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釋站直了身子,向著傳出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陳釋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腳步聲輕重緩急混亂無比,看起來像是一個得了重病的病人一般。」
疑問,隨著腳步聲的不斷靠近,在陳釋的心頭泛起,他並不認為這個修羅軍選拔賽會允許一名病狀患者前來進行競技。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一道身影從遠處的叢林中沖了出來。
這是一名男子,穿著一件有些破損的火星風格風衣,而他的面容以陳釋的視力已經看得很分明了陳釋在站起身的同時就將解析眼散去了,但他雙眼原本的視力就很驚人。
嘴上有著兩撇精細打理過的八字胡,頭上是復雜的辮,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當然,最引起陳釋注意的還是這個人的右臂。
他的右手衣袖已經破損了,從肩膀處的撕痕可以看出,這衣袖應該是被人撕扯掉的,但真正引起陳釋注意的,還是右臂本身。
干癟、皮包骨頭,無力的低垂著。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拉長了的干癟皮球。
而這個干癟手臂的主人此刻就像是沒看到陳釋一般,瘋狂的向著這里跑來,一路上踉踉蹌蹌的,看架勢似乎是隨時有可能倒下。
直到快要撞到陳釋的身上之時,那人才現到陳釋的身影。
接著……
「啊啊啊!」
他出了刺耳的驚叫聲。
他滿眼的驚恐之色,盯視著陳釋,仿佛眼前的陳釋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小怪獸一樣。
「嗯?」
陳釋眉頭輕挑,他的感知忽然在對面這人的身上感到了一陣熟悉的波動。
「這波動……」陳釋又凝神仔細感受了一下,「不會錯的,這是精神力的波動!難道這人也掌握了精神力?」
想到這個可能,陳釋心中頓時有些怪異的感覺,畢竟自從他參加了這個選拔賽之後,就接二連三的現其他具有精神力的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卻是因為一個外形異類的附體。
他有些驚異的看著眼前這滿臉恐懼的男子,此刻這男子正因為突然現了陳釋而停止了腳步,在後退的途中竟然因為心神不穩,一跌坐在地上。
「不對,這人的身上雖然傳出了輕微的精神力波動,但這人並不像是具有精神力樣子,莫非是被他人施展了某些精神力招式,所以出現了幻覺?」
陳釋猜測著,現在的他雖然已經掌握了冥想,對于精神力的誕生和構成有了一定的認識,但是他並沒有學會探測他人精神力的手段,所以還是只能靠猜的。
只不過,看著對面那人臉上驚慌不定的表情,陳釋的腦海中閃過了不久之前今野良再被易士遙看過一眼之後的表現,而現在的陳釋在經過了幾次事件之後,自身的見識和手段也都日益豐富起來,所以原本的一些猜測也基本上能夠自己給出答案了易士遙,絕對身懷著一定的精神力。
想到這里,陳釋的腦子里忽然蹦出了一個念頭
面前這個男子,該不會也是被易士遙施展的精神力招數給驚嚇到了吧。
當然,這種暫時無法取證的猜測對此刻的陳釋來說,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所以他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向前走了兩步,對著那人輕語道︰「撤銷。」
緊接著,大量的奇特符號出現在空中,隨後將那男子包圍住了,而後男子身上本來蕩漾著的輕微精神力波動消弭無蹤了。
不過,精神力波動的消失,並沒有讓那有著八字胡的男子從驚慌中恢復過來,後者反而更加的驚恐了。
「怎麼?」
見到這一幕之後,陳釋是徹底有些模不著頭腦了,不過很快,更加令他驚訝的一幕生了。
「啊啊啊啊啊!」
那跌坐在地面上的男子忽然間大聲的吼叫了起來,隨後,他臉上那一直以來的驚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言的扭曲。
劇痛帶來的扭曲。
與此同時,他那條本已干癟了的手臂陡然間劇烈顫抖起來,緊接著……
膨脹!
手臂開始膨脹。
「魔鬼,魔鬼的詛咒開始了!」
那男子顯然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異狀,他強忍著劇痛,伸出左手同理的按壓在正在膨脹中的右臂之上,看上去似乎是想要將手臂的膨脹制止住,但沒有絲毫效果。
他的手臂依舊還在不斷的漲大、漲大!
三四秒鐘之後,那只手臂居然漲大到了男子半個身子的大小,同時,一股暴虐的氣息從那手臂之上升騰而起。
「不好!」
陳釋心中警兆忽現,他來不及細想,兩只腳就快的蹬踏在地面上,氣力下沉,電光閃爍間,陳釋的整個人快的向著後方跳躍而去。
一秒鐘後……
陳釋尚在半空中,並快的向後騰飛;
那名有著八字胡的男子則在地面上用力的扭動著身子,他的整個右臂已經漲大到了一人大小;
在陳釋和八字胡男子之間,那位被陳釋三道粒子光線貫穿了胸膛的男子,正在全身顫抖著,他似乎是想要移動身體。
緊接著……
轟!
