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墨鏡的大叔很大叔
盡管隔得很遠,但如此巨大的機甲卻不可能看不到。而不時飛過來的流彈和掃在地面上的光束也明明白白的告訴陳嘯鳴,絕不能動,否則會死的很慘。
雖然陳嘯鳴只是剛才朝現在擋著自己的巨石飛撲的時候瞥了一眼,但是,這一眼卻讓陳嘯鳴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定格的畫面卻仿佛閃了數十次一樣。
天空中交織的光束瘋狂的穿梭,光束消失的瞬間伴隨著悶聲的轟響和暴起的黑煙,濺滿了視野。
閃爍的光劍如同鬼火一樣在空中游蕩,擊中護甲盾牌的「踫」擊聲不絕入耳。
天空似煙花爆發,但更震撼的聲音和毫無規律的閃光,不斷地壓迫著人心。
踫,一架機甲墜落在地……
轟,一架機甲在空中直接化為絢爛的煙花。
啪,藍色和金色光劍瞬間相交。
,黑色機甲的頭部撞角沒入另一架黑色機甲右臂。
足有二十,不,三十架機甲,在遠處的戰場中群毆。
帶硝煙的實彈,引發明顯空氣波動的波導彈,實體化的拳頭,影子狀的腳,來回穿梭。
地上騰起的煙,濺起的石頭,在空中劈啪亂撞。更有大量的不明物體,隔空墜入陳嘯鳴身旁的地面,一時間弄得陳嘯鳴的心髒是撲撲踫踫。
僅僅是一瞬間,陳嘯鳴的眼中閃起了無數光斑,褪不去,眼楮一下子疼的睜不開。閉起眼楮,耳朵倒好得多,只是一瞬間听不到任何聲音。
「這哪是試煉?根本就是嚇死人不償命嗎。」夜在進入游戲後也像普通游戲者的腕輪一樣得到了新世界導玩功能。陳嘯鳴則按照夜的指示調出虛擬的個人狀態面板,發現自己的職業還是待業者,壓根沒有就職。沒有就職,就說明他現在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這個驚喜的發現讓陳嘯鳴本來就懸在空中的心髒更是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
機甲大混戰,這對酷愛機甲的陳嘯鳴有著莫大的吸引力。然而‘雖然很想去看,可是還是算了,小命要緊,小命要緊,千萬莫回頭’這樣的意念將陳嘯鳴的心思拉了回來。
盡管這時並沒有人想要和他玩玩,他大可以撒鴨子跑。可陳嘯鳴還是等到了眼楮耳朵回復正常,才立刻一邊叮囑自己千萬不要回頭看,一邊小心翼翼的撤退。
現實是殘酷的,命運往往和人的願望差一那麼點點。就在陳嘯鳴即將走到夜計算出來的安全點的時候,陳嘯鳴忽然發現天在一瞬間黑了。
一架黑色機甲突然被擊了出來,帶著破空之音,徑直向陳嘯鳴的方向倒飛而來,砰地一聲落在地上,炸起一片塵埃。幾塊碎石被擊飛,打在陳嘯鳴身上,險些把他擊暈。
跌落在地的陳嘯鳴雖然沒有被砸死,但也嗆了一大口土,咳嗽了半天,才勉強爬了起來。
這時塵埃已經散盡,眼前的場景卻驚得陳嘯鳴背後寒氣嗖嗖,險些再次跌倒在地。
一架巨大的黑色機甲平扒著癱在地上。盡管姿勢很不雅,外觀很悲慘,但它黑色的強健身體散發著的冰冷氣息,充滿金屬力量感的四肢重重的壓進地面,還是勾住了陳嘯鳴的靈魂。
每根手指都有人的身體一般大小。毫不圓潤的手指看上去充滿力量,半伸展著,沒有指甲,深深地摳住泥土。
這五根手指陳嘯鳴看得很清楚,甚至可以看到手指上的巨大劃痕。因為,他現在正站在黑色機甲的拇指和食指的空隙之間。
