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雙眼外鼓,滿臉驚駭,一動不動的站在地上,像是看到了一件不敢想象的恐怖情景。可他不是因為6槐石破天驚的一刀,而是因為南宮離。
南宮離的銀箭點在安慶的胸口上,就在6槐的真元、聖刀的威能揮到極致的時候,他搶先出手,制住了安慶。
做為見證人的大長老,這個身高不足三尺的小老頭,此時正擋在二人的身前,用自己的胸膛接下了滔土聖刀激出的全部威能。
他的胸口露出一個破洞,破洞內顯現出一個掌心大小的疤痕。這個疤痕高高.凸出,早已形成有如龜背般的硬痂,絕不不會是6槐剛剛造成的。
「師……師父……您不是早已經仙逝了嗎?」安慶的嘴角流下一線鮮血,可他卻渾然不覺,喃喃問。
南宮離收回銀 ,倒握在手,躬身施禮,道︰「弟子南宮離,恭賀恩師,重新出世。」
大長老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垂眼看著自己胸前的疤痕,出一陣鬼哭狼嚎般的笑聲,「掌教大人,你以為你的聖刀可以封得住本座嗎?看看……看看……本座今日就要重新出世。」
啪的一聲輕響,他胸口上的硬痂如同蟬蛻一般,離開他的身軀,墮落在地。
早已飛散的黑雲重新聚集在比武場的上空,驟然凝聚,壓入了大長老的體內。
「都給本座醒過來!」大長老厲聲嚎叫,雙掌外翻,向左右推出。兩股破空的勁風,帶著強大的威能撲出。所經之處,那些觀武的修士宛如掙月兌束縛的野獸,一個個挺胸繃臂,像是利箭一般射在空中,昂嚎叫。
「大……大長老?這是怎麼回事?」廣陵真人的舌頭像是打了結,吞吞吐吐的問。
「廣陵,安慶,你們願不願意效忠本座?」大長老將雙手插入袖管,飄到比武場正中。
被喚醒的萬千修士如同流星般,一個接一個墜落下來,跪拜在地,齊聲山呼︰「拜見大長老……」
「您……您要背叛掌教大修士?」廣陵真人驚聲問。
安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道︰「弟子安慶,願為師父效犬馬之勞!」
6槐退到廣陵真人身旁,低聲問︰「真人,這是怎麼回事?」
廣陵真人緊鎖雙眉,驚聲道︰「大長老和這些弟子並沒有死去,你用聖刀破除了他們的封印。現在大長老已經重新出世,他要帶領這些人動叛亂。」
大長老陰聲問︰「廣陵,你說什麼,背叛?」他看向南宮離,「像他這樣迂腐的弟子,我認為應該可以舍棄!」
南宮離抱著銀 踱到廣陵真人面前,道︰「廣陵,本座現在下令,命你帶領屬下親傳弟子接管聖壇,你可听令?」
廣陵真人怒聲責問︰「南宮離,掌教大人親自任命你為護法長老,你怎麼可以背叛他老人家?」
「護法長老?」南宮離不屑的道︰「本座早已具有大修士的修為,可他卻讓本座做了一名狗屁長老。既然他不懂得成人之美,那麼本座只有請家師出山,廢了他的掌教之位。」
「你們想廢黜掌教大人?」廣陵真人嘲笑一聲,道︰「就憑你們?無異于蚍蜉撼樹,簡直荒唐可笑!」
南宮離搖頭苦笑,道︰「廣陵啊廣陵,其實你根本不知道,家師早已得道,而且具有了一統修界的足夠實力。如果不是南真子把家師和這些弟子誘騙到這里,用卑鄙的手段暗算家師,逼迫這些弟子封印自己的肉身。我們魔宗便是修界第一大宗族,根本不必受釋宗的窩囊氣!」他長嘆一聲,語重心長的道︰「廣陵?為了我們魔宗的興盛,難道你就不能摒除成見,同我們一起重新建立一個新的魔宗?」
廣陵真人背起雙手,挺胸昂頭,正色道︰「南宮離,收起你這副惡心的嘴臉。本真人送給你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好!」南宮離頓時翻臉,眼露凶光,氣急敗壞的叫道︰「若不是看你彈得一手好琴,本座哪會跟你廢話?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別怪本座手下無情!」
「喂?」6槐叫了一聲,橫刀護在廣陵真人身前,道︰「你像一條瘋狗似地叫了半天,怎麼沒有問問6某的想法?」
「滾開!」南宮離大手一張,撥出一團煙氣。6槐面帶不屑,翻掌回擊。
轟……6槐激出的煙氣瞬時被吹散,再被南宮離一掌擊飛在空中,跌出十丈,摔落在地。
誰也不曾想,南宮離隨手撥出的一掌竟然具有如此強大的威能。
「大……大哥?」跪在地上的安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禁不住驚聲出口。
