆蓋整個總壇,可惜他設下了這些棺材之後,明顯感到法力不足,所以只好把這里當成了天牢來用!」
「要使整個總壇都受到禁制?」左憶山叫了起來。
護法長老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果他的法力足夠強大,可以使整個修界都受到他的禁制。」
「那麼……」6槐的臉上露出苦笑,「難道長老想在這樣的禁制之下同晚輩進行切磋嗎?」
「這里不好嗎?」護法長老手持銀 ,斜垂在身前,道︰「放心,本座會控制好自己的真元,只拿出一成功力同你切磋。」說是一成,可他根本不相信6槐能夠經受得住,僅在銀 上注入了三分真元。
「既然這樣,那麼6槐就獻丑了!」6槐不敢大意,催動真元,幻出狼牙棒,橫在身前。
「魔宗的基本法術,一是盾,一是護罩,都是用來防護自身免受傷害的,你怎麼連個護罩都沒有?」護法長老口中說著,隨手撥了下銀 。
一道白光射出,看似並沒有多大威能,可擊在狼牙棒上,6槐竟然無法相抗,雙臂一麻, 退後三步,狼牙棒也險些月兌手。
護法長老含笑看來,不再出手。6槐會意,雙手急揮,激出三根尖刺。護法長老不躲不避,當當正正的站在原地。三根尖刺突進在他身前,嗡的一聲,一面鐘形光罩將他護在其中。三根尖刺撞在鐘罩的外壁上,但卻僅僅擊出數道波紋,根本無法突破,隨即便消散不見。
「如果做不到攻防兼備,你想做個護法弟子都沒有資格!現在就讓本座傳你一套功法,讓你也幻出護身光罩,接下來的切磋才有意思。」護法長老撤去身上的鐘形光罩,抬腿來到6槐身前,湊在他的耳旁,低聲傳授法術。
左憶山豎著耳朵想要偷听,可護法長老的聲音弱不可聞,他根本不知道人家說了些什麼。
護法長老很快便將護身光罩的法術傳給了6槐。左憶山只覺得眼楮一花,護法長老已經站在了他的鐵籠前,冷聲道︰「左憶山,不管你修煉了御劍錄,還是修煉了玄教的法術,總之你是修煉了道教的法術才悟道成為了修士。那麼你就是道宗弟子。護身光罩雖然算不了什麼,可它畢竟是我們魔宗的法術。本座身為魔宗的護法長老,如果連自己宗族的法術都保護不了,而且被你一個道宗弟子偷學了去,那麼……本座只有殺了你,才能維護魔宗法術的純正,你明白嗎?」
「明……明白……」左憶山先是點了點頭,隨即急忙搖頭,「長老,您跟6槐說了什麼,我可一個字也沒听到。」
護法長老的臉上浮現笑容,「那就好!本座也怕髒了自己的手!」
啵!隨著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響,6槐身上炸出一層淡淡的紅煙。煙氣旋轉而上,形成一個鐘形的光罩,將他護在其內。
護法長老的眼楮猛的一動,斜向一旁,呆呆的轉過頭來。
「護身光罩?不錯,不錯!」6槐爽聲笑。
護法長老疾抖手腕,銀 再又激出一道白光,當的一聲,撞在了6槐的護身光罩上。
6槐的護身光罩閃出淡淡的紅光,竟然將撞在光罩上的白光吸收在內。
「怎麼會這樣?」護法長老皺起眉頭,猛然將真元提升一倍,灌輸在銀 上。
6槐也覺得有些意外,咦了一聲,轉向護法長老,喝道︰「長老,沒想到護身光罩還有這等妙用,再來試試!」
護法長老有些猶豫,銀 上已經凝聚了他一成功力,如果這里沒有禁制,就等于6槐將要承受他全力激的威能。銀 一旦揮出,後果將不可想象。
「6槐!小心!」他緩緩舞動銀 ,激出了一道白光。
「轟」的一聲,6槐的護身光罩被擊得粉碎。人也被強大的威能吹起,徑直撞在牢壁上。
「呦!」護法長老飛身來到,將6槐接在手中,焦急的詢問道︰「你怎麼樣?」
6槐翻身落地,尷尬的笑了笑,道︰「長老若是再補上一招,6槐的小命恐怕就沒有了!」
「你的護罩有些怪,竟然可以吸收本座的真元。也怪本座有些心急,出手重了些!」護法長老將銀 抱在懷里,道︰「你剛剛修煉護身光罩,能有這樣的成果已經非常不易。好好領悟,六個時辰之後,我會再來試試你的光罩。」
6槐苦笑著問︰「晚輩應該回到鐵籠里去修煉嗎?」
「隨你的便!」護法長老已經不在,牢房的階梯上傳來關門的聲響。
「知道嗎?他這是在玩火,一不小心,他就會燒到自己!」左憶山的臉上泛起了詭笑。
6槐像是沒有听到他的話,猶自喃喃道︰「他的修為深不可測,即便我苦心修煉幾十年,恐怕也趕不上他!」
事情並沒有6槐想象的那麼嚴重,六個時辰後,護法長老再次來到。依舊是一成功力,依舊擊碎了6槐的護身光罩,依舊將他吹飛在空中,可6槐並沒有撞到牢壁上,而是凌空翻身,穩穩落地。
「再過六個時辰,本座還會前來。」護法長老留下一句話,匆匆離去。
如此過了三天,6槐不眠不休,一心修煉自己的護身光罩,終于抵住了銀 上激射的白光。
「吃點東西,好好睡上一覺。明天,你將向本座和傳功長老出挑戰。」6槐進展神,護法長老似乎很滿意,但也看得出,他還是隱隱有些擔心。
雪蓮拿來了一些瓜果,除了6槐,也給左憶山帶來了一份。
左憶山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接在手里便是一通狼吞虎咽,就連果核也不剩一粒。
6槐偷偷看著雪蓮,「人在上路前總要吃頓飽飯吧?不說山珍海味,起碼要有酒有肉。你們魔宗就弄了點瓜果糊弄我,是不是過于吝嗇了?」
「都怨我!」雪蓮的淚珠自下頜一滴滴滾落,「是我害了你!」
「不關你的事!」6槐用手掌抹去她臉上的淚珠,「是我搶了魔刀,最多再活幾日,我自己也會送上門來,听憑你們落!」
「你搶了魔刀?滔土聖刀原本就是你的仙緣,所以才會被你得去?是他們要搶你的聖刀,你卻還在這里自責,真是可笑!」左憶山飽餐過後,轟然笑,奚落道︰「如果我是你,早就找個地方藏起來,靜心修煉。等到我再次出世的那一天,我就可以用聖刀召集各路修士,建立新的宗族,成為一代掌教大修士!」
6槐和雪蓮相視一眼,默默轉頭,看向左憶山,像是因為他的話而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