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亦軒剛扶著君逐月下了馬車,絕色坊里的鴇爺便眼尖地迎了上來。「哎喲,昱王爺來了啊!快請快請!」小倌館里的主事者一般也叫老鴇,不過經營出絕色坊這般規模的自然不是一般人,于是大家便習慣性地稱這絕色坊的主事者為鴇爺。那鴇爺據說也是小倌出身,因著年紀大了,便尋思著開了一家小倌館,誰知倒是做出了規模。
龍亦軒冷冷地瞥過去,讓本想過來招呼的鴇爺打了個顫栗,沒敢過來。
君逐月依舊是一副痞痞的模樣,賴在龍亦軒懷里。「鴇爺,本王今兒晚喝了點兒酒,這會兒興致正濃著呢!你去找個干淨些的小倌來伺候本王。」
那鴇爺自是個擅于察言觀色的,什麼也沒問,便應下了。反正只要有生意有錢賺,其余一切都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昱王爺來得正巧呢!昨兒個剛來了一小倌兒,那小模樣惹人憐的!我正打算這兩天讓他接客呢!既然昱王爺來了,自然是先送給昱王爺嘗嘗鮮。」
「若是令得本王滿意了,打賞自是不會少的。」
絕色坊里今晚的生意比起往日來慘淡了些。原因很簡單!那些個王侯將相們都被瓊玉液給灌醉了,誰還有那個氣力跑到絕色坊來大干三百回合?
龍亦軒攬著君逐月往二樓去,因為藥性,君逐月整個人細細地顫抖著。
到了君逐月專屬的房門前,他推開了龍亦軒,借著門框支撐住自己。「亦軒,你在外面候著就行了,任何事都不可在此時打擾本王。」
「是。」
君逐月笑了笑,便邁著虛浮的腳步跨進了屋子。
不消多久,阿離來了,來得幾乎沒什麼動靜,以致于他在門口站了許久,君逐月才察覺到屋子里有另外一個人存在。
君逐月正側臥在床榻上,衣襟半開,臉色潮紅。他緩緩掀開羽睫,這一眼,便看見了阿離。恰如鴇爺所言,這個阿離的確是個惹人憐的人兒。如瀑的黑發以玉簪綰住,眉如遠山,眼如秋水,鼻若瓊瑤,唇似點朱。一身雪白的絲質長袍,隨意地勾勒出他略顯瘦削的身形,乍然看去,便如看著畫中的仙人。
不過,君逐月此刻是萬萬沒那個閑情逸致去賞畫賞仙的!他朝著阿離勾勾手指。「過來。」他的聲音也帶著微微的顫音。
阿離躊躇片刻,眉目間帶著怯怯的神韻走到了榻邊。
君逐月以手撐著榻面坐了起來。「你就是阿離?」看著眼前這個柔弱之姿的男子,君逐月因為藥效而衍生出來的**莫名地消減了幾分。
「……是。」
君逐月握住他的手,將他拉到榻上坐著。「曾經伺候過人嗎?」
一抹嫣紅飛上他的臉頰。「……沒有。」
君逐月欣慰地點了點頭。「很好,否則本王就虧大了!」他滾燙的手撫上阿離的臉,阿離瑟縮了下,臉上的暈紅更加濃了。「阿離,我們都是第一次……你會做嗎?」他湊近阿離耳邊,輕聲低語,那話兒明顯帶著挑逗了。
阿離整個人如遭雷擊,華麗麗地愣在那里,如同石化。
「呵呵~~」君逐月突然很開心,整顆頭埋在阿離頸間,笑得全身顫抖。末了,他抬起頭來,烏黑的瞳眸里蓄了濕意。「放心放心,本王好歹是在百花叢中混大的,會好好呵護你的!」
阿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從這位紈褲王爺的話里覺出了悲哀的滋味兒。
「阿離……」君逐月展臂抱住他,明明整個人已經滾燙得像要燒起來似的,他卻只是靜靜地抱著他。「你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地方?」
阿離低頭。「王爺又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呢?」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一縷微微的清風,永遠都不會傷人。
君逐月沉默了許久,又不安分地顫抖起來。他緊緊地抱住了阿離,就像抱住一根救生的浮木。「阿離……好難受……」他甚至懷疑下藥的人是不是想用這種方法讓他不堪地死去!
