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病了。
縣官請大夫來看了,卻只是說了一番套話。「王妃這體弱多病由來已久,一時半會是無法根治的,只能慢慢養著。」
阿離躺在榻上,全身冰冷,即使擁著厚厚的被褥,臉色也依舊凍得呈現出依稀可見的青紫色。「王爺,阿離這身子骨自幼如此,沒什麼可擔心的。」
君逐月微微用了些力道,拍拍他的臉頰︰「病人沒有說話的權利!現在一切听本王的!」
龍亦軒跟著大夫出去抓藥了。
君逐月本就經歷了墮胎一事兒,雖說最終沒有墮成,體力卻是大大地損耗了。于是他也掀了錦被,上了榻。
阿離朝著里側縮了縮。
君逐月冷笑︰「怎麼?跟本王 上了?」
「阿離現在是病人……」
君逐月二話不說,將他攏了過來,讓他枕在自己臂間︰「本王現在真的很累,陪本王睡會兒。」
阿離沒有再動,听著耳畔呼吸聲漸淺,他的意識也逐漸朦朧,腦海里畫面破碎。一會兒是他雙手捧著一個血淋淋的胎兒,一會兒又是雙手染滿冰冷的鮮血……
他迷迷糊糊地睡得極不踏實,卻又不敢動,生怕擾了君逐月。
「睡不著嗎?」
君逐月的聲音忽然在頭頂響起,他微微抬起眼,卻見他仍舊合著雙目。「王爺睡你的吧!」
「是不是很冷?」他說著將阿離更往自己胸膛上攬了攬,另一條手臂環在他的腰間。
「王爺,你這樣可能會受涼……」畢竟他現在渾身冰冷。
「听話,睡吧睡吧!」
敲門聲響起,卻是龍亦軒送藥進來。「逐月,你自己身子本就受損嚴重,怎麼還能如此不愛惜自己?口口聲聲說不喜作踐自己的人,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龍亦軒火氣很大,尤其是看著君逐月如此縱容阿離。他居然說阿離像離國的瓊玉液,喝著的時候平平淡淡,如同白開水,卻早已在無知無覺中醉了一場?那麼他呢?他是不是也在無知無覺中醉在了阿離的靡靡柔情里?
君逐月偏過頭,笑睨著龍亦軒︰「亦軒,我感覺到了你的殺氣。」
「你肯定是產生了錯覺。作為一個殺手,在順利解決掉目標之前是絕對不可能露出一絲殺氣的!」
「可你已經不當殺手很久了。」
龍亦軒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不當殺手很久了,有兩年多了吧!兩年前,正是他名聲大噪的時刻!因為殺了一個大官而被官府通緝。本來這樣的通緝不算什麼事兒,按照他的本事,要逃月兌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惜的是,他中毒了!在逼出體內毒素之前,他不能隨意運功。
正巧那時昱王爺要招一個護衛,于是他便趁機混進了王府。
可是沒過不久,官府來人抓他了。
君逐月將他護在自己身後,一派怡然。「他是本王的人,誰敢帶走?」
「可是……昱王爺,他是江湖上殺人無數的殺手,留在王爺身邊實在太危險了……」
「誰說他是殺手了?他明明就是本王的護衛!」
「王爺,在成為您的護衛之前,他真的是殺手啊!」
「誰能證明?誰真正見過那個鬼面殺手的真面目?誰,敢來和本王的護衛對質?」
官府的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站出來。
「但是本王能夠證明,他不是殺手!從來就不是!怎麼,林大人,你是不相信本王的話,是吧?」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君逐月走到他面前,嚴肅的目光盯著他。「現在,龍亦軒,你告訴本王,你是江湖上的鬼面殺手,還是本王的護衛?」
「……龍亦軒是王爺的護衛,永遠都是!」那是他的誓言!屬于龍亦軒的誓言!從此,江湖上再也沒有了鬼面殺手,從此,昱王府里多了一個龍護衛。
而後他才知道,君逐月利用暗閣,給龍亦軒編織了一段過去,一段本不屬于他的過去。因為那段人為編造的過去,龍亦軒和鬼面殺手真的成了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