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隨雲一向淺眠,回到相府後更是夜不能寐。一大早,一夜幾近未眠的他一如以往般的自己梳洗干淨,更換好了衣衫,緩步走進里間,那里曾經是他的寢房。
繞過屏風,可見睡在床榻上的顧青麥睡得相當的安穩。東方隨雲心中長吐一口氣,輕撩衣袍坐到床緣邊,盯著自家娘子的睡顏仔細的瞧著。以為她會一如他般因了水卉的事睡不著,卻不想她睡得如此的沉穩,東方隨雲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他多希望因了水卉的事,自家娘子似潑婦般的鬧一場抑或是柔柔弱弱的哭一場,可萬不想她居然相當的平靜,平靜得他都有些害怕,害怕太和酒樓中的那些情意都是假的,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害怕她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他。
一想到自家娘子的無動于衷,東方隨雲又變得牙癢癢起來,幾近咬牙切齒的看著她。希望她為了水卉的事哭鬧,這樣說明她看重他;又不希望她為水卉的事哭鬧,否則她就不值得他用盡心機的去引誘。哼,這種復雜的情感他早就明白了,他是深陷情網不可自拔了,只是她對他不但是不冷不熱,而且還帶著點若即若離的味道。對于自己剃頭擔子一頭熱的行為,他相當的不甘。
「哼,為夫的忍耐是有限的。為夫不介意到時候將那君子的行為全部拋之腦後並對娘子下毒手,讓娘子知道我是你的夫。」
一陣嘮嘮叨叨的聲音將顧青麥驚醒,感覺到有手在自己的臉頰上輕撫,她猛地睜開眼楮,看到自家相爺俊臉上那復雜的山雨欲來的神情。
心念一聲‘糟糕’,顧青麥機靈的從床榻上翻身而起。自從昨天被自家相爺用八人大轎風光無限的從太和酒樓抬回相府,她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早起,一定要及時給婆婆請安。
「別急!」本來先前還對自家娘子恨得牙癢癢的感覺全然拋卻到了腦後,心中瞬時充滿了憐惜。東方隨雲伸手抱住她,不由自主的將下頷抵在她那柔順的秀發上,「有為夫,為夫陪娘子去。」
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是在一拔又一拔的嚴厲、冷酷、殘忍、絕殺、叛逃下挺過來的。能夠挺過來,除卻大多是靠她的實力外,有一部分則是靠她的直覺和僥幸。如今抱著她的臂膀溫柔有力,讓顧青麥突然覺得她自己非常的嬌小,也是一個需要被人疼、被人寵的女子。她抬起頭,望進自家相爺那雙多情的朗目中。
如墨的鳳眸不再一無生氣,似夏夜的星空閃著熠熠的光芒。原來再無需他逗弄,自家娘子的鳳眸中能夠閃現絲絲英氣,英氣之外還帶著點妖艷和魅惑。配以她蒼白的容顏、病態的嬌軀,臉頰間染的一抹酡紅,東方隨雲猛然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干燥了。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頭已是順從自己的心緩緩的低下,輕吮在那帶著傷口且微腫的紅唇上。
似生怕弄疼她唇上的傷口,一下、兩下、三下……輕輕踫湊又輕輕離開,蜻蜓點水般的在她的唇邊留戀。可懷中人僵硬的身軀讓東方隨雲再度不滿,若再度氣急咬傷那紅唇,舊傷上再添新傷……他有些不忍,伸出手,在她的胳肘窩撓癢癢。
顧青麥不防,嬌哼一聲,紅唇開啟。東方隨雲趁勢長舌直入,淺吻變作深吻,帶著幾分試探,帶著幾分纏綿,帶著幾分不容拒絕。
