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聰明的答案,即沒承認也沒否認,這個問題重新丟回給了他,讓他不得不再度忐忑不安、胡思亂想、患得患失下去,東方隨雲很想恨得牙癢癢,可看自家娘子的眼神與以往絕然不一,心中又似被什麼撓著般,總有一股癢癢的感覺告訴他,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看著自家相爺千變萬化、時喜時悲全然無往日意氣飛揚之神采,如一株在月夜盛開的曇花忽地凋謝無語,顧青麥笑了。「莫若妾身出幾個題來考考相爺,相爺若全答對了,妾身一定不再推月兌,定將那淚是為誰而流告訴相爺。」
東方隨雲臉色陰沉,嘴里卻輕松自若說道︰「問。」
「相爺為何娶妾身?」
「一為報仇,二為躲婚。」
雖然她早知結果,但萬不想東方隨雲答得真夠爽快,一時間,顧青麥倒不知再如何問下去。
「可還有別的問題?如果沒有,請回答為夫先前的問題。」
「相爺為何從不假手她人照顧妾身?」雖然以他身份地位之高做這些事顯得有些多此一舉,但這份持之以恆實屬難得,她真不能全然漠視。
「一為討好娘子好讓娘子放下戒心,二也是為夫依著自己的心在行事。」
又回答得這般爽快?雖然她顧青麥暈厥了,可多少听了些自家相爺和萬年青的對話,也听了些自家相爺和父親的對話。自家相爺的話很坦然,他沒有忘卻仇恨,可他正在努力的約束自己放下屠刀,他不過是在用她約束他自己心中那棵仇恨的種子,即如此,那她就來化解他心中的仇恨罷。
「是。」
「嗯?」東方隨雲一時間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
「妾身的淚是為相爺而流。」他能依心行事,她又為何不能?
心中止不住的高興,比當年考中狀元還要興奮,東方隨雲有些欣喜若狂,一時間,居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猛地,他月兌了鞋上了床,擠在了顧青麥的身邊。「娘子今天是第一次主動親近為夫,而且說出那般柔情蜜意的話來,真真令為夫心旌動搖難以把持……」
有些傻眼,顧青麥盯著興高采烈的人,不自覺遙想到了春夢。
「娘子想到哪里去了?」
如一記猛棒將她砸醒,顧青麥看著眼前俊美的人眸色變深,一身零亂的衣衫顯示他多天未睡的事實,略帶疲倦的眉間帶著一股糾心的憂郁,只是那紅唇卻是微微的勾起,眉飛色舞間總帶著點邪佞的氣質。來不及退讓,已被自家相爺環住,耳畔傳來暖暖之氣,「為夫幾天未眠,如今娘子醒了,想抱著娘子一起躺會子說說話而已。娘子想成了什麼?」
如此親密,如此吹氣吐蘭,使得人不得不往那不道德的底線想去。
放棄在她耳垂輕咬,他抬起頭,滿意的看著自家娘子已然紅透的臉頰。真是奇怪了,為何越看自家娘子越順眼?越看自家娘子越有韻味?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想到情人眼里出西施,東方隨雲不禁苦笑起來,這是孽緣麼?一個他懷著萬般心思有意選中的娘子,偏偏引起他莫大的興趣,偏偏在興趣挑逗之中,他對她生了情、生了愛。那麼,在這份感情來了的時候,為何不坦然接受?
見自家相爺終于放棄了蹂躪她,卻只是看著她出神,顧青麥詫異問道︰「相爺,有事?」
「為夫活了二十載,二十載清心寡欲、心若磐石。如今在懷,哪有苦著自己的道理?」
這番沒頭沒尾的話,顧青麥先是一怔,而後發現他緩緩的控制住了自己的頭和他面面相對不能動彈,突然之間,她知道他要做什麼了!「等……」
話未說完,紅唇已被攫住。溫暖的氣息夾在青松之氣迎面撲來,絲絲入鼻。顧青麥身子僵硬,一時間沒有了主意。唇不是沒被他踫過,她知道這些天來他都是直接用他的嘴喂她喝藥。可那個時候她暈厥著,而如今她清醒著,這算得上是初吻?