「王爺你……」話到嘴邊,阿離卻選擇了沉默。
「呵呵~~阿離,不要表現得這麼驚訝……」
「這種藥但凡藥效強的……如果……是會傷身甚至致命的……」他囁嚅道。
君逐月猛地將他壓倒,依舊是玩世不恭地笑著。「阿離,你這是在招呼本王趕快吃了你嗎?」他的手伸進阿離白色的衣袍,貼在他的胸膛上,忽然發現那種微涼的感覺很舒適很舒適,讓他眷戀難舍。于是,他扯開了他的衣袍,將臉貼了上去。
「王爺,你這樣忍著不行的……」
君逐月抬頭,捏住他的下巴。「怎麼,阿離,你就如此心急?」
阿離輕輕垂睫,君逐月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羽睫的顫動,就像蝶翼一般。「阿離不用心急,也早晚會有這麼一次的。既然早晚會有,那阿離寧願是在今晚,寧願是跟王爺……」
此刻的君逐月是經不起挑逗的,而躺在榻上衣衫半解的阿離儼然是最強烈的誘惑。于是,君逐月嫣然一笑,拍拍阿離的臉頰︰「阿離果真是個惹人憐的人兒呢!不過今晚,本王可沒那心思去憐惜你!」他的忍耐力真的到了極限了。在阿離輕輕闔上眼睫時,君逐月眸色一黯,放縱自己,化身為狼……
于是,一夜的翻雲覆雨……
終于,天蒙蒙亮時,雲收雨歇。阿離已經累得沉沉睡去,君逐月坐了起來,帳中光線極暗,阿離的臉頰如同染上了煙霞。他的手指輕輕劃過阿離的臉,阿離嚶嚀了一聲,惹得君逐月勾起唇角。
沒有做太多的流連,君逐月披衣下榻,坐到梳妝鏡前。當他看見鏡中的自己,倏然愣住。
鏡中那個青絲披肩的女子,眉梢帶著倦倦慵懶,嘴角勾著似有若無的嘲諷,好一朵傾國名花,卻是開在誰家?那是他嗎?是君逐月嗎?不!不是!她怎麼可能是君逐月?君逐月是璟嵐皇朝的五皇子,是皇帝親封的昱王爺!
心中一陣怒火燒起,君逐月隨手拿起胭脂盒用盡力氣砸向鏡子中的那個女子,卻奈何隔著銅鏡,任何傷害都到達不了鏡子里面。
響聲吵醒了阿離。
他睜開朦朧的睡眼,一時間怔忡不已,似乎在竭力回想著什麼。
君逐月踱過去,輕輕地坐在榻邊,俯身看著阿離。
阿離的瞳孔忽然放大,似是想起了什麼了不起的事兒。「王爺……你……你……」
君逐月將臉俯得更低了些,兩個人呼吸交纏。「阿離,真抱歉,本王也是第一次,如果傷了你……嗯……你多多休養,應該不至于……傷到元氣才是。」
阿離現在想的哪兒是這些事兒,他滿腦子里都是狼,還是母狼。看他現在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就可猜想那匹母狼都是如何一逞獸欲的。
正想著,阿離突覺脖子被人掐住,然後就是窒息。
「阿離,現在向本王承諾,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本王的女兒身份,可以嗎?」
阿離的臉因為窒息而通紅若霞。「阿離承諾王爺……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王爺的……身份……」
「阿離真乖!別怕別怕,以後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是本王的王妃!」君逐月噙著笑,將蜷縮成一團咳嗽不止的阿離攬進懷里,細細安撫。
君逐月走出房間時,龍亦軒還守在外面。
他靜靜地看著君逐月,默然不語。
君逐月長身玉立,雙手負後,站在二樓欄桿處,看著下面的人做著開門前的打掃工作,也看著那些一夜貪歡的客人帶著吃飽饜足的神情離開。「亦軒,我會娶阿離。」
龍亦軒並不十分震驚,也許站在這兒的一夜,他全部用來思考這個問題了。「你是想用這個小倌報復皇上,還是報復你自己呢?」
「只是在這麼一個合適的時刻,遇見了這麼一個合適的人,所以,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了。亦軒,這個理由……足夠嗎?」
「可他是個男人!」
「那麼,亦軒以為,我該娶個女人?」他(呃……他or她?)戲謔地看著他。
龍亦軒語塞。
「就這樣吧!至少把阿離放在身邊,可以堵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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