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逐月的母親是先皇後慕容晚晴,想當年,先帝君墨雲對才名冠天下的慕容晚晴那是一見鐘情,甚至不顧她早有定親,納了她為妃,而後聖寵不衰,真正是三千寵愛在一身。慕容晚晴冊封貴妃第二年,就有了喜脈,之後順利產下龍鳳胎。緊接著,她成為後宮之主。
先帝對慕容晚晴的這雙兒女更是過分地寵愛,朝堂中他大力提拔慕容一家,慕容晚晴的父親更是高居宰相之位,而她的兄弟們也都各有任職。朝臣們都在心里揣測,先帝是不是已經決意由五皇子君逐月擔任皇位繼承人。當然,這個答案是眾人心知肚明的。
可惜的是,好景不長。
在五皇子君逐月和小公主君挽華九歲時,有一次慕容晚晴帶著君逐月和君挽華回慕容家探父親的病,誰知在回宮的路上,遇到山賊。
慕容晚晴和小公主君挽華都死在了山賊手中。
只有五皇子君逐月在慕容晚晴的以死相護之下逃了開去,又恰巧遇上小舅舅慕容越,才逃月兌了追殺。
隨著清惠皇後的遇害,慕容一家也開始走上毀滅之路。
三年之後,慕容家因為通敵之罪而被滿門抄斬。至此,慕容家的顯赫徹底結束。
君逐月在講這些陳年舊事時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無動于衷。母後和「妹妹」的死,慕容家的覆沒,對他來說不過是過眼煙雲。
既然說故事的人只當它是一個故事,那麼听故事的人也只能當它是一個故事。「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阿離以為,這個淺顯的道理先帝是必然明白的,只是他太過自信,以為自己是皇帝,是握有天下權勢的男人,他有那個能力保護自己所愛的女人。」
君逐月黑眸含著笑︰「阿離,你是在嘲諷本王的父皇?」
「如果王爺認為這是嘲諷的話,阿離也無從辯解。」
君逐月往後一靠,背部感覺著車壁隨著馬車的前進輕微震動。他晶亮的眸瞅著阿離,懶懶而笑︰「你也不需辯解什麼,的確,本王的父皇是該被嘲諷的。先皇後……瞧,本王總是忘記應該喚她母後,其實母後的死可說是父皇一手造成的。如果他沒有迎娶母後,如果母後按照既定的婚約平平順順地嫁人,如果父皇沒有那麼肆意地寵愛母後,空置後宮,也許,母後就不會紅顏薄命了。」
「所以阿離才說,你的父皇若是沒有那個保全你母後的能力,就不要給她這麼讓人眼紅的寵愛。他這樣做,無疑是親手把你母後推上風口浪尖。」
君逐月斜睨著他︰「阿離,如果你是本王的父皇,你會如何去做?」
「阿離卑微之軀,怎麼會面臨那樣的選擇?」
「本王是說如果。」
「如果……非得說如果的話,阿離不會寵愛任何人。」
「所以你會給予你所愛的女人同樣的寵愛,也就是所謂的雨露均沾?」
阿離輕輕搖頭。「阿離不會把自己所愛的女人帶入那個險惡環生的地方。在那個地方,不會有真正的愛情,也不會有真正的幸福。」
「阿離,你比所有人都看得透徹。」
「也許是阿離太過卑微了,就像地上的螻蟻永遠不會羨慕雄鷹的蒼穹。」
奔馳中的馬車愈來愈慢,最終緩緩停下。外面傳來龍亦軒微冷的聲音︰「逐月,到皇陵了。」
君逐月打開車門,果然看見顧嬤嬤候在皇陵入口處。
「好了,阿離,下車!丑媳婦也得見公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