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拉話音剛落,那小小的身體立刻爆出了巨大的能量,背部拉成一張弧形巨大的彎弓,用夸張而詭異的姿勢和幅度,把手中那枚巨大的黑『色』戰槍,猛力投擲了出去!
眼見自己剩余的死靈軍團,根本無法破開君王用「啟迪石」所布置的黑『色』光幕,諾拉終于再也忍耐不住,不再保留實力地出手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為這一刻,他已經等待了數百年,這一擊之威,似乎把空氣都劃出了一道巨大的裂口,席卷起了無數的罡風和氣流!
「轟!……」的一聲巨響,閃耀著金屬光澤的黑『色』戰槍,帶著淡淡流轉的斗氣光芒,撞擊在那灰黑『色』的柔韌光幕上,出了震耳欲聾的劇烈聲響!
「嗚……」諾拉的死靈軍團里,剩下的十幾個死靈生物的最強者,這時候也大多數都忍耐不住那強烈撞擊,所散出的巨大能量和光波。紛紛被無邊的聲浪所吞噬,出痛苦的嗚咽,轉而癱倒在地上,自行分裂,為大殿里成堆的白骨,添上了新的磚瓦。
紛繁雜『亂』的粉塵和光霧,慢慢彌散開去,當視野再次清晰的時候,諾拉心中「突」的一跳——那看上去薄薄的、似乎脆弱不堪的黑『色』光幕結界,竟然只是被自己的戰槍擊出了一個小小的凹陷,隨後馬上慢慢的彈回了遠處,反復幾次、最終慢慢復原。
光幕後的殿堂里,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君王」的長嘆依舊落寞而蕭索。不過這一次,似乎是看出了諾拉不可轉圜的決心,他再也沒有進行任何勸解,只是冷冷的、淡淡地說道︰「卑微的生靈啊,就算你了解了力量的運使規則,有能怎樣呢?這個位面有其特殊的力場運行規律,沒有數萬年的感悟和體會,你根本不可能、也沒有機會真正理解其中的真意……而且,恐怕你自己心中也清楚,你永遠無法真正理會這個位面的精髓……因為,你所凝聚的實體,竟然是那個位面的人類的身軀!」
諾拉卻似乎並沒有把君王的話放在心里,他輕輕舒展了一下浮空的身軀,一黑一白一堆翅膀,在空中輕柔地撲閃了一下,卷起了一陣細小而微弱的氣流。那雙隱藏在黑『色』鱗甲之內,看上去柔女敕無比的小手,互相『揉』、搓了一下,似乎是在緩解方才的勞累和傷痛。
下一刻,他突然出一聲尖利的清嘯,把手向前一招,黑『色』戰槍再次出現在了手中!
這一次,諾拉並沒有僅僅只是投擲出去,而是飛扇動翅膀,整個人化作一道淡黑『色』的長虹,迅猛絕倫地向光罩結界沖去!
「 !」的一聲悶響,諾拉手里的黑『色』戰槍,尖銳的槍尖狠狠頂住了結界的最外端,隱隱摩擦出了淡淡的光屑和火花,在空氣中飄『蕩』地燃燒飛舞著。
諾拉那小小的身體,這時候爆出了強大的爆力,在空中急劇地一搖一擺,巨大的震『蕩』幅度之下,光罩甚至出了「吱呀」「吱呀」的脆弱的、仿佛就要碎裂的嘶啞低吼聲。
「嗡……」「嗡……」光罩激烈的震顫之下,結界的整個圓潤的弧形光圈,竟然被壓迫得完全向內凹陷,就好像一個被針扎刺的泡泡,下一刻就要破碎成無數碎片!
結界內部,那一直沉默的君王,似乎有些略略不安起來,出了一些淡淡的低微聲響。隨後,圓桌的住形體上,那枚深紅『色』的「啟迪石」,突然出了一絲詭異的紅芒!
