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不嚴,師之惰,然而……
「老師。」就在艾卡洛斯為這融入天地的磅礡精神力量所震驚,而暗自戒備之時,卻突然發現噬魂者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自己身前。
而自己明明一直凝神戒備,卻完全沒有發現其到來。直到對方說出話來,才有所警覺。
「陳嘯鳴?不,你是……喵丫?」艾卡洛斯突然震驚了起來,這種聲音,這種感覺,無疑是那只小貓,他的第一個弟子。
那只因為自己的一時貪欲,而不知所蹤的可愛小貓。
「老師,我回來了,和你說再見。」噬魂者傳出沙啞的聲音。
「你要走?你要去哪里?」艾卡洛斯硬著頭皮道,它知道,對方的畫外音是說,要殺了自己。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見你。老師,看看我現在的力量。好厲害的。」無法形容艾卡洛斯現在的感覺。幽虎暗殺者只有2米高,而噬魂者也與曾經的樣子大不相同,好像小了一號,只有12-13米左右的高度。但相對于幽虎暗殺者來講,卻還是超出很多。
很難想象,一個比自己的機甲高上數倍的血腥巨人,說起話來,卻像孩子一樣。
但事實就這樣擺在面前,只是沒有人能從這種萌萌的聲音中感到可愛,能夠感覺到的只有可怕和絕望。
對方話音不停,身體卻突然動了。
「貓之重拳!」噬魂者發出可愛聲音的同時,雙拳猛地像地面砸去,一股義無反顧的磅礡氣勢,壓得艾卡洛斯幾乎動不了。
然而艾卡洛斯卻靈敏的躲開了,無法描述它是怎麼做的。好像月兌兔一般,毫不著力,很輕松選擇了拳擊的死角,避過了這強悍的鐵拳。
「這是?」艾卡洛斯躲過重拳之後,心頭卻沒有任何驚喜,反而更加的陰郁。
「貓之亂舞。」實在是非常不和諧的戰技,噬魂者一擊失敗之後。竟然硬生生的頓了一下,然後使出了第二個戰技。
滑稽?說不上,但是卻像小孩子打拳一樣的招式,毫無邏輯,卻防不勝防。只是
「用噬魂者使出這招實在是大錯!」艾卡洛斯突然暴起,幽虎暗殺者像隨風飄蕩的柳絮一樣,閃過了噬魂者拳腳並重的胡亂攻擊,一躍來到了噬魂者的頭側,猛地一腳踹過去,卻好像踢中鐵板一樣,沒有對噬魂者造成什麼傷害。
艾卡洛斯也不以為意,似乎恢復了曾經傲然的自信,在空中虛踏數步,落于另一座金屬山頭,幽虎暗殺者的棗核狀眼楮深沉的望著噬魂者,凜然道,「我教過你,這貓之亂舞雖強,但切不可在身材矮于自己的對手戰斗時用,你忘到哪里去了!」
「貓之乾坤腳!」噬魂者稚女敕的聲音再次響起,竟然一躍當空,雙腳呈蠍子擺尾之勢,沉重擺起,勢不可擋!
蹭蹭蹭,一時間兩道身影將金屬廢棄場攪得天翻地覆,毫不熱鬧,但是這卻並不像生死戰斗,而是反而更像是師傅考校徒弟的武功。
「貓之飛踢!必殺貓貓踢!」噬魂者突然躍于空中,如銀月惡魔一般俯瞰天下,然後雙腳不停旋轉,一陣破空之音爆出,沉悶從高空直沖下來!
「貓之飛踢,一擊必殺,以勢為力!你現在使出來確實恰到好處,但是……」幽虎突然幻化成了數十只,在場地中來回穿梭,一時間好像是數十道黑影織成了網。
在這迷亂的黑網中,噬魂者勢大力沉的空中飛踢竟然直接轟在金屬山上,只听轟隆一聲,二十幾米高的金屬山瞬間崩塌,爆響雷鳴中,一道虎影卻從天而降,狠狠地一爪撓在了噬魂者的後背,「但是,這樣直來直去的招式,卻最害怕幻術。你完全沒有長進!」
一擊過後,噬魂者踉蹌了兩步,卻沒有立即跌倒,而是扭過身形,和昂然的幽虎雙目相對。
「不愧是老師,我所有的招式,果然對你是無效的呢。呵呵,看來我一輩子也戰勝不了老師了。」
「喵丫」幽虎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錯,這些招式都是艾卡洛斯曾經交給喵丫的。
所以,沒有什麼創新的喵丫,即使使用了噬魂者這樣的凶物,對艾卡洛斯也沒有什麼威脅。然而,此時,這位師傅,卻不知道該對自己的弟子說什麼。如果弟子無比的憎恨自己還好一些,但是,很明顯這孩子,還是和曾經一樣,天真純樸。
時間仿佛倒退到過去,穿越回來他曾經教導喵丫的日子。
只是…….
似乎是覺察到了艾卡洛斯的猶豫,喵丫沒有繼續等待,而是繼續說道,「老師,什麼也不要說了。我要和你說再見了,你也要保重啊。」
「喵丫?」艾卡洛斯有些震驚。
在經過一場戰斗後,他已經放下心來,把剛才的氣勢歸結為噬魂者的固有氣勢,因為自己有些心虛,這才造成了那樣不利的局面。
因此他實在無法相信,以現在這個喵丫的能力,還有戰勝自己的可能。既然不能殺掉自己,那麼這個再見是說什麼?他要走麼,在這魔獄之中他又能去哪里?!
「再見,老師。我愛你,老師。」隨著喵丫溫暖的話語,噬魂者藍色的眼眸突然褪去了色澤,然後,再次亮了起來,顏色卻是有些乍眼的灰白色。
「喵丫!什麼?!」艾卡洛斯本來還有些奇怪,但是突然心髒好像被捏緊一樣,幽虎的身體一動也不能動,「這種感覺,不對,你是誰!」
「哼,我當然也是你的徒弟,但我可不是喵丫那麼好對付的!」
「陳嘯鳴?!」這種嚴肅中略帶調侃的腔調,艾卡洛斯听得出來,是陳嘯鳴的,他的這個新弟子,只做了一天的弟子。
「艾卡洛斯,我的帳等你活過來再算。現在是喵丫的最後一擊,這20多年所創造出來的唯一一招。準備接招。」
艾卡洛斯覺得自己眼花了。他好像進入了幻象,卻又不是幻象,一時間無數的噬魂者向自己走來,飽含怨恨,如無數幽魂野鬼。
艾卡洛斯只覺得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天地中已經全是這種怨恨的情緒。
這是幻象,這是精神攻擊!艾卡洛斯不住的對自己說,但是沒有用,這樣的情緒,好像直逼艾卡洛斯的弱點一般,讓他陷入了越來越深的痛苦之中。
我真是畜生!
我該死!
我!
無數喵丫天真的畫面在艾卡洛斯的心中回放,不停地打擊著艾卡洛斯最後的心防。
突然,那些怨念全都消失了,變成了另一種感情,寬恕的原諒的溫情。
艾卡洛斯撲的吐了一口血,這才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的手正舉在自己的天靈蓋上,好像正要揮掌自殺一樣。
「這是什麼?」艾卡洛斯動彈不得,盡管有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但是,它想的更多的是對這無從遁逃的精神攻擊的震驚。
「招名不恨。」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