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神祗之路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玉清凡人

作者 ︰ 魏竹

幽黑的夜幕緩緩降臨,望不到盡頭的原始山林之中,狼吼狐鳴,鬼影浮現,危機重重。模了模痛的腦袋,李江慢慢醒了過來。跟他一起進山的六人仍然倒在一邊,好像是昏睡過去了,他走上前去,一個個推醒了其余的同村伙伴。

「啊,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好像睡過去了,還做了一個好夢。那個夢里面,我吃到了人世間未曾見到的山珍海味,穿上了最上等的綾羅綢緞,吃喝玩樂,好處享之不盡。還見到好多不曾听聞的珍惜物事,要是沒有被大哥你推醒,就這樣一直在夢里呆著,那該多好。」七人中最小的小伙子,李江十七歲的親弟弟李關,略有怨氣地說道。夢里的時間好長,怎麼感覺過去了幾個月似的,小伙子還沉浸在香甜美夢的回憶之中。

扣,一個爆栗降臨在李關的小腦袋上。

「大哥,你怎麼又打我。過會回家,我一定要把這事告訴爹娘,讓他們幫我打回來。」

咚,又是一下,剛醒的李江,正愁沒地方泄心中的郁悶呢,第二次下手可不輕,小小青年連忙捂著額頭,逃到離他大哥十米之遠的地方,躲在同村的好獵手李克的身後,任憑他大哥如何斥罵,怎麼也不出來。

「你這臭小子,還嫌丟人丟的不夠。現在都大晚上了,山里面處處充滿危險,這個時候還想著做夢,不怕被狼叼走,啃掉全身的骨頭啊。」

「江哥,你消消氣,小關子的脾性,大家清楚的很。平時就經常犯迷糊,不要再怪他了。」為挨打的小小青年擋駕的,七人之中的第二號獵手李克,不得不站出來,給這倆兄弟打圓場。

听了幾人的勸說,李江只好作罷。大家同村同族,低頭不見抬頭見,面子還是要給的。不過,他心中想好了,只要一回李家村,一定要讓這個搗蛋的弟弟好看。第一次出來山獵,就給自家丟臉,此事就算鬧到爹娘那里,也是自己做這個大哥的在理。

「他們還在做什麼,這里雖是山脈邊緣,但也不是凡人可以久留的,尤其是危機重重的夜間。」隱藏在他們上空的魏鴻,對他們的無聊之舉有些疑惑。不過,他身邊的另一個听眾——靈珠子,卻沒有理會自己老大的問話,注意力都被東面的紅色劍光吸引了。

靠,有修士過來了,靈珠子這家伙怎麼也不提醒一下。神念受到限制極為不便,魏鴻現在只能查探方圓百里的情況,剛才那道劍光還在百里之外,方才,他並沒有提前感知到。哎,什麼時候,才能讓神念的效力恢復到在下界時的威能,有些氣餒的魏鴻,無限期待中。

「克兒,你這小子死哪去了。太陽下山都快一個時辰了,也不知道回家。爺爺跟你說過,這幾年好好呆在家里,勤心修行,學會接引天地間無處不在的仙靈之氣。到時候,獵取這些山中野獸,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半刻鐘之後,一位神態矍鑠的老人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老人腳下踩著紅色劍光,頗有一派劍仙之風。

下方眾獵戶之中,剛才幫李關說話的青年,連忙走了出來,向懸浮在空中的老人行禮問好。

「爺爺,您老人家怎麼來了?孫兒就在附近打獵,不會離開村莊五百里之外的。克兒今年已滿十八歲,三年之前,開始進山打獵,已經是一個老獵手,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老修士看到孫子平平安安,終于放下那顆擔憂的心,將腳下飛劍收回丹田,飛身來到李克之前。啪,好響的聲音,李克模著被自己爺爺重拍的胸口,不敢再表露出絲毫不平的憤怒。

「諸位兄弟,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天色這麼晚了,家里人一定等急了。爺爺,今天我們還遇到一件奇事,等回家之後,孫兒再與您詳細說說。」為了平息爺爺的怒氣,李克能怎麼辦,只好順著老修士的意思,催促眾人早點回村。

面對其他人的恭敬行禮,老修士並沒有放在眼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又把注意力放到自己心疼的孫子身上。老修士法力不高,其飛劍根本帶不了凡人,只好在七人身上加持了輕身法術,慢慢地向不知幾百里外的凡人村落行去。

以魏鴻的眼光,他們前進的度當然是極慢的。不過,一個時辰,走了近三百里路程,在李江等人心中,這可是不可思議的快啊。前方的山路好像到盡頭了,魏鴻還沒有見到人類村落的影子。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獵人小隊的領——李江,只見他翻開前面阻路的,不知存在多少年的層層老藤,一條狹窄的,只容一人通過的小道出現在眾人眼前。

靠,這麼隱秘,魏鴻在老修士來了之後,就沒有使用神念,所以,他真不知道前面竟然有一個山路的出口。

一線天啊,果然名不虛傳,此等地形奇觀,魏鴻很少見到。兩旁的奇石絕壁,滿是多年不見天日的青苔綠蘚,抬頭望去,只能看到井口大小的靜寂夜空,魏鴻心中頗感壓抑,不過,還有一種異樣的興奮感覺縈繞在他的身邊,很是微妙。他們已經向前行進三里,魏鴻才跟了進來,沒想到,夾在岩縫中的感覺,讓他頗感奇異。也許是太久沒有以一個普通凡人的身份,來看待世間萬物,這種感覺,或許是他的錯覺。