「噗……噗……」那已經被諾拉壓迫得完全變形的光罩,驀然間好像充滿了新的力量,如同一個剛剛泄氣,就又被充滿的皮球。
鋒利的黑『色』戰槍,霎時間就完全不受力一樣,被輕輕反彈了回來。諾拉只覺得虎口一震,立刻,一滴滴鮮紅的血『液』,從手掌的縫隙,緩緩滴落了下去。
無奈,他只好收起雙翅,在空中一個輕巧而優美的轉折,再一次浮空了回去,皺起眉頭,用血紅『色』的瞳孔,繼續觀察重新擁有了力量的光罩。
「我說過的,沒有用的。」大殿的最中央,陰暗的王座里,「君王」冷冷地說道︰「在你選擇了現在這個身體的時候,就已經永遠沒有辦法,用死亡位面的真實角度來體會這里的一切。這個位面的規則,已經與你徹底無緣了。呵呵……我倒是非常奇怪,你既然已經堪破了生死,達到了死靈法術的巔峰。那麼你本來可以凝聚成任何形態,甚至獲得永生。」
「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甚至是萬年難遇。如果我能夠像你一樣,擁有可以自行控制的飄『蕩』靈魂,那麼我在重塑身體的時候,一定會選擇低消耗的、適合長期生存的形態,類似與靈魔、風魔或者焰魔。可是你……我真的很奇怪,你為什麼如此眷戀那個人類位面的東西。你只在哪里生存了多少年?有二十年嗎?為什麼一定要幻化成人類的實體?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本身就限制了能量和壽命的可悲軀殼?「
「與你無關!」諾拉一直在深深地喘息著,平息著自己已經極為勞累的身軀。被震傷的手臂,還從手指的縫隙里,「滴答」「滴答」的一滴一滴,向下滴著鮮紅的血『液』——是的,鮮紅的血。這樣看來,確如這「君王」所說,諾拉已經凝聚出了人類的身體。
只是,在這個荒涼而死寂的世界里,人類的血肉之軀,真的可以改變一片天地嗎?
幽深的王座里的「君王」,似乎對諾拉的惱羞成怒,感到非常滿意,于是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昏了頭的選擇,那就不要怕和別人說。讓我來看看……嗯,你想要奪回以前的身體……想要報仇?可是,你既然已經沒有了實體,那麼就算能夠重新奪回啟迪石,也要從最薄弱的時期開始重新凝聚力量。」
「現在你的身體,應該是還沒有獲得第一個啟迪石的狀態,按照人類的方式來計算,你是幾歲?依照你的生命氣息年輪,你在那個位面失去生命的時候,應該是二十歲左右。每個啟迪石,可以有那個位面兩年的塑造時間,也就是說,你現在的身體,大概只是一個六歲的人類孩童……呵呵呵……這樣脆弱而微薄的身體,絕對會大大制約你的能力,你的極限,已經被確定了……」
諾拉已經在空中輕輕飄動著,但是已經暗暗皺起了眉頭,這個「君王」所知道的事情,看上去要比想象中多出不少。諾拉選擇的這一條路,確實是重新塑造人類位面身體的方式。
君王所說的並沒有錯,在與羅伊建立坐標鏈接之後,擁有了初步凝聚實體的諾拉,本來可以選擇其他的形態存在方式——其中最理想的,最明智的選擇,毫無疑問就是靈魔(一種不滅的靈魂聚集體。)
可是,諾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莫名其妙的就算則了原本位面的人類形體——一名人類魔武師。但是,只有當擁有了全部的七枚「啟迪石」之後,才可以重新塑造原本的身體。死去的時候,她只有二十歲,那麼現在,諾拉隱藏在黑『色』鱗甲下的身體,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罷了。
不過諾拉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退縮和害怕。休息了片刻之後,她感到自己體內的力氣,慢慢開始恢復增加。血紅『色』的雙眸里,閃過一縷淡紅『色』的幽光,不知疲倦的喉嚨里,再次出了一聲悠長的厲嘯!
沉重的黑『色』戰槍再次被舉了起來,一道黑白相間的光波,再次襲向那灰黑『色』的結界!
