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阿離惴惴不安。「王爺,我們這是要進宮嗎?」
正攬著阿離小憩的君逐月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繼續閉目養神。
阿離更不安了。「可是阿離身份卑賤,怕是沒那資格走進莊嚴肅穆的皇宮。」
兩根手指抬起阿離的下巴,君逐月睨著他。「莊嚴肅穆?可是在本王看來,那座皇宮只是金玉其外而已。」
「王爺不喜歡那個地方?」
「本王恨那個地方!」
「哦。」阿離悄悄垂下眼瞼,掩去眸底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君逐月低頭,在他額上輕啄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听話,再睡一會兒,到了那兒本王會叫醒你的。」
阿離點頭,乖覺地闔眼。
豪華的馬車直接駛進皇宮,這是屬于昱王爺的特權。
君逐月先是帶著阿離去覲見皇上。
現今高居皇位的是原本的大皇子君騫辰。君騫辰繼位三年有余,于政事上倒是勤勤懇懇,英明果決。只是私底下也常有人議論其性情殘忍,只因其余皇子中有四個在三年間相繼暴斃,死因不明。于是,這君騫辰就落得了個殘害手足的名聲。當然,沒有真憑實據,誰敢憑借猜測去質問天子?
而且,如今現存的二皇子肅王爺君佔北手握兵權,鎮守邊關,昱王爺雖說沒有實權,君騫辰卻是從來沒有虧了他。有這麼兩個享盡榮貴的皇子活得好好的,也可證明君騫辰並不是容不得人心胸狹窄之輩。
當君逐月攜阿離前往御書房覲見時,君騫辰臉色陰郁。「逐月,你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啊!現在居然養起男人來了!」
君逐月對他的怒火不甚在意,依舊是痞痞的模樣。「哎呀,皇兄,你不知道,阿離清清白白的一個人,為了應付臣弟的欲火,可是吃足了苦頭!這做人嘛,總得對自己做過的事兒負責的,所以臣弟就把阿離娶回家了。再說,太後總是嘮叨著要幫臣弟娶妃納妾的,如今她可是逮不著理由念叨臣弟了!」
君騫辰看著笑得沒心沒肺的君逐月,心里那個氣呀更是不打一處來,黑著一張龍顏,手上猛一用力,竟是把御筆給折斷了。
可是君逐月是出了名兒的遲鈍性子,微微挪了挪雙腿,抱怨道︰「皇兄,您倒是快點兒恩賜平身啊!臣弟皮粗肉厚的,跪著沒啥事兒,阿離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他伸開手臂把阿離攬在自己肩上。「阿離啊,受不住就靠在本王的肩上,要是有什麼損傷,本王可是會心疼的。」
阿離果真把腦袋枕在逐月的肩上。既然君逐月要他幫著演戲,那他就百分百配合著。
君騫辰氣得全身顫抖。「你堂堂一個王爺居然跟個小倌兒廝混!簡直丟盡了皇家的顏面!」
「皇兄,您別發火兒呀!阿離雖是出自絕色坊,在被本王吃光抹淨之前,絕對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少兒!」
君騫辰嗤笑。「你就這麼篤定?」
「嘿嘿!臣弟可是在花花草草中混大的,這不管男人還是女人,臣弟一看他們在床榻上的反應,就知道是新雛兒還是老手!」君逐月驕傲地挺起胸膛。
听到這樣的話,君騫辰覺得自己的肺啊胃啊的,全部都瀕臨爆炸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朕現在不想見到你,你給朕滾出去!」
君逐月立刻伏地而拜。「臣弟謝皇兄恩典!臣弟告退。」
「還有,把你的小倌兒關在王府里,別帶出來丟人現眼!」
恰恰轉身的君逐月又一個一百八十度轉了過來。「丟人現眼?不會啊!皇兄你都不知道,當臣弟和阿離全部都一身紅袍地出現在全城百姓面前時,他們一個個看得眼都直了!雖說有時候本王的確想著把阿離藏起來,不給他人覬覦的機會,不過,美人兒就是該讓所有人仰慕的,若是藏了起來,豈不是活活糟蹋了……」他猶在唧唧呱呱說個不停。
君騫辰實在忍不住了,一塊硯台擲過來。「滾出去!」
君逐月于是拉著阿離一溜煙地奔了出去,御書房里回蕩著他留下的聲音︰「臣弟去給太後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