李江在前,老修士斷後,八人在一線天中走了大半個時辰。

「你們看,山谷到了,前面那紅星點點,就是李家村的燈火呀!快到家了,大家加把勁。」李江第一個走出一線天,對後面的人大聲宣布,只是他沒有注意到老修士那不愉快的表情。

眾人一陣歡呼,紛紛向山谷里面跑去。進了這里,獵人小隊領的命令再無實質約束力,李家村到了,大家的身份就僅為同族兄弟,沒有從之分。

唯有李克,靜靜地陪伴在老修士身旁,爺爺不動,他也不敢有什麼放肆的舉動。

「爺爺,他們都走了,我們也回家吧。本來這次山獵,我們還是有些收獲的,可是不知被誰偷走了。我們七個人在烤肉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一起昏迷了,還做了許多怪夢,好生奇怪。」

老修士看著自己的孫子長大,曉得他不會對親人說謊。

「克兒,你們遇到的應該是山精鬼怪。不過,你們也是好運,竟然沒有一個受傷。也許踫上一個不吃人的妖怪,純粹想戲弄一下你們罷了。」

「妖怪還有吃人和不吃人之分嗎?爺爺,您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您讓我看見妖怪的話,有多遠跑多遠,還說它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我記得很清楚。」

「有嘛,那時你才多大,逗你玩的。真正成精的妖怪,可看不上你這身臭皮囊。沒有一點仙靈之氣,吃了也不會增長修為,何況你的那百來斤肉,還不夠它塞牙縫。妖怪也是有靈智的,只不過它們的某些觀念和我們人族有所差異罷了。大多的時候,人、妖之間還是有許多共同之處的。打個比方吧,一枚靈氣四溢的奇珍,和一塊干扁的大餅,同時擺在你的飯桌上,如果只能吃一樣,你會怎麼選擇?」老修士慈祥地看著孫子李克,問他作何選擇。

李克想都沒想,一句話月兌口而出,「當然選那枚奇珍,奇珍品相好,吃了不但會洗髓易筋,還有可能助我成功感知到仙靈之氣,正常人都會這麼選的。干巴巴的大餅有什麼好的,隨便在山間采些野果,也能頂餓,送我也不要。」

「嗯,既然如此,那些對靈氣十分敏銳的妖怪,又怎麼會看上凡人的肉身呢。山林中活了幾十上百年的野獸,身上的靈氣也比你們濃厚,妖怪的口味可是非常挑剔的,自身實力極為強大的它們,撲食非常容易,如今的你們,遠遠沒有成為它們食物的資格。」

竟然有這事,李克心中浮想聯翩,看來真的撞上大運了,不但沒有被妖怪吃掉,還在夢中過了許多天安樂日子。

「走吧,離村口還有一里多路呢。今晚,要不是你們挑了那條進村的隱秘劫徑,還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

「爺爺說的極是。平常回來,還要多轉好幾個山頭,這次沒有獵物,走捷徑也無妨。」

爺孫倆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那不遠處燈光聚集的村落中。

安靜的山谷小村,閃爍著數百盞燈光,星星點點,聊聊落落,應該沒有千戶人家。不過,每家每戶的房屋都隔得不近,看來,山谷里的地方倒是挺大的。這座山谷的面積,至少在十萬畝之上,村民開闢的農田很是寬廣,佔據了山谷中的近半平地。數萬畝青綠農田中,種植的作物是魏鴻從未見過的一種谷物,品級堪比上品木禾,不知是不是玉清仙界的修士特意流傳下來的。

「靈珠子,那種谷物,你的記憶庫里有嗎?」

「以前沒有,不過,以後就有了。」

「這里的凡人,真有點暴殄天物。此等靈物完全可以做地仙的食糧,吃到沒有半點修為的凡人肚子里,很多靈氣都白白浪費了。這些人每日以它為食,肉身純淨度堪比歸真修士,很少有雜質。可是不知因為什麼,他們的身體強度竟然連通脈修士都不如,體內也沒有絲毫真氣,如此大好的條件都不知道利用。」

「老大,此話言之過早了。我們接觸的七個凡人,體內都沒有他們所說的仙靈之氣,他們知道的東西,太少太窄,沒有多少參考作用。要不,咱們去把那個劍修擒來,也許我們現在的疑惑都會從他那里得到答案。」

「瞎胡鬧,誰知道那修士後面還有什麼大勢力。我們初來咋到,一切以小心為上,怎麼可以無故招惹本地的修仙勢力呢。何況,在大青山脈中,有好幾處藏量豐富的靈石礦等著我們去開采,與本土宗派爭斗的泥潭,一旦陷進去,就沒法輕易掙月兌,我還想早點回去呢。要不是為了打听玉清仙界的真實情況,以備將來殖民之用,我根本不會尋找此界人跡。憑我如今的散仙級修為,能在這里攪起什麼大浪來,沒事找事,可不是我的作風。按原計劃行事,明天我喬裝打扮,假裝來此地采集靈藥,再跟這山村的人接觸。你沒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知道了嗎?」

「謹遵老大吩咐。」

夜深人靜,李家村的村民們已然入睡。他們無法預測到的是,一個將在不久之後,挑動玉清仙界大勢的人,第一次來到此地落腳的地方,離他們的山谷如此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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