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多半計算,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卻終究只是浮雲。
沉默。
「我,只是不想和你開戰而已。」
簡單的一句話,讓敵對雙方默契的沉默了下來,伴隨著人的沉寂,風卻似乎乍起,在墓碑中打著旋,卷起一朵朵沒有枝椏的薔薇花。
薔薇花輕飄飄的在空中飛舞,卻沒有葉子為她伴舞,但即使這般孤單的美。卻也給這黑色的墓地帶來了色彩。
夜蝶盜和霍正情。原本毫無關系的人。
在狹窄的小路上,他們相遇了。
但這一刻,卻無須多說。
每個人都知道,他們只有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用戰斗去書寫自己的執著,用力量去迎合自己的喜好。
僅此而已。
雖然雙方已經注定成為了敵人,但這時候,陳嘯鳴卻似乎輕松了許多。他忽然無視初雨惡狠狠的眼神,笑著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打傷初雨的,我如果自己問,她肯定不說。」
听了這個問題,雖然初雨頓時氣鼓鼓的,但最終還是壓下了蹦起來暴打陳嘯鳴的念頭。初雨很清楚,陳嘯鳴之所以和霍正情說這麼多話,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讓自己能夠有時間恢復傷勢。
畢竟,她才是夜蝶盜的頭一號戰力。如果她不能出場,對夜蝶盜的戰斗力影響實在太大了。
當然,陳嘯鳴的小算盤,霍正情未嘗想不到,但是他卻默許了對方的行為。
只因為,霍正情有著絕對的自信,他相信以自己的實力,這些人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法給自己造成麻煩。
所以,霍正情此時也樂得為陳嘯鳴做出解答,在他看來,不久之後,這些人便都要死了,作為施舍,滿足他們生前的一個小願望也未嘗不可。
霍正情向後退了一步,重新站到了霍紫薇身旁,溫柔的撫模著她的玉手,說道,「不得不承認,我真的對你們這個藝能團刮目相看。你們真的很有趣。
明明是以表演為生的藝人,但你們展現出來的戰斗力,可一點也不像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戲子。」
好吧,霍正情的這種評價,讓夜蝶盜的眾人全部汗顏……雖然掛著藝能團的名字,但這支隊伍里其實真沒有正式的藝人。
即使是文,也只能算是半個藝人,另外半個卻是臭名昭著的怪盜。
當然,這些事情沒人會去告訴霍正情,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等著霍正情繼續往下說,
而霍正情也卻是沒有現對面幾人表情的怪異,依然繼續著他的講解,「其實,我原本沒準備放你們過來的,只是想設計讓霍之霍自己來到這仙霧派歷代墓地,讓他謝罪,然後殺死他。
當完成這一切之後,我就帶著紫薇離開這個地方。
誰也無法再找到我。
這些年的經歷,已經讓我厭倦,我不想再繼續牽扯下去,只想完成我必須完成的事情,然後走上我必須要走的道路。
除了霍之霍,我其實根本不想見到其他人。
說到底,這只是我們仙霧派的家事。
所以,為了阻止你們過來,我利用深紅薔薇的能力設計了兩個迷陣。
其中第一個迷陣是為霍之霍設計的——我對門派的建築簡單的做了一點偽裝,讓它看起來就像是有人生活的樣子,以吸引霍之霍前來。
我知道,霍之霍從外面那些人口中听到了有關仙霧派的事情,所以他心中一定非常焦急。這樣的話,當他沖進大門,看到門派的樣子和曾經一樣,人卻都不見了後,便會越來越疑惑。焦慮,疑惑,當這些匯聚在一起的時候,霍之霍便會大失方寸。
同時,他的心里一定不願意認同門派已經消亡的事實,所以他必定會下意識的否定門派是偽裝的可能,于是,他便自然會陷入其中。在不知不覺之中,來到我面前。
可以說,這個專門針對霍之霍的迷陣,即使有些瑕疵,他也看不出來,更走不出去。
只因為,他是霍之霍。
而剩下的人,比如你們這些人,因為沒有見過仙霧派的樣子,所以當踏入大門的時候,並不會陷入第一個迷陣,而是被另外一個迷陣所束縛—也就是你們之前看到的薔薇花陣。
如果說我給霍之霍的迷陣是一個幻術迷陣或者說是障眼法的話,那麼這個迷陣則是一個真實的迷陣,如果不知道方法,無法破壞陣眼,便絕對走不出來。
