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悅地看了那個乞丐一眼,卻在那眼之後停在那里看著這個乞丐。她知道旁邊也有很多的乞丐並且有些在看她,卻沒有人走過來接近她。她也懶得管這些目光,因為眼前的乞丐比較讓人在意。
那個乞丐在被她盯了近半個時辰也不曾睜開眼,仿佛睡死了。可是他偶爾撓身子的手告訴她,他還活著,並未死掉。
冷心語由原本的站立變成了蹲,最後直接坐到他旁邊的台階上繼續盯著他。
這個乞丐雖然滿臉的污垢,身上也髒兮兮的,可是她卻能看出隱藏在這些後面的男人的模樣。只是有點點的輪廓,可是那股感覺卻是很清晰——這個乞丐很年輕,且身材也不瘦小,他身上的氣息透著他不是那種會做乞丐的人,如今卻在這里當乞丐。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好奇,讓她覺得他是同類——心靈受傷了。
兩人一個不搭理,一個繼續猛盯。旁邊邊的那些乞丐也看膩了這情形,也都去做各自的事了。
蔣榮歸也找了近半個時辰,最後終于破廟里找到了那個猛盯著男人看的「男人」。
「咳咳!」見到此番情景,蔣榮歸不由得出聲提醒。
「有事嗎?」看著蔣榮歸的到來,冷心語的目光稍移開了一會兒,又回到了這個乞丐的身上,面無表情地問道。
「爺還有許多事未處理,現在時辰也不早了,請爺隨屬下回去吧。」蔣榮歸恭敬地立于一旁彎腰作揖。
「將他也帶回去吧。」冷心語站起了身,也不管那個乞丐是否同意跟他走,就直接讓蔣榮歸動手帶人。
就在冷心語講出這句話時,那個乞丐睜開了眼,略帶玩味地看著身旁立著的冷心語。
「這似乎不妥吧。」蔣榮歸有些為難地回著。看著那個睜開了眼的男人,蔣榮歸更覺不妥。她這玩的是哪一出,雖說她是女兒家,但現在他可是個男人,這種情況會出現,難不成她……不成,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必須阻止。這男人看著就非尋常人,以這副模樣出現在這里,帶著絕對的目的。蔣榮歸懷疑的眼神遲遲未離開這個男人。
「有什麼不妥?」冷心語並沒有想太深,「啊,你是怕他不肯是吧。那我問問。」
蔣榮歸對她很是頭疼,這種時期居然要帶著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進府,而且她還真問了。爺,您是做了什麼讓老天爺如此懲罰您的。
「你會來的吧。」冷心語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奇怪,可是卻希望著對方會拉住她伸出手的手。
乞丐男看了眼蔣榮歸又看了眼冷心語,伸手握住她的手,站了起來道︰「好。」
「這……爺,這確實不妥,還請爺三思。」蔣榮歸加重語氣表示不滿。
「到底哪里不妥了,你不講明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冷心語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就是不講明白。
「爺,你得為自己的處境好好想想。這種時候怎能讓一個完全不知道來路的人隨意地入府去。誰能想到他到底有何居心,是何目的?這種事情不可不防啊!」蔣榮歸語重心長地道。
「若是做人得天天這樣防著人,不累麼?是我要讓他入府又不是他主動要求的。這一切難道是他設計好的。但是我出府是一時興起的念頭,來到這里也是很隨意的,他是有多大的能力能知道這些?」雖然覺得他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可是她又不想這樣放任這人就這樣混下去。大好的青年,所有的一切正是剛開始,怎能讓他墮落了。她知道自己平日里不愛管閑事,可是今天卻有個強烈的念頭要管管這事。不管這一切是有預謀的還是命運的安排,她今天就是管定了。
「爺!」蔣榮歸提醒地叫她。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嘲諷,這些情緒被他隱藏地很好。慕容家的人居然會講出這種話,這個大小姐真的是未經世事的洗禮,講話過于天真了。
「就今天一次,下不為例。別阻止我行麼?出了事,我承擔。你不要當下一個……」冷心語講話講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她的心又開始難受了。
看到她的臉色,蔣榮歸就心軟了,縱容她做著可能會傷害到爺的事。若真到那時,他定會一死以護丞相。
藍沙魏,這輩子,你不再是我的守護神了,不會再有可能了。君越雪,我一想到你平日欺負我,就忍不住想欺負回來。這次我真的真的不是存心的,你定要活著,別死啊。我這麼做會不會氣死他啊,都未跟他商議過。不過他現在這樣,也許氣氣就會立馬醒來,但也可以氣得吐血。
抱著看戲地態度看著兩人在那里爭著。
看著冷心語拉著他的手不放,乞丐男奇怪地轉頭。只見她已經神游到不知何方去了,任他在她眼前揮動手也沒反應。他剛要伸手拍她肩膀,卻見她臉色千變最後發白。
「喂,醒醒!」乞丐男稍稍用了點力拍了拍她的肩膀。
「嘶……」一聲抽氣聲從冷心語嘴里吐了出來,同時回過神來埋怨地看著乞丐男。
乞丐男見她反應過來,立即將兩只相握的手抬起放置她眼前。
看到這個情形,她才發覺自己一直握著他的手。她有些尷尬地松開了抓著他的手,退後幾步。她看了眼愣在一旁的蔣榮歸,尷尬地笑了笑。
「你叫什麼名字?」從廟里出來經過一些時間後,她才發覺自己還不知道乞丐男的名字,忙問道。
「余胤。」乞丐男愣了一會兒道。
「印,哪個印?」冷心語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如果是那個胤的話,哈哈,我喜歡。
「子嗣的意思。」見她一臉茫然,余胤補充道,「胤,子嗣的意思。」
冷心語越听越迷糊。哪個y n的意思是子嗣啊?
兩個走在她身邊的男人,見她滿臉的疑惑還翻著白眼,實在有些不明白了。蔣榮歸忍不住問道︰「爺,您為何一直在翻白眼?」
「啊?有麼?」冷心語一臉的不知情。
蔣榮歸听到她的回答很是無語,余胤卻是滿眼的有趣。
「遲點回去時你寫給我吧。我實在想不出是哪個詞。」冷心語很無奈,只得要求人家用寫的。
「不會。」余胤很干脆地答道。
「听你鬼扯!」冷心語一臉的不相信,「不和你講了。」
越接近相府,冷心語就越心驚。她遲疑地站在門口,不肯邁動步伐。
余胤見她停了下來,也停了下來。這個丞相和傳聞中的也差了太多了吧,這真的是他。有趣,實在太有趣了,這中間隱藏的秘密,我定要將它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