但是,這一次,那面光罩結界,似乎從「啟迪石」里,吸取了足夠的力量,變得異常堅韌和強硬,黑『色』戰槍竟然也被彎出了一個明顯的弧度!
懸殊力量的對比下,諾拉再也無力抵抗強大的壓力,出一聲痛苦的悶響,整個人向後無力墜落下去。黑白的羽翼掉落下幾根飄飛的羽『毛』,伴隨著一蓬鮮紅的血『液』,如同盛放的蓮花,在空中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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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羅伊听到那一聲突如其來的奇怪聲音,立刻轉向聲響的來源,把「斬魔劍」抽出,橫擋在身前,做出了戰斗的戒備姿勢。
他心中雖然十分詫異,在這荒涼無人的「溫迪神殿」谷底,為何會出現其他的人。但是竟然還有點感謝這打破了沉默氣氛的陰柔嗓音,讓他和艾『露』恩之間,免去了一些微妙的、不必要的尷尬。
「呵呵呵……別緊張,別緊張,哀家可是很怕你這種犯沖的小伙子的呦!」那陰陽怪氣、不男不女的尖利聲音,再次清晰地傳了過來。這一次,似乎又近了一些。
「什麼妖魔鬼怪,別裝神弄鬼,趕緊給本大爺出來,否則可別怪本大爺不客氣,不小心把你剁成個七**塊……」羅伊對著聲音大致的方向,試探著喝道。因為這谷底的光線實在太微弱,而且還有著淡淡的『迷』霧,所以根本沒有辦法分辨到底來自何方。
只是,他的心里,漸漸涌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因為這個人不管是敵是友——既然不是自己的同伴,那麼很可能就是敵人。他明顯是一個強大的存在,單是這種在黑暗和危險環境下、依然游刃有余的調侃語氣,就不是平常人所能擁有的。
「唰啦!」一聲清脆的微響,羅伊剛剛反應過來,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涌起一陣迅的微風拂過的冰涼!
「喂喂喂……小伙子別沖動,可不要『亂』動呦!否則嘛,哀家手上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讓你的腦袋和脖子立刻分家。」
羅伊眉頭一皺,已經清晰感受得到,自己的脖頸側方,被什麼鋒利的尖銳武器,完全頂住了。低頭看去,只見是一枚細長的鐵制尖刺,他甚至可以體會到那種利器嵌入肌膚的冰冷,一種淡淡的刺痛和酸麻,逐漸彌散和蔓延開來。
「你……你到底是誰?」這時候的羅伊,心中涌起了難以言語的挫敗感和挫折感。畢竟,一直以來,他在各種戰斗中,基本是可以說是順風順水,沒有什麼太大的失敗。但是在眼前,面對這個連正面都沒有見的敵人,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背後的那個人,只是憑借著本身的度,就有如瞬移一般,轉眼間出現在羅伊的身後。羅伊心中一寒,這樣推斷,也就是說,如果他想要自己的『性』命,也是舉手投足間的小事一樁。這種無力的挫敗感和威壓感,之前只有在暗夜精靈王卓依的面前,才隱隱能夠感受到。
「呵呵呵……你這小子果然不一般,這時候了還裝得那麼強硬。哀家是誰嘛……這並不重要,你也沒有必要知道。哀家對你、以及這個什麼休倫族的遺留公主,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只要一件東西——把拜恩斯那老家伙,給你的‘謁語’魔法瓶給我!」那陰陽怪氣的尖利嗓音,隱隱讓人做嘔地說道。
羅伊卻是突然一驚,因為拜恩斯魔導士給了自己「謁語」魔法瓶的事情,也就只要小隊里的幾個人知道,那麼背後這個人,又是從哪里得到的訊息?而且,「謁語」是和開啟神殿里神秘力量所息息相關的,這個人又要它來做什麼?