懷中的人似乎是個不解風情的丫頭,比他當年不動情念還要心若止水。對于顧青麥僵硬的反應,東方隨雲不依了,索性用力咬破她的唇瓣,直到她吃痛他才離開。
「娘子,可還滿意?」
顧青麥眨著鳳眼,仍舊還未從吃痛中回神,伸手就要撫上被咬破的紅唇。東方隨雲眼明手快的出手抓住,「娘子,你方才的反應讓為夫深感失望。看來娘子是不滿為夫的吻。不過,熟能生巧,以後練習得多了,為夫總會讓娘子滿意,而娘子也總會有反應的。」
這番話真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容不得她細想,唇畔上的痛讓顧青麥吃痛驚呼,正如了東方隨雲的意,長舌直入,努力的加深自己的吻,努力的與自家娘子唇舌糾纏。
這個吻跟之前又有不同。這一次的吻帶著十足的霸氣侵略和狂野,她的心跳絲絲加快。
感覺得到她一如自己般生澀的回吻,東方隨雲的心起絲絲竊喜,巧妙的將吻轉為挑逗,直到她的呼吸有些不暢,他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眼前人小臉上倔強的神情明顯是隱忍著唇瓣之痛,但眼中的迷蒙不似原來的演戲而是由心而生。東方隨雲低聲笑道︰「娘子,這次可還滿意?」
再不滿意,她的唇將受盡虐待。顧青麥終于回神答道︰「相爺勞心勞力,只是妾身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哈哈’大笑數聲,東方隨雲指月復撫過自家娘子紅唇破裂處,「娘子,既然知道為夫一切都是以報仇有前提,卻仍舊向為夫交出這顆心,以後若是吃苦,可會後悔?」
後悔的是誰?吃苦的是誰?痛的是誰?一切未有定論,「相爺不妨試目以待。」
東方隨雲看著自家娘子自信滿滿的神情,伸手拂過她柔滑的秀發,又俯頭在她唇瓣處蜻蜓點水一吻,「既然你我有緣結為夫妻,就算娘子後悔,為夫也不放手。」
外表光風霽月,笑看天下人的相爺,內里果然是陰晦的,而且這陰晦的一面,確實是對自已人展露無余,而她,現在真的是他的自己人。
「娘子,知不知道,為夫愛極你如今的神情。明明心中有丘壑,卻偏偏裝作懵懂無知。明明眼前千難萬難,可你輕易不言敗、不言棄。帶絲隱忍、帶絲堅強、帶絲倔強,就這樣敲開了為夫的心。為夫今天的心情很好,這全是娘子帶來的,即便是在夢中,為夫都會好好的回味良久……回味無窮……」
把玩著她的秀發的手慢慢的垂了下去。只覺得自家相爺的聲音越來越低沉,顧青麥定楮細看,人竟已是倒在旁邊睡了去。苦笑的揉著自己吃痛的雙唇,知道紅唇肯定被自家相爺蹂躪得紅腫不堪,可這種痛正好可以蓋過她心中的痛。
「你若不放手,我又如何會放手?」
也許是因為三天三夜沒有休息的原因,東方隨雲睡得很安詳,就像那放放綻放過的曇花,一現後靜寂無聲,無意爭寵,卻叫人暗暗心喜。
顧青麥緩緩起身,模著自家相爺的睡容,暈黃的燭光映襯著他的俊顏,帶著幾分輕柔,透著幾分莫測,更多的是顯露著絲絲憨態。
淡淡的笑靨在顧青麥的臉上化開,突地,笑靨不再,而是幻為冷厲,「真該死啊,烏雅!」無論如何,她得想辦法解除身上的血蠱,就算不為她自己也要為了一個叫東方隨雲的男人。她必須解掉這血蠱之痛。對于她的未來多了一個他,她開始十分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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