好險,如果稍微偏一點,他就可以重新來過了。甚至不用偏,如果他現在站的地方不是松軟的泥土,哪怕稍微碎石頭多一點,他都凶多吉少。
稍稍撫平了內心,陳嘯鳴便當機立斷,立即撤退,這機甲如果沒發現自己,站起來隨便走幾步的話…陳嘯鳴心里一悸,顧不得許多,撒腿就跑。別說沒發現,被踩成肉醬的惡心場景。就算是被發現了,對方也沒有任何理由放過自己,很有可能賞自己一顆光彈,然後肉醬是沒有了,恐怕連灰都沒了。這兩種方式,很巧的,陳嘯鳴都不想看到。
然而陳嘯鳴立刻停下了腳步。
「你是誰?」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不大,但那渾厚的低音卻好像能傳到腦子里似的。
陳嘯鳴邁出的右腳陡然停住,慢慢回過頭,的確是一個男子。
和地球人一樣的身材,這種具有非常良好的適應性的身材也是宇宙中大多數智慧種族的身材,除了兩米左右的身高讓他顯得比地球人大上一圈。
黑色的戰斗服,毫無花哨的裝飾,像一層皮一樣緊貼在男子的身上,卻箍不住男子健碩的肌肉。
黑色短發像尖刀一樣一根根立在石頭樣黝黑的面龐上
男子戴著一副墨鏡,應該是戰斗用的,充滿未來感的式樣,寬大的貼在臉上。
無法判斷來歷。
盡管從夜那里陳嘯鳴的確了解到了部分星人種族。但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那些非星人的種族,陳嘯鳴知道的就更少。更何況,按照星人的描述,在對地球人來說還是一塊處女地的新世界里,還存在大量的非星人種族的游戲參與者和NPC。
不過,陳嘯鳴很快判斷出面前的這人至少不是地球人︰因為他的手腕並沒有作為地球人標志的腕輪。
「試煉的新人。」陳嘯鳴老老實實的回答。的確,他無法判斷出面前的人的來歷,但是這不妨礙陳嘯鳴做出這墨鏡男很危險的判斷,這不僅僅是從對他身體面貌的觀察,也不只是從他能夠駕駛機甲上得出來的判斷。
面對自己這麼弱小的人類,對方依然保持著可以隨時暴起格殺對手,或是迅速閃躲的戰斗姿態,如同獵豹一樣,毫不放松,伺機而動。這種警惕,絕對是大量經驗的積累。畢竟,在這個宇宙,扮豬吃老虎的例子太多了。
危險!對面的人絕對是經歷了大量出生入死的戰斗,是絕對的專家。陳嘯鳴迅速做出判斷,不能說謊,更不能逃,只有說真話,才能有機會。
一塊腦袋大的石頭飛過來,砸在陳嘯鳴和對面男子中間,發出砰的悶響。沒有彈起來,直接陷入泥土。
陳嘯鳴不敢動,因為對面的男子沒有動。石頭砸在距離墨鏡男只有兩拳半的距離,但這男人連一絲呼吸都沒有變化。陳嘯鳴感覺自己被墨鏡男鎖定了,盡管看不到男子隱藏在墨鏡背後的眼楮。但幾乎每一個細胞都能感覺到男子逼人的視線。
1秒、2秒、3秒、仿佛听不到周圍戰斗的聲音,周圍一下子變得和安靜。
4秒、5秒、6秒、陳嘯鳴感覺得到,自己從後脖頸留下的汗水已經淌到了腰部。
7秒!男子終于動了,陳嘯鳴瞬間屏住了呼吸。
8秒,陳嘯鳴愣住了,接著立刻向男子撲了過去。
「你怎麼了?」陳嘯鳴扶住了墨鏡男。
就在前一瞬,墨鏡男仿佛忽然放下心來,緊繃的臉有些松動,然而接著原本箍在他身上的戰斗服爆裂開,從男子的右上臂噴出一股鮮血,紅色的。
但男子卻不理會,立刻用右手按住了月復部,同時伸出左手在腰包里模著什麼。接著,墨鏡男忽然一晃,險些倒在地上,從他右手的縫隙中,滲出一道道紅血,血流不大,匯成絲線向下流去。
