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紅妝︰愛妃,乖乖入我懷 為誰華發?1

作者 ︰ 挽雲兮

再後便是慕容晚晴和君逐月兄妹倆遇襲,漫山遍野的山賊像潮水般瘋狂地涌來。

才九歲的君挽華親眼看著自己的哥哥用他那薄弱的身軀擋在自己身前,一支利箭刺穿了他的胸膛,她甚至可以看見染了血的箭頭從他的胸前突出來。那張跟她生得一模一樣的小臉蒼白如紙︰「從今以後……你就是君逐月……好好……活下去……」稚女敕的聲音說出的話卻是如此沉重。那道嗓音是如此的熟悉,以致于君挽華常常分不清這句話是她的哥哥說的,還是她自己的心說的。

她親眼看著她的母後拖著那個山賊頭頭的腿,大喊︰「快走——快走——」

「臭婆娘!」山賊頭頭怒了,倒提著手中的劍,發狠地刺入慕容晚晴的背,一劍,一劍,再一劍……

君挽華咬了咬牙,最後一眼看向自己的母後,看向倒在自己腳邊的哥哥,終于轉身往一旁的灌木叢中跑去,小小的身影不顧灌木叢中的荊棘刺,任憑全身的衣裳被割得襤褸,手臂被劃得傷痕累累,她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前沖,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也許僅僅是剎那的回眸,她就會失了繼續往前的勇氣,也許僅僅是剎那的回頭,她就沒有機會再逃開……

小小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終于穿過了灌木叢,躥上了大道,向著來時的方向拼命地奔跑。

身後隱約有馬蹄聲,她不敢回頭。

雜七雜八的吆喝聲越來越近,她覺得死亡步步緊逼。

哥哥,母後,我跑不動了……

汗水從額頭上流進眼楮里,帶出一片朦朧的淚水,她眼前發花,覺得陽光白得晃眼,雙腿仿佛沒了知覺……

「駕——」就在君挽華以為自己下一刻就會倒下時,她卻听見了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那麼短促的一聲,卻如一縷溫煦的春風撫去死亡的腥味。

小舅舅……

她想吶喊,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張開嘴,才發現自己根本已沒有力氣。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迫近,君挽華卻只是毫無知覺地邁著兩條小短腿朝著那縱馬而來的白衣公子奔跑。

「你個臭小子!去死——」君挽華感覺到脖子後面忽地涼颼颼的,可是她沒有回頭,毅然決然地朝著飛馳而來的慕容越伸出手臂。

慕容越一個傾身,一條結實用力的胳膊輕輕松松地將她小小的身子拽上了馬背,將她安置在自己懷里,另一手揮開玉骨扇,只那麼瀟瀟灑灑的一揮,扇中隱藏的暗器便撂倒了一大片山賊。

慕容越雖是以風流聞名江湖,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個繡花枕頭。那十來個山賊遇上慕容越也只能怪他們運氣不好,一個個橫尸馬下,甚至沒來得及生出逃跑的念頭。

解決了追趕的山賊,慕容越立刻帶著君挽華來到慕容晚晴遇襲的地方。

想當然爾,他來得已太晚太晚。

慕容晚晴尸身已冷,君逐月也早已斷了氣息。護送的侍衛全部死于亂戰,無一生還。而那批山賊早已奪了馬匹財物逃之夭夭。

君挽華跪在母親和哥哥的尸體旁邊,沒有流一滴淚。

遍地的死尸,遍地的鮮血,小小的女孩靜靜地跪著。

「挽華……」慕容越跪在她旁邊,雙手搭在她的小肩膀上。

君挽華愣愣地轉過臉,看著慕容越。「小舅舅,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君挽華了……」她低下頭,神情木訥地拉拉自己身上的月白錦袍,那小錦袍已經被荊棘刺割了好多道口子,染著一片一片的鮮血,像極了冰原上盛放的血色薔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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