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之所以從一句「舒老頭」中知道于矮子此次行動與趙渙有關,是因為「舒博」這個名字本是他隨意編造,有「叔伯」之意,除了趙渙與趙管事無人知曉,而于矮子卻一口叫出來,不是傻子都能猜透其中貓膩。
「呃?」于矮子想過王凡的千般中反應,唯獨沒料到他會如此冷靜的問出這麼一句,而且還是直中要害,不由一下愣了,一時竟沒答上話來。
高個不知其中貓膩,听聞此事與趙渙有關,心中就打了個突,但此時木已成舟,至少不能弱了己方氣勢,便大怒道︰「舒老頭,你都死到臨頭了還瞎操什麼心,趙渙公子乃太乙門少主,與我等何干?識相的就趕緊交出財物跪地求饒。」
王凡卻是更加疑惑,他在金星住所就狠狠得罪過趙渙,而且出門後就踫見老趙在門前監視,听那話音,目標無疑就是自己︰「派人來截殺卻非親自行動,他到底認沒認出我?」
他鎮定自若的蹙眉思索,甚至連瞅都沒瞅高個一眼,更不會回答其問話。
高個一下惱了,眼中簡直要噴出火來,雖然他愛嫖成性,進階之後就沒怎麼認真修煉過,戰力不是很強,但好歹是個築基修士,人前人後也是相當風光的︰「好個舒老頭,敬酒不吃吃罰酒,于哥,還等什麼,一起殺了他。」
他惡念一生,就再也抑制不住,一柄長刀從身側飛出,泛著幽寒光芒,刀尖直指王凡,好似于矮子喝一聲「好」,此刀就會扎入其心胸要其性命。
「且慢」于矮子卻反應過來,一聲斷喝制止高個的下一步行動︰「不必急著斬殺,反正此人已經是板上肉,任你我施為,倒不如讓他做個明白鬼。」
高個一愣,暗道這可不是于矮子的作風,有心說幾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之類的勸誡,卻又覺在敵人面前太不給面子,畢竟此次行動以于矮子為,他只不過是來幫忙的,順便弄些好處。
「好吧,既然于哥這麼說了,就讓他多活一刻也無妨。」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手握大刀、嚴陣以待,好似王凡有一絲異動,他就會將其斬于刀下。
于矮子見高個听從指揮,且準備得到,不由暗感滿意,其實他也想立即解決王凡,拿了財物走人,但王凡突然提到趙渙,讓他一下想到透漏消息的趙管事,心中一動,恍然大悟︰「原來姓趙的這混蛋是故意透漏消息,那他圖的是什麼?這樣的好處憑什麼給我?鴻仙閣人多勢眾,殺人截寶的事也沒少干,此次怎麼可能突然變成了善人?」
這些疑問一從心底冒出,就讓他渾身冷︰「太乙門幾位少主為爭奪門內大權,鬧的沸沸揚揚,幾乎已到生死大戰的邊緣,這老家伙能得到趙渙親自接見,不會有什麼來頭吧,萬一他是為其余幾位公子效力的,我要是就此給斬殺了,消息一旦傳出去,別說我的小命,整個凌倉山恐怕都將不保。」
他出身的凌倉山之所以能保全,就是因為掌門對太乙門言听計從,簡直就相當于太乙門的外圍勢力,所以他多少知道一些太乙門內部消息。
想到這里,他腦門青筋都鼓起來,暗恨自己見財起意不分好壞,竟就信了趙管事這老狐狸,但此時雙方已經兵刃相見,想和解是絕無可能的,他一狠心暗道︰「先把事情弄明白,若真是如此就做的干淨點,然後到其他地方避一避風頭,如若不然,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底層人物的求存之道就是小心翼翼,要是往常,他的所作所為不失為一種好辦法,可踫上王凡卻有些不好用了。
「舒老頭,听說趙渙公子在鴻仙閣親自接見了你,不知你們之間是何關系?」他沉思片刻,終于決定開門見山,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他這句話卻把王凡問懵了。
「他不知道我的身份?趙渙好像沒有理由遮遮掩掩啊。」這麼想著,他又仔細打量了于矮子和高個一眼,現兩人身上穿的都不是太乙門服飾,不由暗自猜道︰「難道是他們見財起意,自己決定來截殺與我的?」
想到這里,他便決定賭一賭,頭高高昂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狂妄大笑道︰「趙渙算個屁,人前我稱他聲公子,人後他卻也要對我恭恭敬敬,你們倆既然不知道我與他之間的關系,為何敢在此截殺我,難道不怕惹怒我背後的勢力,落得個身死道消嗎?」
王凡的話一說完,于矮子的心就「咯 」一下,暗叫不好︰「難道真被姓趙的給坑了?」但事已至此,以太乙門人睚眥必報的個性,一旦放虎歸山,他絕對是必死無疑,思前想後,他只得舌忝舌忝干裂的嘴唇,狠心說道︰「我管你背後是那位太乙門少主,只要把你斬殺,就可做到人不知鬼不覺,到時候誰又能耐我何?」
早已準備多時的高個終于听出絲異樣來,手一抖放下大刀,驚恐的說道︰「什麼,這姓舒的老兒不是孤家寡人、一介散修嗎?怎麼又成太乙門某位少主的人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能如此騙我!」
他是被拉來助陣的,當然不想不明不白得罪太乙門,大凡修真之人誰不知道太乙門人的惡名,得罪了他們就好比撩撥黑斑蛇,一不小心就會被襲擊,落的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于矮子見他激動不已,甚至連原本對王凡的全力戒備都放松了,心知大事不妙,趕緊平息他的怒火,答道︰「兄弟放心,哥哥再怎麼著也不能害你,此時不是解釋的時候,先把這老頭解決,將錢財弄到手再說。」
高個憤恨不已,怒視于矮子,暗道他不仗義,連一起嫖過妓的伙伴都騙,但也知道此時兩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解決眼前的王凡才是正理,只好忍怒冷哼一聲,又握緊大刀。
于矮子見高個終于認清當前形勢,不由松了口氣,但隨即想到事後解釋起來肯定還有麻煩,心中暗嘆一聲,對透漏消息給他的趙管事更是恨得牙癢癢。
就在他郁悶無比的時候,突然听高個尖聲歷喝一聲「小心」,心中一驚,抬手擋去,只覺手臂一涼,接著心口大痛。
王凡身經百戰,多次經歷九死一生的危險,對戰斗時機的把握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見于矮子面對高個質問心中虛,且隨即將大部分精力放在解釋上,心中一喜,斬龍刃霎那間射出來,直奔其心口。
「哎呀」一時不防身受重傷的于矮子慘呼一聲,另一只手立即捂住胸口,卻仍止不住汩汩流出的鮮血,不僅胸口流血不止,抬起阻擋斬龍刃的手臂也被刺穿,傳來一陣陣難忍的疼痛。
「還愣著干什麼,殺了他,快殺了他,否則你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他終于顯現出作為築基初期修士的強悍生命力,強忍疼痛大聲呼喝高個動手。
高個沒料到王凡會突然出手,大喝一句後就見于矮子萎靡倒在地上,頓時嚇得呆住,聞听他大聲呼喝才緩過勁來,大刀一閃,斬向王凡頭顱。
「哈哈,矮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王凡卻對他早有防備,長笑一聲,凌風術全力施展,身形一閃就躲開大刀的砍殺,接著腳步急竄,竟瞬間來到于矮子身旁,雙拳伸出,一副要將其斃于拳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