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依照佛家的說法,幫助生魂重鑄魂體,算不算得上大恩,出手之人可以說是大德嗎?」
「道友此言甚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重生之恩,更勝救人。如此大恩,不思回報,那被救之人,必將重墜畜生道,三世不得輪回為人,此事佛經有雲。」
「玄離界的佛門,竟然有這種說法,倒是奇怪了。難道佛經中沒有佛祖舍身飼虎,割肉喂鷹,而不索求回報的記載嗎?」
「魏道友,你是從何處听聞,這些荒誕之說的。我等佛門修士,也是人族之人,怎會以身侍敵,虎、鷹之畜,妖孽之屬,凡人族修士,幾欲除之而後快,怎會強敵而弱己身呢?何況佛乃對仙道流派之一的佛修,其先輩的尊稱。現世之中真正能成佛的,我等未曾听聞。施主在哪,听到佛祖一說的。」
「啊,沒有佛祖?」
「當然,貧僧從小在梧元大師門下學習佛法,從未在佛經中見到施主所說的記載,師父也沒有跟我講過這樣的傳說。佛乃佛修追求的最高境界,九識全開,因果不沾,大德大能,萬世不朽。可是玄離界中,從未有人成佛,就是在玄離仙界,肯怕也找不到一個成佛的佛門修士。也許在諸界之核心——太古洪荒界,有成佛的大能存在吧。」
「大師,你能和我說說,你們佛修的修煉境界是如何劃分的嗎?」
「這有何難。地仙之前,佛修和世俗修士,沒有什麼分別,統稱佛徒,意為佛門信徒;佛門地仙境,也稱佛子境,識海穩固,神魂初生,此時需在識海中銘刻佛法,熟悉神念,為將來晉升菩提境,增強佛修本人的佛法和精神修為;佛門中沒有與散仙境相合的修為境界,菩提境前期大概就相當于散仙了吧,此時識海中神魂已經化為菩提子;只等菩提圓滿,舍利誕生,就為菩提境中期,度過飛升之劫,即可進入菩提境後期,舍利圓滿,此時則相當于道門天仙。」
「還有呢,大師你怎麼不接著說下去了?」
「玄離界的佛修,進入菩提境後期已經是極致。至于其他,都是從上界流傳下來的傳說,貧僧實在不知,是否確有其事。如果魏道友不怕被我導入歧途的話,姑且听听。上界有言,菩提境之上還有尊者、菩薩兩重境界。佛修的最高境界——佛,在仙界也只是一個傳說。據聞,佛門還有專修肉身的金剛護法,和尊者平級時為羅漢,當其成就金剛不壞之身時,在佛門的地位,則不下于菩薩。」
這事苦竹也許不清楚,但魏鴻自己知道啊。地仙——不漏之身,天仙——不滅之身,金仙——不朽之身,太乙境則可成就不壞之身。仙體之所以有別于凡人肉身,第一個原因,就是它為不漏之身,元氣入體,全盤消化,比凡人轉化靈氣的效率高多了。天仙法體,有滴血重生之效,是為不滅。金仙不朽不滅,在沒有外力作用之下,只有天人五衰之劫才能使其隕落,是為不朽。太乙境大能,已經是掌控規則的存在,只要規則在身,重塑肉身不過是剎那之間的事,是為不壞。仙道法體,前四階就是,不漏,不滅,不朽,不壞之身,其後還有兩重境界,即亙古之體,永恆之體。
散仙境,只是一個過渡階段,在太古洪荒界是沒有這個仙道階段劃分的。太古洪荒界的真人一族,成年之後,度過地仙雷劫,即為地仙,度過飛升之劫,則為天仙,散仙境是孕育仙道元神的階段,通常被歸為地仙階段。只有在那些小千世界和仙道落後的中千世界,才有這個散仙境的劃分。玄離界的真人族,血脈稀薄,自然被歸類為此等小千世界當中。
「大師,佛門的秘聞,我們以後再找機會詳談。此次,我來百花宮,只為一件事。今日我帶來的魂修,在十幾年前還是一縷生魂,是我為他們重鑄魂靈之體。可是他們中的某些人竟想挾持我妹妹,讓我將他們送回荒古大6。如此忘恩負義,自尋死路之輩,大師,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他們?」
閑談了這麼久,魏鴻終于說道正題了。
「道友,他們怎麼連魂修的常識都不知道。陰陽有別,現世沒有魂靈之氣存在,魂修在那根本無法生存。難道這事,你沒有告訴他們?至于說他們想要挾持這位女施主,你就別開玩笑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什麼秘術,將他們強行提升到魂修小成的境界,但他們身上的法力極其微薄,連百花宮的女衛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是歸真境修士的對手呢?」
苦竹大師對魏鴻的話,充滿了疑惑。
「可事實就是如此,辛辛苦苦照顧他們的靈魂幾百年,哦,說錯了,是十幾年,他們對我的話還是不信。要不是看在他們和我前世有些瓜葛的面子上,他們的死活,本尊怎麼會放在心上。」說這話的時候,魏鴻心中很不是滋味。同是天涯淪落人,何以今日要弄到刀槍相見的地步呢。
苦竹大師,雖然不知道魏鴻在晉級地仙的時候,覺醒了幾世記憶,在哪弄回這些人的生魂。不過,就事論事,他們這些人,始終是魏鴻帶入魂修殿堂的,魏鴻對這些魂修,恩同再造,他們怎麼會有如此荒誕的想法。
