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越認真地看著他,好半晌,當君逐月覺得一顆心快跳出嗓門口時,他卻慢吞吞地來了句︰「我只是听你剛剛提到劍,突然想起了辰辰留給我的這把佩劍,這才一時興起想看看它而已。」
君逐月當即傻了。
「逐月,你的手……不疼嗎?」
疼?疼……嘶~~~君逐月飛快地抽回了手,手掌心一道猙獰的傷口,汩汩地流著粘稠的鮮血。
慕容越看著鮮血從他的掌心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逐漸匯成一個小血窪。「你流了這麼多血,足夠我咳個百八十回的了。」
君逐月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怒紅了眼瞪著他。
「王爺,醒酒湯來了。」久日端著醒酒湯,敲了敲門。
「小舅舅,如果下次再讓逐月看見你咳出一絲絲血,你就等著在床榻上休養個三年五載的吧!」撂下狠話,君逐月轉身離開屋子。
跨出房門,他終于忍不住回首。
屋子里,書案前,那道愈加形銷骨立的身影一手將佩劍擁入懷中,另一手無限柔情地撫著那張薄薄的紙……願得韶華剎那,開得滿樹芳華……
他頃刻間流露出的悲傷,讓君逐月為之窒息。他本該是一個瀟灑風流的俠客,仗劍江湖,笑傲天下。他不該以這樣寂寞的神情,沉寂在這不見天日的偏僻院落。他本該和自己的眷侶攜手同游,眷眷情深,而不是懷抱著亡妻的遺物,奢望著用一生一世的年華卻換取一剎那的相守……
當君逐月離了梓樾居,來到絕色坊時,卻沒有看見王府的馬車,也沒有看見車夫夏夜。奇怪,這個時候夏夜不是該守在外面的嗎?還是說,他根本沒有帶著阿離來這兒?
沒有多做猜想,君逐月自顧自地踏入絕色坊。
絕色坊里生意很好,管弦弄樂,輕歌曼舞,身姿妖嬈的小倌兒款款而舞。客人們大多一手攬著小倌,一手持著酒盞,或看歌舞,或與同伴笑談。
然而,當君逐月踏進絕色坊時,里面卻在片刻間安靜下來,再片刻鴉雀無聲,甚至連呼吸聲也難听見,仿佛里面的百來號人都沒在呼吸似的。一雙雙瞠圓的眼兒都投注在君逐月身上,看不出是驚還是懼。
君逐月滿頭霧水地將自己全身上下掃瞄了一遍,抬頭,邪肆地笑開︰「本王是凶禽猛獸嗎?瞧你們一個個的,活像大白天見了鬼似的!」他身穿一襲火紅的錦袍,明亮得就像五月里照眼明的榴花。
當君逐月游離的目光最終定在鴇爺的身上時,鴇爺渾身一個激靈,心道︰王爺您怎麼可能是凶禽猛獸,您分明是比凶禽猛獸還禽獸!這話兒他自然是不敢吐出來的。揚起諂媚的笑,他屁顛屁顛地迎了上去︰「昱王爺可是來找樂子的?要不小的立刻命皎然來伺候?」皎然可是絕色坊里的花魁,也是君逐月最喜歡召喚的小倌兒。
君逐月狐疑地睨著他︰「本王已得了個天姿國色的王妃,又何必再去尋那些個庸脂俗粉?」
鴇爺額頭上沁出一滴冷汗,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妃?」
「怎麼?本王的愛妃沒有來嗎?」
鴇爺搓手︰「這個……」
君逐月四下里掃視了一遍︰「估計是本王的愛妃貪玩,不知溜哪兒去了。」他寵溺地笑笑。「既然本王的愛妃不在這里,那本王就去別處找找。」他轉身要走。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裳,鴇爺的手顫啊顫的,可憐兮兮的。「王……王爺,昱王妃……早來了……」
添了卷名《寵妻「大丈夫」》,嘻嘻,啥意思?自個兒想去!(齜牙,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