但是他已經來不及仔細思考,因為脖頸上的鋒利尖刺,已經加了一些力道,又略略嵌入了他的肌膚內里。
「好,好,你先放開我一點,那尖刺太用力了,快把我扎死了,就沒人告訴你那小瓶在哪,就得不償失了,對不對?」羅伊心中有了計較,于是故作輕松地說道。
背後的人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似乎是認為自己穩『操』主動權,或者以為實力上的優勢實在太大,于是輕輕地把尖刺收了回去。
羅伊心中一松,把手伸進了懷里,裝模做樣地掏『模』了起來。只是,他卻沒有真的在『模』找那魔法小瓶,而是在胸口飛快地畫著魔法陣,口中也無聲的輕微念動著。
閃光術!突然,一陣強烈耀眼的白光襲來,把一切都籠罩在了耀眼的光霧里。閃現!羅伊放棄已經被封死的三個方向,徑直往偷襲者身後的區域閃現而去。
火球術!羅伊已經料定,這個聲音古里怪氣、不男不女的家伙,既然度如此驚人,應該是個需要近身才能揮的角『色』,于是揚長避短,拉開距離用魔法開始向閃光術的範圍里猛轟起來。
「砰!」的一聲脆響,一枚火球術似乎打中了什麼,聲音微微有些沉悶。羅伊心中一喜,立刻對著方才響聲出的方位,繼續凶猛的放『射』著法術!
可是,光霧散去的時候,他所期待的場景,卻沒有出現。那個位置確實有一個人站著,不過並沒有像羅伊想的一樣,被轟殺得傷痕累累——那個人只是輕輕揮動著手中長長指甲上套著的尖刺,猶有余暇地左接右擋,把一個個火球,全都打碎、湮滅在半空之中。
羅伊仔細看去,這個人的身材極高、極瘦,頭很長,衣飾穿著非常古怪——猩紅的斗篷,布料昂貴的衫子,就好像最高貴的貴『婦』的打扮一樣。可是當看到他的面容的時候,雖然有施了不少的脂粉、看上去非常蒼白,不過明顯是一個有著男人特征的臉龐。
聯想起那故作矯『揉』造作、不男不女的陰柔尖利嗓音,羅伊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寒——即使是長期混跡于貴族的社交圈子里,他依然很難接受這種『性』別錯位的家伙。
那人卻是滿臉笑容,自我感覺良好地說道︰「你這小家伙,還蠻有『性』格的。不過敢在哀家面前耍花招,可是很久沒踫到過了呢!」
「你是……‘絕命美人’?」突然,一直虛弱地躺在一旁的艾『露』恩,掙扎著坐了起來,極為訝異地問道。比爾•馮爵士為了訓練她,給她灌輸了非常多的知識,只是冷靜如艾『露』恩,也沒有想到,居然能在今天、一個神殿的谷底,遇到昔年威名呵呵的「絕命美人」。
「咦?你這小姑娘,還不錯嘛,居然知道哀家的大名。不過,可惜呀,可惜呀……哀家看你受的傷,已經是到了筋骨里,要是沒有高深的療傷法術及時解救,怕是就要不行啦……」「絕命美人」阿特心中微微得意,這一次重出江湖,認識他的人依然不少,可算是大大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也讓自己「暗裔」被奪的傷痛減輕了不少。
「你說什麼?」羅伊听到阿特這樣說,心中立時感到一陣煩躁和焦急,語氣不善起來︰「你這不男不女的東西,胡說八道些什麼?」他雖然知道阿特說的是有道理——艾『露』恩確實傷得太重,只怕真的無法挽回,所以心中就更加焦急起來。
「呵呵呵……」阿特輕輕笑著,他已經看出,羅伊似乎非常擔心艾『露』恩的安全。這樣一來,就好辦了。他之前害怕的,不過是羅伊狗急跳牆,把那魔法小瓶給銷毀了。眼下,他倒是已經有了一個天然的籌碼。
果然,在下一刻,一道飛馳的殘影、在羅伊面前劃過。一眨眼見,「絕命美人」阿特已經飛快移動到了艾『露』恩的身後,細長的尖刺架在那白皙柔女敕的肌膚上,陰惻惻地笑道︰「小子,听好了,快把那‘謁語’的小瓶和卷軸給我,不然嘛……這位漂亮的什麼什麼族的銀小妞公主,怕是要成為哀家刺下新的亡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