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上樓,輕輕敲門打斷了氣氛難得溫馨的二人。秦寒出去,秦母將兒子又拉近書房,問醫院流產的事。
「媽,以後您別听風就是雨。根本就不是您想象的那樣。」他把去醫院的事說了一遍,不過,將安濤惹得桃花債隱瞞了,只是說,是安瀾的一個朋友。未婚懷孕怕丟人,安瀾仗義,挺身而出用了自己的名字幫朋友。
秦母一陣唏噓,「我就覺得安瀾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嘛。」擔心了一天的事塵埃落地,下樓的腳步明顯輕松許多。
秦寒回屋喊安瀾下去吃飯,飯桌上,一片祥和。今天,小叔秦安國和公公秦安邦都在家。
安瀾硬是擠出笑容,跟大家打招呼聊天。飯桌上食不知味,可仍舊堅持著。
小叔用公筷給她夾了一箸菜,關心地問︰「身體不舒服?」
安瀾笑笑,秦寒搶過來說︰「有點兒累,公司的事太多。」
小叔點點頭,「女孩子扛著那麼大的家業,確實不容易。小寒,你有時間多幫著點兒。」
秦寒心里就有些不悅,可面上沒表現出來。自己老婆自己疼,用不到別人插手,尤其是小叔。
安瀾接過話,笑著解釋,「最近有些感冒。」
既沒為秦寒辯解,也沒對小叔的關懷表現出過分感激。她感受到秦寒的不悅,所以,她要中立。
安瀾礙于面子,在飯桌前硬撐著,秦寒可不管,吃得差不多,放下碗筷跟大家打聲招呼,就要上樓。
見安瀾還低著頭戳著面前瓷碗里的米粒,板起臉問︰「還沒吃好啊?」
他的話就跟聖旨似的,如蒙大赦,安瀾趕緊放下碗筷,抬頭看他。
「吃好了給我洗頭。」他還板著臉。
安瀾跟在座的長輩打聲招呼,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上樓了。
盡管他語氣不善,可安瀾還是感恩在心。不要說給秦少爺洗頭了,就是搓澡她都樂意。
進了房間,她急忙進了浴室,給他放水。
秦寒卻倒進沙發里,穿著拖鞋的雙腳搭在茶幾上。那茶幾是婆婆征詢她的意見買的,紅豆杉的。據說紅豆杉有藥用價值,秦母說他們的房子新裝修的,把紅豆杉木放進來,能祛病。
不僅茶幾是紅豆杉的,就連茶幾旁擺著的盆景也是一株紅豆杉,秦母說能淨化空氣。
安瀾是個對生活條件沒有過高要求的人,一切就隨著婆婆的興趣了。
她放好水出來,見秦少爺正悠哉地看著報紙。走過去打掉他的雙腳,「進去洗頭。」這人一點兒都不講究。
秦寒沒動,用眼皮撩了她一下,拉長聲音,「我是替你解圍,秦少夫人!」真是的,怎麼就跟他沒有默契呢。
安瀾在他身邊坐下,抽走他手里報紙,看著他的眼,「謝謝你。」真心的感謝,沒有任何敷衍的意思。
其實,眼前這個男人除了痞了點兒,別扭點兒,霸王點兒,還是不錯的,至少對她還不錯,許多時候,他都在照顧她。
安瀾不傻,怎麼會感受不到。這里深層次的含義,她刻意不去想,不能想。
人生的路很長,從路這邊開始走,走到路的盡頭,很多時候,都是在看風景。能跟自己同行的有緣人很少。她這輩子也許遇不到那麼一個有緣人了。
秦寒,不是跟她同行的人,他是她人生路上的一道風景,她只是一個過客。
安家企業不知能支撐多久,等安家倒下的那天,就是她離開的那天。因為那時,她再也沒有留下的理由了。
想著,眼眶就發熱。
「哎哎,謝就謝唄,干嘛掉眼淚疙瘩?我告訴你,我可不收眼淚啊。」說著伸出手,撫上她的臉。
安瀾覺得很丟人,一偏頭,他的手指就摁在她的唇瓣之上。
二人同時一愣。
秦寒承認,這一刻他的心砰砰跳得厲害,眼前的情景很誘人。粉女敕的唇瓣,閃著珍珠般的光澤,他的指尖有些粗糙,撫在柔軟的唇上,愈發顯得他的粗糲,她的柔女敕。
他看見她似乎被嚇著,身子抖了一下。
「安瀾!」行動比思想還快,安瀾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自己就被扯進男人結實的懷抱里。
「秦寒!」她驚呼。剩下的裊裊余音被悉數吮進他口中。
秦寒彎腰將她抱起,走向床邊。
安瀾反應過來,開始四肢亂蹬。她瘦胳膊瘦腿的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眼前又是一晃,頭暈目眩間,自己就被拋進床里,彈起來又落下。高大的身影隨著壓了下來。
秦寒眼里閃著勢在必得的光,他呼吸急促,雙眼深沉,目光灼灼,長腿夾住她的瘦腿,上半身懸在她上方。
用從未有過的認真態度說︰「安瀾,我要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