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紅妝︰愛妃,乖乖入我懷 鳳凰折翼(第二卷完)

作者 ︰ 挽雲兮

紫竹峰,位于雲霧飄渺之中。

雪痕千里跋涉,當他終于站在紫竹峰下時,已經是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休息了。他似乎是想耗盡自己的所有生命來進行這一場追逐,就像飛蛾撲火。

紫竹峰頂,有一間小小茅屋,點綴在雲霧繚繞之中,自成一道屬于凡俗的風景。

蕭夜,就住在那間小茅屋里,一住十年。

茅屋外開闢了一方小小菜圃,種了點小菜。偶有飛鳥路過,借用菜圃旁邊的樹枝稍作休憩。這個地方,好像處于凡俗與仙界的交界線上。

雪痕在茅屋外佇立良久,幾度走到門前,抬手想要叩門,可是即將觸及門板時,他又頹然地放下了手。

前塵往事,諸般恩怨,一一橫亙眼前。記個沒人。

終是在最後關頭失了勇氣。還記得那一次他離開雪峰時,以那般淡漠而無情的聲音對他說︰「施主,蕭夜已死,請莫要再存執念。此地僻靜,望施主早日祛除心魔。」

雪痕坐在菜圃外面,坐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他才恍然回神。

執念?蕭夜,除了執念,我已一無所有。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的,不是嗎?你毀了我所有,只留了執念給我!

夕陽的余光投照在他的滿頭白發時,那如霜如雪的發絲,似乎也被染上了幾抹絢麗的色彩。雪痕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粘著的泥土,再一次走到茅屋門前,這一次他沒有給自己猶豫的機會,一旦猶豫,隨之而來的便是怯懦。所以他一把將門推開,然後直接闖進旁邊的小小隔間,那里應該是蕭夜休息的地方。

可是,當他進去之後,所看見的情景卻是他永遠無法面對的……

「施主,十年前無度為心魔所困,殘性大發,竟以毒門數十條性命為妻兒償命。而後無度悔不當初,落發三千,遁入空門,皆為贖罪,業已十年。若施主之執念,系于無度,那麼,無度甘願為施主斬除執念,只望施主能夠求得解月兌……」

竹榻上,無度盤膝而坐,面色淡然,卻已沒了呼吸。

捏著那張紙的手慢慢地顫抖起來,顫抖得越來越厲害,雪痕紅了雙眼,卻不知是怒還是悲,他看向無度。「蕭夜,原來你竟是這麼不待見我……」心口如刀剜一般的痛,他慢慢地屈膝跪地,目光卻不離無度。

驀地,一口鮮血噴出,盡數灑落在那張被他按在地上的紙上,點點墨漬在鮮血的浸染下慢慢化開,糊掉……

「蕭夜,你以為這樣就能擺月兌我了嗎?我偏不!你我的糾纏早在十年前初見之時便注定了!即使是殺你妻兒,消你記憶,滅了滿門,我……依舊不後悔!」毒門的人都是無情的,沒有父母情兄弟愛,毒門的人都習慣了掠奪,而自幼生于毒門長于毒門的他,更是將這種掠奪性發揮到了極致。而蕭夜,是第一個激發出他的掠奪性的人!從此,糾纏便如影隨形,愛恨,由此而生……

雪痕從此果真沒有再離開紫竹峰。

據說十幾年後,有一個采藥人爬上紫竹峰采藥,因為天色漸暗,不便下山,就想著尋一個地方露宿。誰知竟讓他尋到了一間小茅屋。原來那紫竹峰上竟然有人居住!

茅屋的主人是個紅衣白發的男人,美得魅惑人心。那男人總是喜歡坐在一座墓前,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時而眨也不眨地盯著那空無一字的墓碑,時而托著腦袋似是在想些什麼。

采藥人很好奇,便問︰「這位公子,這墓主人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嗎?」可是為什麼墓碑上沒有只言片語呢?

男人蹙起好看的眉,神色憂郁。「也許吧!」

也許?「難道公子不知墓中所葬為何人?」

男人的眉蹙得更深了。「好像曾經知道,可是……後來忘了……」

忘了?采藥人瞠目結舌。「忘……忘了?」

「是啊!我的記性不好。」他撩了撩發,那一小綹白發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可是……也不該將如此重要的事給忘了啊!」更何況看他總是喜歡坐在這墓前,日日瞧著,夜夜想著,怎麼還能忘呢?

「我不是說了,我的記性不好嗎?」他似是有些煩躁了。

采藥人聰明地閉緊了嘴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其實,我的記憶力不是不好……簡直是糟糕透了……」他的語氣又憂郁哀怨起來,讓采藥人一下子便忘記了他剛剛的火氣,轉而同情起他來。「我……甚至連自己都忘了……」

采藥人差點兒把嘴巴張成鵝蛋狀。「你是說……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也許是很久很久沒有人喊過我的名字,而我又沒有刻意去記這事兒,所以便也忘了……」

「公子不如隨我下山吧!你也知道我是采藥的,跟很多大夫都打過交道的,也許他們可以幫公子恢復記憶呢!」

紅衣白發的男人又將幽幽的目光投向墓碑,微微搖頭︰「不了,我不想離開這里,即使我已不記得為何留下……」

采藥人聞听此語,唏噓不已。他想,這墓中所葬之人應該是這男人的愛人吧!真是個幸福的女人啊!再瞧瞧那一頭霜發的男人,哎,真是個可悲的男人啊!