「施主,這個問題的答案,要問你的心。貧僧是外人,無法替你的心做決定。」
「佛門不是講究慈悲為懷嗎?大師,你難道就不勸勸我,讓放過他們?」
「慈悲為懷,佛經上的確有這麼一說。魏道友,我看你,不僅對我們佛門沒有多少了解,對修仙界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啊。」
這話可說中了,魏鴻降臨玄離界,除了在東海買了一本元辰觀星術,和修士有過直接接觸之外,其他時候,尤其是對修仙界的某些常識,他一無所知。
看到魏鴻一臉茫然的樣子,苦竹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紅塵俗世,凡人愚昧者多,他們對佛門子弟,時常會有誤解,甚至還會生毀廟滅佛之事。佛家的慈悲,是對這些凡夫俗子而言的。佛修不能因為世人愚昧,就將罪責歸結于他們,動用法力將其誅滅吧。他們**凡胎,不識天數,不明因果,身不由己,隨波逐流,佛門子弟自然會寬恕他們,行慈悲之道,引導他們進入正途。凡人的因果與其所處國度的氣運有所關聯,但修士則不同,我們已經是踏上長生之路的人,命數與世界本源相連,一切因果需由自己承擔。佛家雖有慈悲之道,但也非常講究因果,他們份屬修士,我怎麼會強出頭,替別的修士承擔因果業力呢?對于這方面,貧僧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原來如此,此界的佛修,可不是,什麼因果都往自己身上攬。看來,苦竹大師是不會反對魏鴻的,此事起源于魏鴻,如何結束,也應該由他做主。
「劉思涵,章恩培,你們上前來,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最後的說話機會。」事已至此,魏鴻覺得,時至今日,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下方的穿越者,听到這句話,不由地喧鬧起來,他們還以為魏鴻會將所有人一同處死呢?領頭的兩人,也許就是第一批行刑的人。
百花宮的貴女們看不下去了,這些魂修,法力弱得可憐,脾氣倒挺大的,一點尊卑之分都沒有。在眾長老和宮主的默許之下,施法禁制了他們的行動和言語能力。
終于可以解月兌了,劉思涵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可旁邊的章恩培心中卻不是這麼想的,他還想活下去呢。
「魏先生…魏大人,對不住了!我們誤會你了。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跟其他人沒有關系,要殺要剮,就沖著我來吧。」靠,你一個犯了大錯的小女人,說出的話,怎麼好像將上刑場的女英雄似的。
章恩培馬上蹣跚著走上前來,「真君大人,以前是小老兒的不對,請您看在我年老體衰,精神恍惚,只是說了些胡話,沒有鑄成什麼大錯的份上,饒過我這個老糊涂吧。」
在座諸人,除了魏菁,哪個的年齡不是他的數倍,章恩培還不知道,他的倚老賣老,實在是賣錯地方了。在百花宮眾女和苦竹大師眼中,他是一個魂修小成,魂靈新生的幼兒,怎麼听著這話,要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眾人心中惡寒。
「說完了,輪到我說了。花宮主,苦竹大師,還請你們打開現世的通道,你們是此界地主,本尊可不能越俎代庖。」
「魏施主,你真的決定了?」苦竹代他們兩人問道。
「有勞了,既然事情是由我而起,那麼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
瞬刻之間,百花宮道場上空,晴天白日之下,突然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能量漩渦,無數威力驚人的藍色閃電在漩渦中忽隱忽現,讓人見了,不由有點害怕,好像通道里面,是亙古存在的無底深淵,無盡地獄,無窮虛空。
正當劉思涵閉目等死的時候,她突然听到數十人的慘叫。等她睜開眼楮,只看到,章恩培在漩渦中,滿目猙獰,出歇斯底里的驚恐慘叫,其身軀正在一點一滴地消失,不一會兒,他便灰飛煙滅了。同他一起化作灰飛的還有林德利、威爾等人,這些時常把「征服野蠻人,打江山,做皇帝,玩盡天下美女」放在嘴邊的妄想之人。可是作為此次事變的重要人物,她還好好活著,其他人也安全地站在台下。
為什麼?劉思涵忽然現,對于魏鴻這個所謂的偽神,曾經一度有大恩于她的地球老鄉,自己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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