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二十七年十二月九日,大洪王朝南離行省東原郡龍淵府水仙鎮魏家莊。
今天是家主召集眾位先天武聖議事的日子,魏浚的事也將在族中耆老們面前當眾宣布。魏浚早早地就來到了北岸,當他踏入白虎節堂的門檻時,現護衛三營的幾十個武聖在魏福和南宮問心的帶領下,已經端正地坐好了。大哥還沒來,族中耆老也沒這麼早到,這些家伙怎麼就來得這麼早。就算是軍令如山,可離大哥約定的議事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呢。
白虎節堂的一樓正堂非常寬闊,足以容納上千人在此議事。一樓地面與橫梁之間的高度約為五丈,四壁非常嚴實,沒有多少裝飾。在魏浚的正前方6o米處是一個高台,一丈來高,其上是一個高大的玄鐵寶座,一種威嚴肅穆之氣彌漫在寶座周圍,寶座後面是四方神獸之一的西方白虎之像的雕刻壁畫,手法極其精湛,不由地讓人感到一股戰栗、肅殺、古遠、荒寂的氣息。這是魏鴻議事時的座位,非他莫屬,其他人包括族長在內,都不能染指此位,只要魏鴻還是嫡系三房的家主,這個位置就屬于他。高台前方是一條由天行山脈常見的妖獸青狼的皮毛所制成的豪華地毯,足有56米之長,族人們在建白虎節堂時,耗費十年積蓄的青狼皮毛,才有了這條地毯的出現。地毯兩邊各自有三排座椅,6排共24o個座位,足夠分脈的武聖議事之用了。魏浚是家主之弟,也有資格列席,在門口的末座也有他的一個座位。
先天武聖們慢慢都來齊了,沒有一個感推月兌,連那幾個初入歸真的分脈老人也到了。一刻鐘後,魏鴻才出現在眾人面前,登上高台,手扶寶座。分脈的高手們一個個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沒人對魏鴻的姍姍來遲敢說半句廢話。
「諸位早到了,人來齊了嗎。」魏鴻掃視了下面的族中耆老,護衛諸人,沒有現缺席的,「那麼現在開始議事。先宣布我的一個私人決定,我決定把東海邊,那新來的幾千民戶和他們開墾的土地交由我的二弟魏浚負責。這些作為魏浚和魏菁將來的食邑收入,暫時由魏浚接管,掛在魏浚名下。在此的諸位,為此事做個見證,無論我將來在不在水仙鎮,這些田產都為我的二弟和三妹所有。諸位認可否?」
「謹遵家主諭令。」眾人對此並無異議。
「第二個議題是,白虎節堂名下的白虎營現在還沒有先天境武聖坐鎮,諸位想個辦法,為白虎營增添些人手,讓我也拿得出手。本來是想在護衛三營直接安排武聖過去,但護衛三營畢竟是家族武力,私自調動,有違宗祠法令。諸位是我魏氏嫡系三房的中流砥柱,有沒有興趣來白虎營任職啊。」
魏鴻這句話一開口,下面的家族耆老們就開始鬧騰起來。白虎營說是分脈新建的家族武力,其實是魏鴻的私人勢力,由他個人供養的雇佣軍隊。這些分脈耆老們,在魏鴻的強勢下,對白虎營的成立不敢有什麼閑話,對營中福利待遇也頗為眼紅。但要他們這些武聖強者到分脈家主的私人軍隊中任職,他們又有點放不開臉面。魏氏族規並沒有什麼規定,一定要听從家主,族長或者長老會的命令。只有符合宗祠法令和族規的前提下,先天境武聖才會听從由族長或者家主的諭令,長老會的諭令,沒有族長或者分脈家主的副署,他們也有權拒絕。現在魏鴻的這一說法,明顯是他的私人邀請,族規並無明文規定。所以他們的意見並不統一,有的說,必須听從家主的吩咐,家主的丹藥和公開的不少修士功法,給他們帶來的益處是非常明顯的,要懂得知恩圖報。有的人也非常贊同,畢竟魏鴻是魏氏少主,現在的魏氏修為第一人,將來的證道地仙,跟著他好處多多。但也有一些人提出了不同意見,他們也有自家產業要照顧,沒有多少時間為家主效力,何況這並不違反族規。還有一些跟其他分脈家主或者長老關系密切,早已投奔他們手下,就算現在重歸魏鴻手下,魏鴻也不見得會信任他們。
看著他們吵鬧的樣子,魏鴻知道他不開口的話,這場鬧劇還不知道會持續多久。魏鴻吧手一揚,制止了他們亂哄哄的交流。