按理說我這個迷陣其實是一個死陣,是根本無法出去的,因為我本來就沒準備讓任何人出來。在我的計劃中,在我殺了霍之霍後,我便會離開,那個時侯,困住你們的薔薇花陣也自然會解開。
我沒有殺害你們的意圖,甚至沒有人能夠知道我的存在,也沒人知道仙霧派生的事情。
離奇死亡的,只有霍之霍一人。
不過,我失算了,明明被薔薇花陣拆散成了兩隊,你們卻能不約而同的來到了這里。這真的讓我很吃驚,也許正是因此,我才和你們說了這麼多話吧。
沒錯,盡管我的本意是將這個薔薇花陣設置為一個死陣,但既然是陣法,就一定有破壞的手段。實際上,正常的突破方法就是陳嘯鳴你這邊所做的,想辦法進入地下,然後,解開那扇門上的封印,如此,薔薇花陣自然就破了。
听起來很簡單是麼?但是,我敢說,除了你們這些變態,一般人絕想不到封印就在地下,更不會用這麼暴力的辦法去破開地面。
事實上,盡管我不認為有人能夠想到陣眼就在地底下,但是我還是在那里特別設計了一個後著—那就是這些花尸人。
好吧,我承認我的花尸人其實是有弱點的。花尸人無法吐納,只能緩慢的吸收外來的真氣來達到活動的目的。
若是平時,他們進行一些簡單的活動到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這卻不足以支持它們進行戰斗,靠著那些微薄的能量,他們不但揮不出足夠的力量,使用真氣更是無從談起。
若想讓這麼多花尸人進行長時間戰斗,我就必須提前為他們準備好足夠的真氣能量。
我也不怕告訴你們,花尸人消耗的真氣實在太多,即使我積攢了多年,所儲存下來的真氣量,也只夠它們連續活動兩天的。
這區區兩天時間實在是太短,這就要求我必須在最關鍵的時刻動。
好了,我想說到這里,你們大概已經明白我的計劃了。
我讓花尸人提前埋伏在地下,並讓它們陷入休眠,這樣他們就像真正的尸體一樣,即使你們有些特殊的探測手段,也無法捕捉到他們的蹤影。
但,一旦有人將薔薇花陣解開,花陣瞬間釋放掉的力量將會立刻注入到花尸人身上,從而讓花尸人們可以高強度的持續戰斗2天。
當花尸人復活之後,不死不滅的能力將讓你們根本無路可逃,所以你們只能進入地下唯一的隧道—也就是那條通往後山的隧道。
只是這條隧道已經提前被我封上,一旦你們走到盡頭,無路可走的你們將不得不迎接花尸人的憤怒,也就是你們的死期。
這就是我的計劃,天衣無縫的甕中捉鱉。
我的計劃是完美的,但是,我卻錯估了你們的力量。
這天衣實在太薄,這甕又實在太脆。
是啊,我真的沒想到,陳嘯鳴你看似散漫,打起架來竟然如此暴力,那個摧毀洞口的怪物是什麼?讓我猜猜看,我似乎听說過,它是叫做機器人嗎?」
「機器人?」陳嘯鳴自然知道霍正情說的是噬魂者,想到當時自己竟然開著噬魂者,還一路逃竄的丟人場景,陳嘯鳴只好尷尬的搖了搖頭,說,「你可以叫他機甲。」
「機甲麼?」,霍正情點頭記下了這個詞,「原來如此。很強大的壓制性力量,我想我以後也會面對很多這種怪物吧…….星界真是無奇不有啊。
好吧,陳嘯鳴,雖然這個叫做‘機甲’的怪獸很強大,但是,相比起來,你們夜蝶盜這個名叫初雨的團員就更加暴力了。
難道你們藝能團還表演武術麼?
我從沒想到,有人竟然能如此暴力的破除我的薔薇花陣。
真是不敢相信,她竟然是憑著驚人的直覺一路燒到這里,硬生生的從山上又開出了第三條路來,這可是祖師爺都無法做到的。
沒錯,她直接燒出了一條路,靠著絕對的暴力,強行穿透了我的陣法。
在她身上,我是真的失算了。
更可怕的是,當紫薇化身而成的薔薇花神,集合了整座仙霧嶺上所有薔薇花的力量,擋在她面前後……
這女孩更是把一把重劍舞得虎虎生風,爆出了不可抵擋的氣勢。
她竟然不但做到了力戰不敗,甚至還能反過來壓制紫薇一頭。
若不是紫薇在最後釋放原身,動了自爆的必殺一擊,而這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竟然眼見不好,不顧自己的安慰,掉頭去保護紫薇的女兒…….
大概她依然完好無損吧。
真是愚蠢。」
當听到這種完全符合初雨風格的破陣方式後,陳嘯鳴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但隨即,他卻不再猶豫,面色一變,無悲無喜之間,手中的離散金屬劍已擋在胸前,口中卻道,「霍正情,謝謝你能回答我這麼多問題,那麼,接下來,就讓我們用戰斗了結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