下一刻,陳嘯鳴已經扶住墨鏡男,他甚至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想都沒想便沖了過去,而這男子剛剛還很可能殺了他。
「不要緊,試煉者,想活下去就跟著我。按我說的做。」墨鏡男終于從腰包中掏出一卷繃帶,隨便在月復部捆了幾下,用力勒了勒,勉強止住血。
「好。」陳嘯鳴立刻答道,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麼認出自己試煉者的身份,但是他卻知道只靠自己已經跑不了了,如果混戰中的人想要追殺面前的墨鏡男自己固然免不了一死,如果想要獨自逃跑,面前的墨鏡男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盡管他受傷似乎很重,但能讓如此機警的人放松戒備,除了被判定為不是敵人,更可能是自己實在是太弱小了,同樣是弱小的生物,人在狗面前也許會戒備,但是在螞蟻面前,尤其是判定為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螞蟻面前,誰會小心翼翼呢。
「會駕駛機甲麼。」墨鏡男把剩下的繃帶放回了腰包。
「不會。」
「恩,肯定不行,身體太弱了。你剛才能在我的逼迫下撐住,精神力湊合。精神力不錯的試煉者出現在這……」墨鏡男似乎陷入了思考。
「跟我來。」雖然說是讓陳嘯鳴跟來,墨鏡男卻單手抓起陳嘯鳴,俯,左臂稍稍抬高,避免陳嘯鳴蹭到地面,接著毫無聲息的,只用幾步便躍到了陳嘯鳴剛才呆過的巨石不遠處。
隨手把陳嘯鳴扔在地上,墨鏡男從腰包中掏出一顆紅色圓球,向巨石後的地面扔去。
地面轟的一聲,亂石翻飛,還沒爬起來的陳嘯鳴被爆炸震得撲的噴了一口血,心中不由大罵,卻又怕墨鏡男看出來,只得憋在心里,一時間臉上紅黑變化,煞是怪異。
他笑了,肯定的!
盡管墨鏡男背對著的,但陳嘯鳴卻明明白白的感覺到,那一直苦著個臉的墨鏡男絕對是笑了。
而且很明顯,墨鏡男是故意讓陳嘯鳴知道他在笑的。
想到這里,陳嘯鳴險些背過氣去。
撫平心思,再看巨石後,一個大坑突兀的出現。墨鏡男向陳嘯鳴一揮手,跳入坑中。
陳嘯鳴沒辦法只得跟著跳進去。
剛一跳進去,墨鏡男便拿出張布往天上一扔,布立刻漂浮在兩人頭上。陳嘯鳴掃了一眼,發現布的表面繪制的泥土圖案幾乎和旁邊的泥土混為一體。
墨鏡男又拿出一個白色圓球,放在地上,解釋道「限制人體輻射用的。」這才讓陳嘯鳴提起的心髒稍安。
「我們時間不多。他們的混戰很快就會結束。無論哪邊得勝都免不了清掃戰場。隱蔽措施太簡陋,堅持不了多久。」墨鏡男轉過頭來面對陳嘯鳴,依然看不出他的表情,「我的機甲被打壞了,一會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了。」
「我?」陳嘯鳴有些不知所措……
花絮
墨鏡男︰哼哼。
陳嘯鳴︰你笑什麼?
墨鏡男︰笑你太弱了。
陳嘯鳴︰你還想不想出場。
墨鏡男琢磨,然後顫抖著雙手摘下了墨鏡,露出了一雙很萌的小魚眼︰……大哥,我的墨鏡送你了……讓我出場
陳嘯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