當然,此為後話,不再多說。

皇宮里,君佔北走進鳳儀宮。他的皇後正蹲在搖籃邊,手中拿著一面小鼓,逗弄著孩子玩耍。

「看來皇後的確很喜歡孩子。」君佔北勾著笑,緩步走過去。

皇後聞言立刻起身相迎。「臣妾不知皇上駕到……」

「好了好了,是朕突發興起想來瞧瞧,特意讓奴才不要通傳的。」他將福身的皇後攙起,而後放開她,走到搖籃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安靜得出奇的孩子。「這孩子近幾日可讓皇後操心了?」

「臣妾倒是想操心來著呢,可是這孩子……根本不給臣妾機會操心啊!」

「嗯?」

「皇上,這孩子送到臣妾這鳳儀宮都七天了,可是他從來沒有哭過鬧過,安靜乖巧得哪兒像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啊!」

君佔北忍不住又看了那孩子幾眼,眉頭微攢。「御醫看過了嗎?」

「臣妾讓所有御醫一同會診過了,可是御醫都說,孩子並無異狀。」

君佔北踱開,走到一旁坐下,皇後立刻跪于他身旁,替他沏茶。「既然這孩子送來時便是這樣,那便讓他維持這樣吧!反正,君挽華生出來的兒子,無論怎麼怪異都算不得怪異。」pna6。

皇後沏完茶,遞給君佔北之後,就一直低眉斂目地侍于一旁。「可是皇上,臣妾還是不明白,鎮國公主為什麼這麼干脆地便把孩子送進宮來?」她難道不知,孩子一入宮,便形同質子,成為牽制她的法寶了嗎?

君佔北啜了一口茶,微微燙了些,便又擱下。「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將孩子交給朕,又索取朕的承諾,這樣一來,孩子若是在朕的宮里出了個什麼事兒,朕便難堵天下悠悠之口了。無論她做過什麼事情,她已自願入皇陵守陵,這片孝心,足以抵消她的所有過錯。所以,現在于她而言,已佔了一個情字。朕若是讓她的孩子有半分不妥,便失了理字,一得一失之間,民心歸屬便會發生巨大變化啊!」

皇後微垂著目光,喃語︰「想不到即使在最落魄的時候,她也能想到這麼多想得這麼遠……」

「所以君挽華這個人,永遠都不要小看了她。別瞧她現在身在皇陵,好像已無出頭之日,但是,難保她哪一天便死灰復燃,卷土重來!」

其實這一次君佔北真的把君挽華看得太復雜了。

身入皇陵,她純粹是想在父皇母後膝下承承歡,盡盡孝而已。若說有別的目的,也便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想想,好好反省反省了。可惜,她如此簡單的心思,到了君佔北那里,卻是處處隱藏著陰謀詭計。

她已在地宮的紫宸宮中住了七日,這里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她,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氣息,有的只是她一個人,有的只是一盞盞孤燈,沒錯,孤燈,即使這里到處都是宮燈,她卻依舊覺得每一盞都是孤零零的。

迷毒在第三天便慢慢地失去了效用,現在她已可以行動自如。

這幾天來,她跪在父皇母後的靈位前,想了很多很多,卻始終想不出一個答案。父皇,母後,真的是挽華的任性造成了今日的結局嗎?所有的疑問,所有的糾葛,所有的懷疑,就像一根根蠶絲似的,交纏交纏再交纏,逐漸便形成了一個蛹,將她困在了里面……

皇陵外面不遠處的一棵百年老松下面,一道人影佇立良久。

龍亦軒遠望著那一片規模宏大的皇陵,那是他無法涉足的地方。原來,並不是他想跟隨便能跟隨的,她所去的地方,總有他無法踏入的。

一只黑鴿宛如一抹黑色流光從天際劃至,飛落在他的手臂上。那是殺手門用以傳達任務的信鴿,速度一流,警惕性也是一流。

取下信鴿腿上的紙筒,瞄了一眼,果然,任務來得很快。龍亦軒回首望了望那片皇陵,那里是她所在的地方。良久,他轉身,一抹昂藏的身影在斜陽余暉中被拉得更細更長……

挽華,對不起,當初你費了那麼大力氣才將我自那片黑暗的泥淖中拉出來,如今我卻甘願重新墮落。但是為了你,即使這一生都不得自由,即使這一生都將于腥風血雨中度過,我,亦無悔……

****

親們,第二卷已完了哦!下一卷將會是阿月和阿離的重頭戲哦!求支持求支持求支持求支持……(碎碎念中,請無視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我本紅妝︰愛妃,乖乖入我懷最新章節 | 我本紅妝︰愛妃,乖乖入我懷全文閱讀 | 我本紅妝︰愛妃,乖乖入我懷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