僵硬的身軀不再僵硬,順著自己的心,顧青麥緊貼在自家相爺的懷中,雙手環抱著自家相爺的細腰,開始留戀起這新鮮刺激的感覺。而他的一雙大手有些急躁的、不安分的解開她的衣衫。
耳畔傳來他含糊不清的喘息和‘麥子、麥子’的聲音。他一向稱她‘娘子’,如今乍听‘麥子’之名,顧青麥霍地清醒,腦中一個機靈,偏過頭使命的咳嗽起來。
眼露焦慮,東方隨雲伸出手緊抱著顧青麥,有一下沒一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終于咳出一口血痰,顧青麥整個人似生命被抽離般,癱軟在自家相爺懷中,閉著眼想著心事。她的一生闖過很多關,過過很多坎,無疑這一道情關,將會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難關。將披散在額前的秀發捋至腦後,她抬頭嫣然一笑,「相爺方才可還盡興?」
盡興?哼,若真盡興就不是這般狀況了!只是看著她臉頰上病態的紅暈,東方隨雲心中抹過疼惜,嘴角卻是泛起邪氣的笑容,「為什麼總在為夫要下毒手之際,娘子總是咳嗽難忍?」
她確實是存心躲著他,難道他看出來了?顧青麥有絲汗顏,但他眼中明明寫著‘擔心’二字卻是做不得假,「妾身的咳嗽來得確實不是時候。」
聞言,東方隨雲眸中泛亮,「如此說來,娘子方才還是願意接受為夫?」
她方才似乎確實有些情不自禁,這可不是好現象,想到這里,顧青麥低頭蹩眉,不作答。
他已全然交出一顆心,而她似乎總在猶豫不決,東方隨雲心中的不甘再度升起,臉陰沉下來,「總是讓為夫一人在前面苦苦痴等,娘子這不是打擊人嗎?」
抬頭看著那似帶委屈又帶幽怨更帶著幾分饑渴的眼神,顧青麥心中一跳,「妾身會盡量追上相爺的步伐,定不讓相爺在前方苦等。」
對于她這番肯定的答復,東方隨雲嘴角不自覺的含笑,伸手撫著顧青麥的秀發,目光仍然炙熱,「最好不要太久。」
「是是是。」她非常的順從,從呼吸聲已听得出自家相爺心境平復,不再似方才般如狼似虎,顧青麥決定轉移話題,免得多生事端,「含玉在外面等著呢。再晚又要誤了給婆婆上茶的時間。還是讓含玉進來罷。」
為自己方才一念間的情動意動感到不可思議,東方隨雲早已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含玉,進來罷。」眼見含玉端著一應洗漱用具進來,東方隨雲指著桌子說道︰「放在那里,我來侍候你家小姐。」
含玉煞是訝異的看了顧青麥一眼,見自家小姐點頭,于是恭敬的放下一應洗漱用具,又翻箱倒櫃的替顧青麥找著合體的衣物。「小姐,雖已開春,但現在還冷得狠。再加上你受傷方愈,還是穿厚一些的衣物罷。」
待含玉替顧青麥找好了衣物,東方隨雲已侍候顧青麥漱了口、洗了臉,又親自接過含玉選中的衣物,小心翼翼的替顧青麥穿上。
「小姐,藥。」
每日起床的頭件事啊。顧青麥無奈正待接過含玉遞過來的藥,東方隨雲早已搶先抓過藥碗,又親自試了試,問道︰「怎麼還是這麼苦?本相上次從皇宮太醫院拿回的尼羅國覲獻的蜜餞呢?你放了沒有?」
含玉委屈的低下頭,手絞著手帕,「被水姨娘拿走了。」
水姨娘?水卉!顧青麥由不得心中苦笑。婆婆大人這一回是鐵了心了,雖然納妾當日她和自家相爺出門閑逛並逛來一場無妄血災,但婆婆大人仍舊替水卉正了名、擺了酒。也就是說,水卉是東方隨雲明正言順的妾了。有道是‘長者賜,不可辭’,以目前她在婆婆眼中的劣勢狀況而言,她暫時還不能挑戰這份根深蒂固的權威,只能等待機會伺機而動、一擊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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