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養在園子里的花兒為什麼要送到王爺的書房去呀,平日里不見王妃有什麼喜好,只是醒來時多半都在看她養的這株花,現在又什麼要送給王爺呢?
說到這花兒她就好奇,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特別的花,更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只覺得好好看,比園里的花好看許多倍,味道極好聞不說,葉子都漂亮得很。
等抬起頭來時,青憐正好看到書房的大門,王爺對王妃的態度變了,王妃這麼做應該也是為了討王爺歡心,本來就是夫妻倆,看著他們好,她心里高興,一定做好王妃交待的事情,「扣扣扣。」
如果可以,她也要想辦法在王爺面前多說說王妃的事情,讓王爺更加了解王妃,從而喜歡上王妃。
听著清脆的敲門聲,即刻由里面傳來軒轅陌清冷的聲音,「進來。」
「是。」青憐恭敬的應聲,別說听到軒轅陌冷冰冰的聲音她還真有些害怕。
「來,快讓我看看那花兒長什麼樣?」軒轅景早就等得不耐煩,好奇心重的他又怎能錯過這麼有意思的事情,父皇很喜歡的白茶花是最差的白茶花,倒真有些味道。就是不知道這話若是傳進父皇耳中會引來什麼後果,藍齊兒說話當真很豪爽。
「奴婢參見王爺,見過太子殿下,景王殿下,沈夫人。」青憐小心的行著禮,沈夫人在這里,她是又欺負王妃了嗎?難怪王妃要送來這盆好看的花,她真是想差了。
為什麼像王妃那麼好的人就總是被欺負,青憐相信總有一天,王妃會成為錦王府真正的主子。
「免禮。」軒轅陌擺擺手,視線定格在青憐手中的那盆亮眼的花兒上,近幾日他常去莫心閣竟沒有發現她種著這樣的花,是他大意了,也怪他沒有留心。
只見青憐手中的花,一株花枝繁葉茂,長得粗細勻稱,連普通的葉子都翠綠異常,干淨無塵。花朵白底,有少許鮮紅點子或細絲,如指甲劃破。
「呵呵,我總算明白這花兒為什麼叫做抓破美人臉兒了。」軒轅燁看完茶花之後笑了起來,藍齊兒離開的時候說的話,他算是明白了。
「陌,你的王妃說這名兒真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茶花,美。」軒轅景撫著下巴,點著頭,若有所思,這花兒是她養的麼。
此花兒好比美人的一張嬌艷的臉蛋,那一絲紅好似在臉上劃下的一道痕跡,倒真是應了她的那句話,抓破美人臉兒,很形象很貼切。
那丫頭一定取不出這樣的名字,就她那貪睡的模樣哪會如此有才。
「把花放下吧。」軒轅陌指了指眼前的桌子,想來他的猜想是對的,如果藍齊兒想玩,他府里的女人沒有一個會是她的對手,只可惜她不喜歡爭也不喜歡搶,只要不挑起她的底線,她就不會動手。
「是,王爺。」青憐輕手輕腳的將花放在桌上,低著頭不敢看這幾個大人物,雖說以前呆在宮里見過些世面,可她也不過是個小宮女。
自從藍齊兒醒來,就是青憐在伺候她,算算也有些日子,她肯定清楚這花兒是如何養的,「王妃是什麼時候養的這花兒。」
耳里傳來軒轅陌冰冷的聲音,身體不自主的發麻,除了她的王妃,青憐想沒有人能不怕王爺,只有王妃敢對著王爺干,「一個月前王妃在前院的水池邊發現一株小樹苗,一點兒也看不出是什麼就一時興起帶回莫心閣去了。」
「不認識的小樹苗?」軒轅景叫道,茶花樹幼苗時期跟樹苗差不離也沒錯,但也不至于在水池邊發現呀,太濕潤的地方種不了茶花。
「是的,奴婢當時問王妃來著,可王妃只是笑笑,說是養著玩兒。」回想那日的情景,青憐一五一十的說道。
有人能將嬌貴的茶花養著玩兒,還能養得這麼好,也怕只有她錦王妃一人而已,「後來又怎麼養成現在這般。」軒轅燁實在好奇,若是將這花兒帶回宮中,父皇說不定會對錦王妃大大嘉賞也說不定。
青憐遲疑的望著軒轅陌,不知道該不該說,王爺才剛開始在意王妃一點兒,如果有其他的人太過關注王妃,王爺會不會又冷落王妃呢?
