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絲嘴角漾開一抹笑,那叫一笑傾國啊!「對,當君姑娘站在擂台上時,絲絲便知道自己等到了。」
君挽華渾身一抖,這柳大美人兒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知道要等的是我呢?」
「無殤公子會佔卜啊!而且只為我家小姐一人佔卜哦!」侍立于旁邊的侍女的聲音嬌嬌軟軟,宛如黃鶯出谷。
「碧清,多嘴。」即使是訓斥也是如此的溫柔。
侍女吐了吐舌頭,埋頭不語。
「看來柳大小姐和無殤公子關系匪淺啊!」君挽華接過侍女遞來的茶,輕輕嗅了嗅,有一股直入心扉的清香,果然是首富之家啊!
侍女也幫龍亦軒端去一盅茶,可是龍亦軒只是淡淡地瞄了瞄她,便冷然地別過臉去繼續賞湖看風景。侍女微不可察地聳了聳肩,又將茶端了回來,灌進了她自己的櫻桃小嘴。
君挽華覺得這侍女倒是可愛的緊。
柳絲絲避開了與無殤公子的關系。「對,無殤公子的確為絲絲卜過一卦,卦象顯示絲絲近日有大劫,甚至是死劫。如若有幸,絲絲能得遇貴人相助,許可逃過一劫。」
「貴人?我?」
「也許是君姑娘,也許是君姑娘身邊的人。」她的目光輕輕掠過看風景的龍亦軒,卻也僅是一眼便收回,仿佛龍亦軒根本不值得她花費丁點兒注意力似的。
「就因為這樣一句預言,所以你搞出了那麼多事兒?」
「卦象還顯示,此次相助于絲絲的人,是絲絲的命定之人,將會改變絲絲的一生。」
哦?那可關系大了!改變一個女人的一生?「改變你的一生?哈,這世上能夠改變女人一生的,只有男人!」
「君姑娘也是這樣的女人嗎?」被一個男人輕易地改變人生?
君挽華「噗——」的一聲將口中的茶水吐了個老遠。「哈哈,這個啊……其實我呢,自小以男兒身長大,骨子里全是男兒血性,算不得女人的。」她橫起衣袖擦去嘴角的茶漬,無視侍女碧清遞來的手絹兒。
「其實……個性再張狂的女子,遇到命定的那個男人,一樣會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君挽華已經可以想象,這個柳大美人兒柔情似水的情景了。不過,要換成她……她抖了抖,連忙擱下還剩一半的茶。
「如果按照柳大小姐那命定之人的說法,此次能夠幫助你的應該是個男人。」
「我不知道。」她淡淡道。
男人?美人兒?君挽華忽地雙眸瞠圓。難道這柳大美人兒的命定之人是他?
「君姑娘怎麼了?」
「啊?哦。我只是在想,若是柳大小姐命定之人是我身邊的人的話,是不是應該把我身邊的人全部請過來呢?」
「應該是這樣的。」
「這樣啊……」
「絲絲知道,君姑娘此行有夫君作陪,但是此事攸關絲絲性命,還請君姑娘說服你的夫君一道入住觴園。」
君挽華挑眉。「怎麼?柳大美人兒認為我的夫君可能是你的命定之人?」麼有之留。
「絲絲只想不惜一切代價躲過此次大劫。」
「如果到時真的是我的夫君救了你呢?」
「若是的話,那他便是絲絲的命定之人了。」
「然後呢?」
「然後,一切隨天而已。」
一直閑閑看風景的龍亦軒此刻已經改為看美人兒,不過,他的目光實在太煞了。
君挽華心里頭一股無名火起。「好,我會讓我的丈夫入住觴園。」
「那便三天之後吧!」
「三天之後?」
「君姑娘的夫君不是身體不適嗎?反正絲絲的大劫也該在三天之後,這三天里應該不會有事。」
君挽華倒是不解了,真搞不明白這柳大美人兒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既然沐非離有可能是她的命定之人,她不是該急急地將沐非離留在她身邊嗎?居然還放任沐非離和她這個「糟糠之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逍遙快活!
誰知道柳大美人兒放走了她,又留下了龍亦軒!
「為什麼?他是我的護衛。」
柳大美人兒動作溫柔地撩了撩秀發。「我想把他留下來。」意思就是,我想把他留下來,他就得乖乖地留下來,而你也得乖乖地讓他留下來!
幸好君挽華腦筋轉得快,否則真參透不了其中的禪機。「我不……」
「我願意留下來。」
君挽華猝然望向龍亦軒,卻見他輕撫著抱在胸前的劍,眼也沒抬。「我願意留下來。」
「亦軒,你不會……」你不會就是那個接了任務要殺她的殺手吧!pxcq。
「挽華,你放心,這三天里我會保證她平安無事。」
看來不是他,也不一定啦,他只說保證這三天里柳絲絲平安無事,可沒說三天之外不會動手。可是若真的動起手來,她是幫他,還是幫柳絲絲呢?若是沐非離真的是柳絲絲那什麼命定之人……
真是一團亂麻,理也理不清了!
君挽華甩甩手︰「既然你們自己決定了,那我也不說什麼了。三天後再見。」她瀟灑地揮了揮手臂,再度在侍女的引領下離開觴園。
水閣里,龍亦軒和柳絲絲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兩個人,一個坐在琴案後面,一個背靠著柱子,面朝著湖水,彼此都不看對方一眼。
「鬼面,我好像還欠你三千兩銀子。」
「我現在已不需要銀子。」
「我柳絲絲從來不欠別人人情。」
「當年你不是說,用自己的身子來做這場交易嗎?」龍亦軒絲毫無所動。
「可是最終你也沒要我的身子啊。」
「我看了。」
柳絲絲忍俊不禁。「女人的身子可不是用來看的。」
其實柳絲絲和龍亦軒是有一面之緣的,也僅限于那一面之緣。不過,也只有柳家大小姐柳絲絲見過鬼面殺手的真面目,只有她知道原來鬼面殺手是長這樣的。當然,這一切都是在龍亦軒遇上君挽華之前。
算起來應該是五年前的事了。
柳絲絲見到龍亦軒時,他剛剛殺完一個人,然後因為面具上染了血,所以他取下面具,慢慢地將上面的血拭去。彼時的柳絲絲正蜷縮在一旁的草叢中,動也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出。夜很深,很冷,可是她全身衣不蔽體,在草叢中瑟瑟發抖,卻只能無助地咬住唇兒,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殺手!她知道殺手都是冷血無情的!更何況她還撞見人家正在殺人,還瞧見了人家的真面目。光這兩條就足夠她被殺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