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車之鑒,其她幾個美人兒不敢再動歪心思了。
「各位美人兒知道昱王府怎麼走吧?」君逐月在上車前體貼地問了句。
美人兒齊齊搖頭。
「不知道也沒關系,你們不都長了嘴嗎?嘴巴不是光用來吃飯的。你們這兒一二三四五六……六張嘴呢,不愁找不到昱王府的。」于是,昱王爺放心地進了馬車,「啪」的一聲闔上了車門。
「夏夜,回府!」
「是,王爺。」
君逐月上了馬車之後,靠著車壁,目光怔然地盯著車窗簾子,不知在想些什麼,想得出神。
這是他第一次忽略了阿離。
馬車上茶壺什麼的一應俱全,阿離默然不語地親自泡了一壺茶,當茶香四溢時,君逐月才緩緩回過神來。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看著阿離將茶盅遞過來,然後靜靜地接過,雙手握住茶盅,放在胸口處。
「王爺很冷嗎?」阿離挨過去,將茶盅從他手心里拿出來。雖然茶盅不是很燙,但也不能這麼死死地握著,握久了還是會燙傷的。
「阿離……」
阿離靜靜地等了許久,都等不到他接下來的話語。「太後她……」
「你說……她怎麼可以這麼若無其事呢?」
「……只有懂得掩藏的人才能適應得了皇宮這種吃人的地方,王爺應該很清楚這點才是。」
「呵!也是!本王今兒個是怎麼了?居然問了個這麼愚蠢的問題!」那個女人十五歲入宮,一步步地登上皇後之位,輔助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將近三十年,最終站在後宮的最高處。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簡單得了?
「既然王爺心中有數,此刻又何必有此一問?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再多的補償也是徒勞。」
「也是。皇宮里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口蜜月復劍,前一刻還甜言蜜語的,下一刻卻在你背後給你一劍……」君逐月幽幽說道,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傷春悲秋,心下一緊,警戒地瞪著阿離。
阿離卻渾然不覺,依舊徐徐地吹著那盞還沒冷卻的茶,等到差不多了,才塞到君逐月的手中。「王爺,茶可以喝了。」
君逐月低頭細細品了一口,只覺唇齒留香,不禁贊嘆。「想不到阿離泡茶的手藝如此之好。」
「王爺若是喜歡,阿離隨時都願為您奉茶。」
「隨時嗎?」
「是。」
「一生一世嗎?」
「是。」
君逐月大樂,俯身過來,在阿離臉頰上重重吮了一口。「阿離,這是你與本王定下的契約。若是有一天你敢單方面毀約,本王……嗯……還沒想好會怎麼做,不過那絕對不是你能承受的!」
阿離抬頭凝視著他,從他含笑帶媚的眉眼間倒是看不出他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那麼……如果王爺有朝一日厭煩了阿離,不再需要阿離了呢?」
「本王很懷疑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既然那一天遙遙無期,本王還沒那個閑情去考慮。」
「王爺總是會厭煩了阿離的。」
「那個時候,你就解月兌了?」
阿離依舊笑意淺淺,輕輕搖頭,如和煦的春風。「王爺何必一直這麼提防著每個人呢?阿離只是覺得,阿離與王爺有這麼一個美好的開始,也當有個美好的結束,才不枉了這一場相識相知。王爺覺得呢?」
「阿離,本王與你不同。你是那種溫柔到極致、連傷害別人時都是淡淡含笑的人,而本王……一旦恨了某個人,就會用全部的努力去報復!所以,阿離,不要背叛本王,本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是。」阿離不再多說,又一次從君逐月攥緊的手心里取出了茶盅。可是那只茶盅在取出來的剎那,碎成好幾片,鋒利的瓷片割破了阿離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