巨大的爆炸聲轟然響起。
身在半空的陳釋頓時感到身前一股磅礡巨力蜂擁從前方而來,隨後陳釋抬起雙手擋在身前,任由著這股力量將自己向後推去。
嘩啦啦!
一陣仿佛細雨一般的液體從前方直刺而來。
嚓! 嚓! 嚓!
而後,陳釋的身體在這股力量的推動下,撞斷了大量的樹枝,不斷向後飛去。
咚!
直到他整個人被一根三人合抱的樹木給阻礙住了之後,這後飛之勢方才停止。
很快,陳釋重新站直了身體,他睜開眼向著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看去,此時的他距離那里已經有了近二百米的距離。
而那里早已變得面目全非了。
那名有著八字胡、辮子頭的男子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小片鮮紅的土地。
這片鮮紅的土地約有一個臉盆的大小,呈爆炸狀態向著四周輻射,在它的周圍,草地、枝葉全部都消失不見了,露出了原本被草叢覆蓋著的泥土地。
只不過,這些層土地此刻坑坑窪窪的,看上去像是被整個的掀翻過一遍一樣。
「這……」
陳釋的眼中還閃爍著絲絲驚疑與後怕,剛才那人突然的爆炸所產生的巨大沖擊力非常劇烈,如果陳釋的反應慢上半秒,那名結果就很有可能截然不同了。
即便不死,也難免重傷,而重傷在此刻他所處的情況下來看,絕不是什麼號兆頭。
陳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
此時,他身上的衣物上多了許多紅色的小斑點,這些東西的來歷他非常清楚,一股難以原狀的心情陡然間升起。
「這剛剛還是一個大活人,可這一轉眼就變成了一片血雨,尸骨無存?」
陳釋有一種如夢似幻般的感覺,似乎這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實。
但右臂上的隱隱疼痛卻將他重新來回了現實中來他的左臂被金屬機械臂包裹著,所以剛才的爆炸沖擊並沒有對其左臂造成任何傷害,但是右臂卻是著的,而雙手又被他擋在身前,因而現在右臂有了一些輕傷。
傷痛也刺激著陳釋的神經。
「這選拔賽給我的感覺是越來越危險了,連人體炸彈這種死法都出現了,難不成這場比賽其實就是為了讓考生體會各種死法?」
一直以來陳釋心中對于選拔賽的疑慮在這一刻終于爆開來了。
就在這時。
「嗯。」
一陣微弱的申吟聲從陳釋身旁不遠處的叢林中出。
這聲音讓陳釋微微吃驚了一下,隨後他循聲看去,入目的是那名偷襲者的身影。
此刻的偷襲者渾身都是鮮血,看樣子是在剛才的爆炸中被爆炸沖擊正面的轟在了身上,因而當陳釋向他身旁走去之時,這男子的雙眼中焦距漸漸消失,隨後腦袋一歪,寂靜不動了。
看到這一幕的陳釋並沒有停下腳步,他還記得在那名八字胡男子過來之前,自己本來是準備從這偷襲者的口袋中拿出一樣物品的。
自己解析眼,對那件物品有著很高的評價。
伸手將那件東西從對方的口袋中拿出,陳釋看著自己手上的這一塊金屬圓餅一臉的疑問,不過他並不準備再次激活自己的解析眼對手上的東西進行檢驗雖然他的這雙眼楮已經能夠持續更長時間的特殊狀態了,但所謂的增長,不過也就是每天能夠使用一分鐘左右而已。
一分鐘對比原本的五秒鐘自然是增長了很多倍,但如果分配到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話,只能算的上是杯水車薪。
更何況,此刻的他已經深刻意識到了這個選拔賽的危險性,那真的是少有不慎,就有性命之虞。
不過說來也怪,陳釋從原本平靜的平民生活,突然間進入到這種隨時可能殞命的驚險生涯之中,卻沒有感到多少不適應,對于這一點他本人也感到有些奇怪,最終只能將這些歸結到自己神經大條之上了。
「不知道慕之卿他們此刻精于如何了?是不是也如我這般危險?」
莫名的一個念頭突然在陳釋腦中出現。
與此同時。
一陣深紅色的光芒也從陳釋身前的那名偷襲者身上騰起,這團光芒在空中扭動著、匯聚著,最終變為了一團籃球大小的紅色光團!
光團微微一震,然後向著陳釋直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