「你繼續說。」軒轅陌對于青憐的心思看在眼里,她如此為藍齊兒著想,可那丫頭指不定想把他往哪兒推呢,一點兒不在意他,如同他之于她而言,是可有可無的,想起就來生氣。
「是。」王爺都開了口她也不用顧及那麼多,那就把她王妃的事情都說出來,這樣王爺也可以多了解了解王妃,「王妃說的奴婢听不怎麼懂,只知道王妃說茶花的品種她能點得出名的也有上百種,有什麼十八學士呀,六角大紅,花鶴令,皇冠,壯元紅什麼的。眼前這株叫做抓破美人臉兒。」她哪里知道這花如此名貴,只知道這花兒開得好看,也沒見過王妃怎麼用心照顧呀。
「你可知道這茶花為何叫做抓破美人臉兒?」軒轅陌手指輕扣茶杯,看不出什麼表情來,原來茶花還有那麼多的品種,他的懶王妃還是個會種茶花的人。
「奴婢知道。」王妃平日里也不會跟她說太多的話,只是她照顧茶花時她在一旁侍候就听她說起過,她也是追問了好久,王妃才願意告訴她為什麼這株茶花要叫做抓破美人臉兒的。青憐偷偷的瞄著房間里的幾個人,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沈夫人盯著方桌上的茶花,她不得不承認這花兒好看,真的很好看,可是她不服氣,她真想不顧一切的將桌上的花摔到地上,可她不能這麼做,現在只有忍,否則她會瘋掉的。
「你且說說看。」十足十的好奇心被調了起來,軒轅景覺得如果他不能完全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回府之後一定會睡不著覺的。
「是。」青憐應聲,細細回想當日王妃對她說過的話,「白瓣而灑紅斑的,叫作‘紅妝素裹’;白瓣而有一抹綠暈、一絲紅條的,叫作‘抓破美人臉’,但如紅絲多了,卻又不是‘抓破美人臉’了,那叫作‘倚欄嬌’。」
「這盆茶花還分得如此精細。」軒轅燁喃喃道,想來他懂得的還不夠多,藍齊兒是隱藏得太深了麼。
瞧了一眼沒有開口說話的軒轅陌,青憐接著又道︰「王爺請想,凡是美人,自當嫻靜溫雅,臉上偶爾抓破一條血絲,總不會自己梳裝時粗魯弄損,也不會給人抓破,只有調弄鸚鵡之時,給鳥兒抓破一條血絲,卻也是情理之常。因此花瓣這抹綠暈,是非有不可的,那就是綠毛鸚哥。倘若滿臉都抓破了,這美人老是與人打架,還有什麼美之可言?」
「哈哈,這話說得有意思。」軒轅景拍手笑道,能想象藍齊兒說這話時的表情是如何的俏皮可愛。
「是啊,陌,你可是娶到寶了。」軒轅燁都有些後悔當初沒有搶先一步說娶了藍齊兒。
「王爺,妾身知錯了,王妃姐姐那里妾身會去陪罪的。」沈夫人委屈的忍著眼淚,她哀怨的望著軒轅陌,希望得到他的安慰。
「你下去。」揮了揮手,軒轅陌並不想看到她,離開就好,那丫頭不會太輕意放過她的。
沈夫人低垂著眸子,恨恨的瞪了一眼青憐,看不到藍齊兒她就瞪她的丫環,解解氣也好,「是,王爺,妾身告退。」
呼,真是危險,沈夫人不是省油的燈,她以後還是離她遠點兒,她對王妃的氣指不準要發在她的身上,即使是這樣也好,那只能證明,王妃主子現在是真的開始受寵了,讓她們這些個女人感覺到了威脅,被瞪幾眼也少不了她一塊皮。
「陌,你的夫人認輸了,你的王妃可算贏了。」軒轅景拍拍手,更覺有意思了,藍齊兒不動聲色就讓沈夫人吃了虧,不輕不重的。
「咳咳,景,你說的過了。」宮中的事情復雜,一個王府里的事情也不簡單,都說宮里的女人為了爭寵不擇手段,王府里的女人也是一樣的,更何況他這個弟弟府里的女人也不少,雙手還不夠數的。
軒轅燁想的要多些,他覺得如此一來,藍齊兒便能在錦王府里立足,沒有人可以危及到正王妃的地位,而皇女乃女乃也可以少操些心,不用時時安排人注意著王府中藍齊兒的動向,就怕有人害她。
「下去吧。」軒轅陌微眯著眼,臉上的神情一如既往,沒有人能看得出他的心思。
「是,奴婢告退。」青憐恭敬的退出書房,回去看看王妃,不知道睡醒了沒有。
「嗯。」點了點頭,軒轅陌放下茶杯。
一時間書房里安靜下來,三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听得到呼吸的聲音,皎潔的明月高掛在夜空中,灑下一片銀輝。
「陌,那我們就先回了。」軒轅景起身走到桌前,如此近的距離看這盆茶花更是美麗,映襯著燭光更顯奪目。
他是來送花的,不曾想花沒送出去,倒是換回一盆更好的,抱回府里養著,只此一盆絕無僅有,值了,讓他的那些兄弟們都羨慕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