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刀並沒有砍中如霜,而且沒有出任何威能,甚至連如霜的秀也沒有損傷到一根。但卻煞有其事的攻出,當當正正的停在了如霜的眉心間。
一股陰風從如霜的身軀中透出,她忽然打了個冷戰,怯怯的看著眼前的聖刀,問︰「你干什麼?」
琴聲疾動,七道白光自琴弦激出,射向如霜左手邊的空地。
那里任何東西也沒有,有的只是冷風。
可就是這股冷風,竟然抵得住白光的威能。伴著輕響,六道白光相繼破碎。
雪蓮耍了個小聰明,在最後一道白光上略施手法。白光臨近冷風,突地轉向,劃出半邊弧線,咻的射入半空。
明明是一股冷風,卻因為白光的忽然轉向,憑空多出了一道血痕。
這道血痕細如絲,便連一滴鮮血也沒有流出,確切的說應該是一道紅色的血印。
可這就已經足夠。
6槐的聖刀緊貼著如霜的額頭攻出,斬斷了幾根被風吹亂的青絲,向著血痕掃去。
飛雪恰巧趕回,連聲高呼,「那是雪魔的幻身‘無相’,不要放過它——三影以現,雪魔真身就在附近,大家小心。」
6槐的聖刀依舊沒有激出威能,因為夾帶著血痕的陰風退得飛快,竟然遠遠過了他的來勢。
琴聲又起,依舊是七道白光,猶如七支利箭,直射陰風的後身。
「 …… ……」兩聲巨響,兩具修羅現身,砸落在雪地中,堵截陰風的退路。
6槐的聖刀終于激出駭人的威能,就連空氣都出撕裂聲,九柄聖刀瞬時顯現,有如一面忽然崩塌的刀牆,向著陰風砍落。
只听一陣 啪亂響,雪蓮激出的七道白光全部射在了兩具修羅的身上,撞得粉碎。緊接著又是一聲轟鳴,九柄虛幻的聖刀也砍中了兩具修羅,頓時將他們擊散。而帶有血痕的那股陰風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飛雪呆愣片刻,像是不敢相信,6槐竟然摧毀了自己的修羅。但她馬上便清醒了過來,揚聲提醒道︰「大家留心自己的腳下,每一堆雪都可能是雪魔的真身所化——起陣!」
「轟隆」聲隱隱作響,一座座雪牆拔地而起,直沖到十數丈高的半空。吉薩、吉索等雪宗弟子各立牆頭,手持「飛雪令」,將這片方圓里余的空地完全封閉了起來。
雪牆內,「縱橫無敵」的殺手、魔宗總壇的護法弟子、天魔宗的精英,各自聚集,如同梳齒一般梳理著這片空地。
6槐、雪蓮、飛雪和月如霜全都屏氣凝神,用專注的目光審視著眾多修士的舉動,隨時準備動攻擊。
眾多修士將這片空地來來回回梳理了數十遍,地上的積雪業已被夯實,就連巴掌大小的一塊積雪也不曾遺漏,可並沒有現雪魔的蹤跡。
「撤陣!」飛雪厲聲下令。
雪宗弟子立即揮舞起手中的小旗,腳下高達十幾丈的雪牆頓時崩塌,隨即消逝。就在這時,飛雪掠身飄出,喚來兩位修羅,奔著空地邊一個兩尺高的白色怪物撲去。
這就是雪魔的真身,原本隱藏在雪牆的牆壁中,令人無法分辨。而當雪牆奔潰的時候,它便顯露了出來。
數十名天魔宗的精英弟子距離雪魔最近,眼見雪魔真身顯露,不及多想,合圍而上。
「嗚哇……嗚哇……」雪魔像是受到了驚嚇,因為恐懼而出尖叫。它的聲音很怪,有些像孩童的啼哭,可又夾雜著毒蛇吐信的嘶嘶聲,讓人感到無由的恐慌。
「咻……」一陣陰風掃過。
沖在最前的十幾個天魔宗弟子立即炸成了血霧。
「無相」幻身殺出,保護雪魔的真身。
「小心!」飛雪高聲警告。
可惜,她的警告稍微晚了片刻。黑煙和黑蛟龍分別幻出,「無形」、「無影」也前來保護真身。那些天魔宗弟子便連慘叫聲都沒能出,紛紛炸成血霧,被黑煙和蛟龍吸入。
衣襟經風的獵獵聲傳來,雪蓮和月如霜雙雙來到,定身在飛雪的左右。
兩位修羅業已出擊,分別去攻無影和無形。
無相卻已消失,就連雪蓮在它身上留下的那道血痕也已不見。
雪魔已經退到了山腳邊,如果不是驚慌的晃動著身軀,幾乎隱藏在了山邊的積雪中,很難被人察覺。
金光一現,6槐來到,將它攔下。
有風,咻的掠過。
6槐急忙出刀,迎風劈砍。
只是風,山間的陰風,並非無相。
黑煙忽然大作,像是受到了修羅的攻擊,反而壯大了自己的威能,忽的竄來,包裹著雪魔,向著6槐的右側逃竄。
6槐竟然沒有追趕,而是攻向雪地中的一塊突起。
在他出刀以前,飛雪的修羅、雪蓮幻出的白衣少女、如霜激出的飛劍,都已經向著這塊突起射去。可惜黑蛟龍威能強大,卷曲著身軀平移而來,抵住了三人的攻擊。
所以6槐才會出刀,因為這堆突起的雪團業已暴露在他眼前。
黑蛟龍躥在半空,躲過了兩位修羅,瘋狂撲下,張開大嘴,對著飛雪吞噬而來。
月如霜腳下一動,擋在了飛雪身前。
飛雪再動,將她護在了身後。