南宮離哼了一聲,「老三!不是大哥說你,你的修為還差得遠呢!」他跨步向前,臨近廣陵真人,道︰「廣陵?你敢向本座出手嗎?」
「敢!」廣陵真人運轉真元,幻出護身光罩。可南宮離僅僅彈出一指,他的護身光罩頓時爆裂。不等他有所反應,南宮離再又攻出兩指,將他點倒在地,咂著嘴道︰「如果你這點本事也能算是真人,那麼這里的所有弟子都可以被任命為長老了!」
跪在大長老身前的萬千修士轟然笑。
「好了!」大長老淡淡的道︰「我們下去!」
轟隆聲起,堵在洞口的巨石緩緩上升。
守在洞外的天魔真人眼楮一亮,低聲提醒道︰「大家注意,上面的人下來了!」
設有禁制的鐵籠很是玄妙,剛剛有人從洞口降落,它們便一個接一個沖了上去。如同怪獸一般,一口一個,牢牢的把四個人閉鎖在鐵籠里。
天魔真人有些傻眼,因為鐵籠抓住的只是四個陌生的修士。還沒等他醒過神來,形形色色的修士已經如同潮水般涌了出來。天魔又再愣,傻傻的眨了三下眼皮。
就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天魔宗的弟子已經悉數被擒。守衛在外圍的岳乘風則帶領屬下同這些猖狂殺出的修士交上了手。
比武場上足足降下了上萬名修士。最後,大長老在南宮離的陪伴下飄了出來。緊接著,再又跟出數百名精悍的修士。他們抬著6槐、廣陵,攙扶著安慶,在大長老的身外形成了防護圈。
「呦?有人在此接駕?」大長老像是覺得有些意外,嘻嘻笑。冷眼看到四只鐵籠,不由皺眉,伸出右手,勾了勾食指。
…… …… …… ……
四聲巨響,四只鐵籠炸成了一堆廢鐵,被困在內的修士對大長老打了一躬,趕去外圍參加戰斗。而在此時,岳乘風根本無法抵御眾多修士的瘋狂進攻,僅僅帶上十幾個貼身修士,倉惶逃竄。
「天魔,你在干什麼?」南宮離虛空漂浮在大長老的右前方,對著正處于周家兄弟防護下的天魔真人問。
周家兄弟的七彩靈羽果然非同凡響,身處近百位修士的圍攻,二人不僅護住了天魔真人,而且業已將十幾位修士傷在他們的靈羽下。
天魔卻如同懸空的泥塑般定在空中,面對南宮離的質問,他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我……」可是因為震驚過度,就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都退下吧!」大長老對著圍攻天魔等人的弟子下令。
近百修士立即收手,退在外圍。周家兄弟也退守到天魔左右。
天魔真人怔怔的看去,見是一位身高不足三尺,滿臉皺紋的小老頭,盤著腿,虛空漂浮在對面,不溫不火的下達著命令。他心中感到奇怪,禁不住問︰「你是誰?」
「放肆!」南宮離怒喝一聲,卻見大長老瞥來一眼,微微點頭,于是咽下怒氣,道︰「這是家師,北辰大長老。」
「北辰?你不是早死了嗎?」天魔真人怪叫一聲,掉頭便跑。可他只是轉過身,竄出數尺,卻又掉頭返了回來。他不是不想跑,可四面八方都已被圍得水泄不通,想跑也跑不了。
北辰大長老嘿嘿一笑,道︰「本座沒有死,只是被南真子封在了上面。如今本座重新出世,這就要去找他算算這筆舊賬。」
「大長老?」一名打探消息的修士趕來,「天魔宗勾結外族修士動叛亂,已經佔據了聖壇,控制了警鐘,封鎖了各個路口。」
「哦?」北辰重新打量著天魔真人,「是你干的吧?」
「我……我……」天魔真人不知該如何回答。
北辰冷聲道︰「帶領你的人,還有你的朋友,歸屬本座。否則……一個也別想活。」
天魔真人哪敢說個不字,連連點頭,道︰「是,是!弟子天魔,謹遵大長老法旨!」
周夜山哼了一聲,「他是他,我們是我們。他可以歸順你,我們兄弟卻得听從我家公子的命令。」
「既然懂得七彩靈羽扇,倒也有些用處。」北辰徑自喃喃著,道︰「去告訴你們家公子,即刻來降,不然我就要他的命。」瞥眼看向南宮離,「我們走,去聖壇。」
南宮離對眾多修士道︰「放了天魔宗的弟子,我們一起去聖壇。」
「大長老!」又有修士來報,「天魔宗宗主白羽,釋宗弟子濟安,外族修士岳追風、岳乘風,帶領兩千余眾,與我弟子在聖壇展開激戰。」
北辰對天魔真人笑道︰「那就走吧,一起去瞧瞧熱鬧。」
的一聲,看似重傷的安慶突然出手,打翻了攙扶自己的修士,凌空飛躥,一溜煙似地向著總壇洞口的方向逃去。
天魔真人大驚,「大長老,快攔住他。如果讓他喚醒了護法弟子,那可就糟了!」
「讓他去,我們去聖壇。」北辰根本不理會天魔真人的叫喊,帶領眾修士向聖壇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