「好啦,在此喧嘩,成何體統。我也知道,你們中不少人家大業大,自家生意要緊,我也不會強求。就當是我布的家族任務吧,白虎營還缺三個副統領,預備營還缺一個統領,4個名額,以十年為期,報酬豐厚。魏福為白虎營統領,直接向我負責,你們有意的話向他申請,通過考驗就可以到白虎營中任職了。相信十年之後,族中下一代成長起來,先天高手會多上許多,還怕沒人為我效力。此項議題就算過去了。」
眾人心中大定,魏鴻沒有行使家主的權利,強制要求他們去白虎營。他們也有點吃味,魏鴻所說的都是大實話。自從上清院建立之後,魏鴻的威望日漸增高,分脈族人中的少年英才幾乎一網打盡,本來一些資質不高的六姓中人也有了突破先天的機會。十年之後,族中年輕一代成長起來,先天武聖必然不少,又都崇拜魏鴻,到時他們就算想再去依附魏鴻,魏鴻也定然不會將他們視為心月復。學生門人,還是自己培養的好,魏鴻才看不上那些趾高氣昂,一派長者、高手作風的偽君子呢,到時候,別事沒做成,反倒被他們倒打一耙。
魏鴻話了,下面的人也不鬧了。既然魏鴻把它當做家族任務,就按家族任務的程序來處理吧,他們也不會自討沒趣。
「第三個議題是,我在以後的幾年或十幾年里,大部分時間不會呆在水仙鎮。在我出外期間,分脈的主要事務由魏福、魏浚和其他幾位晉級歸真的分脈耆老商量著處理。諸位有何異議?」
「家主,您不在魏氏族地,那您將去往何處。您可是我們魏氏下一任的族長,就算出外游歷,也得長老會和族長批準啊。」
「是啊,家主,您就安安心心在水仙鎮呆個幾十年,等你證道地仙之後,天下之大,還不任您闖蕩嗎。」
「說的不錯,家主,您煉丹師的名聲已經傳遍整個南離行省,這樣出去,我怕有人對您不利,整個大洪王朝都沒幾個像樣的煉丹師,我怕您一離開水仙鎮,就有人鋌而走險,擄你去為他們煉丹。」
……
座下的人眾說紛紜,總結起來,一個意思。魏鴻現在是魏氏的重心人物,在沒有證道地仙,具備自保能力之前,不適合離開魏氏族地。魏鴻開始放開自己的氣勢,直至夫子後期,下面的武聖、修士,都感到一股龐大的,不可一世的氣勢環繞在整個大廳。他們不敢放肆,這股氣勢,是族長這一家族強者氣勢的無數倍,比長老會十幾個長老的氣勢加起來還不知強多少倍。他們感到無比壓抑,好像天都要塌下來似地,多少年了,這絕不是歸真境修士具有的氣勢,絕對是一個地仙境以上的強者氣勢。
「我,魏鴻,不再是歸真境修士了。我現在是一個相當于地仙極致的儒門大賢,不懼任何地仙修士。如此,你們還反對我出行嗎。」魏鴻沒有說出自己修煉儒修功法的緣由和所處的境界,這些被他氣勢所制的人哪里還敢當面問詢。此界,對修煉功法和門派都諱之莫深,非至親之人,是不會告訴別人自己修煉功法的出處的。
魏鴻都已經是地仙(眾人所想)了,哪用得著顧及他們的意見,要知道地仙是仙,他們是人,仙凡之別,一億個人中也不見得會有一個地仙啊,在世俗界。
按照族規,現在魏鴻都可以直接替下現任族長,接任魏氏族長,取得魏水子爵,水仙鎮城主之位了。他們這些凡人,難道還敢忤逆仙人的意志,成就地仙,就是另一種高級生命了,什麼輩分,家族都成了無足輕重的小事了。魏鴻這一後手一出現,眾人哪里還能說出什麼反對的意見。
接下來的接濟流民,展魏北莊和青玉坊這兩個集鎮等議題都進行的相當順利,幾個時辰過後,這次的白虎節堂議事就結束了。離開一樓正堂的時候,很多武聖的腿都軟了,精神不振,沒有一點高手風範。被魏鴻的氣勢壓制了這麼久,能有什麼好狀況。
接下來的幾天,魏鴻都在為科考做準備,畢竟他不是正宗的儒門學子,純粹是一個以儒修身份修煉人道功法的儒門先賢,對儒學還是有許多欠缺的。魏鴻的儒修境界只在族內高層流傳,如此一來,魏鴻去參加科舉的事也沒人阻擾了。天大地大,修為最大。魏鴻已是長生中人,有幾千年好活的仙人,哪里還會有人來觸他的霉頭。
前路已定,族中局勢也非常樂觀,魏鴻打算再在家中呆上幾個月,好好地陪陪家人。明年三月也好收拾心情,好好應試。擁有美好的心情,做事的效率自然就快了。魏鴻自信,到時候在郡試之中,他不會比任何一個十年苦讀的儒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