兩人度飛快,交替遮擋著對方,準備迎接蛟龍的吞噬。
6槐卻已出刀。
只是一刀,七尺弧光呼嘯而過,突起的雪團頓時被劈成兩半。
黑蛟龍也已撲落,撞碎了月如霜的真元護壁,一口將飛雪吞在嘴里。
就在這時,只听一聲轟響,被聖刀劈成兩半的雪團當空炸開,爆出高達一丈的血霧。
黑蛟龍瞬時化成青煙,消散于無形。
飛雪依舊站在雪地中,縮著雙肩,微微一抖,那是落入蛟龍巨口之時無意識的反應。
月如霜尖叫一聲,那是飛雪護住她,以至被蛟龍吞噬,致使她出的驚呼。
所有的一切都在轉瞬間生。雪蓮幻出的五位少女剛剛被黑蛟龍撞毀,還沒來得急再次幻出,黑蛟龍便已撲落,地上的「無影」也被6槐斬爆。
如果不是6槐及時出刀,飛雪自然難逃厄運。
可6槐忘了,還有無相環伺在他左右。
就在他一刀砍爆無影的同時,陰風驟起,割面而過。一只無形的巨爪,徑直攻破他的護身真元,抓在了他的臉頰上。
6槐剛剛感覺到刺痛,就連血甲都沒來得及幻出,半張臉便已經被揭去。
聖刀回防,猝然出擊。可被他斬亂的已經是山間的冷風,雪魔的無相幻身卻已無處可尋。
雪蓮、月如霜、飛雪三人急急趕來,疾聲詢問︰「怎麼樣,要不要緊?」
「沒什麼,皮肉傷!」6槐淡淡的回著。
雪蓮見他半張臉業已毀去,血肉模糊,只覺得鼻子酸,低聲抽泣起來。
6槐「呵呵」一笑,血甲現出,包裹起負傷的半邊臉,戲謔般的問道︰「這樣是不是順眼一些?」
飛雪無語,如果不是因為救她,6槐也不可能被無相偷襲,毀去了半張臉。一聲輕嘆,她的臉上現出愧疚之色。
黑煙已散,「陰風」不見,雪魔的真身隱藏在林間的積雪中,再也難以尋覓。
月如霜咬著嘴唇說道︰「你不該放過雪魔的真身。即便是為了救飛雪……也不應該!」
6槐點點頭,「我的確應該攻擊雪魔的真身,可我根本沒有把握!」
雪魔的真身當然不會被6槐一刀擊殺。6槐所說的「沒有把握」,怕是連能不能傷到雪魔都沒有底。與其這樣,倒不如先行斬殺雪魔的一個幻身。
6槐的決定沒有錯,畢竟他除掉了無影,而且這樣的機會也實屬難得。
「布陣,封住這座山!」飛雪對吉薩、吉索兄弟下令。
吉薩、吉索兄弟自然沒有二話,當即召集雪宗弟子,本別帶領「縱橫無敵」、魔宗總壇以及天魔宗的弟子前去布陣。
6槐眯著眼楮掃視著連綿起伏的群山,一邊大吞口水,一邊問道︰「這山連綿上千里,怎麼封?」
飛雪自然明白,別說是千把修士,就是十萬修士大軍,也封堵不住千里山巒。
月如霜懂得她的心意,幽幽一嘆,說道︰「要想除掉雪魔,只憑這些弟子怕是無濟于事。你是想支走他們,免得他們枉送了性命!」
飛雪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她所說的「回去」自然是回到雪宗。
月如霜卻是一驚,因為雪宗業已沒有弟子防護,萬一雪魔侵入,只憑他們四人,恐怕並非敵手。但她並沒有說出心中的憂慮,已然喚來坐騎,領路奔出。
「好!」6槐咧嘴笑,「如果它找上門來,倒也少了追查的麻煩,正好可以痛痛快快打過。」
夜,漆黑。
雪宗的洞府內布滿了燈火。
雪蓮、飛雪和月如霜各選了一間耳室休息。6槐手握聖刀,站在洞內守夜。
有風,燈火閃爍,飛雪悄悄的走來。
6槐現她的時候,她已經站在身前。只見她輕咬著嘴唇,臉頰微紅,透出少女的羞澀。
「還沒睡?」6槐問。
「睡不著!」飛雪用手指卷著鬢角的秀,目光躲躲閃閃,像是不敢與6槐相對。
6槐眯著眼楮看去,沒有言聲。
「你救了我的命!」飛雪嬌羞的嘆著,突地一笑,問道︰「我該如何報答你?」
「你說?你想怎樣報答?」6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是一個女人!」飛雪幽幽的嘆著,玉指輕動,身上的絲袍業已滑落在腳下。
「6槐?」雪蓮站在了自己的耳室門外,寒著臉呼喚。
6槐沒有轉頭,就連眼珠都沒有動。
「她在叫你,可你卻在看我?」飛雪的聲音里充滿了誘惑。
「不……我要殺你!」
6槐的聖刀已經攻出,九柄虛幻的聖刀同時劈落。飛雪頓時被斬得四下飛散,轟的一聲,躥向洞頂,炸出一團血霧。
飛雪站在了自己的耳室外,蹙眉嗔叱,「真夠卑鄙的!」話音出口,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6槐由鼻孔「哼」了一聲,瞥了眼剛剛竄出的月如霜,說道︰「該你守夜了!」徑自行向雪蓮。
雪蓮嬌笑,媚態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