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看著面前精致的糕點確實有些忍無可忍,她天還沒亮就被北堂隱的人折磨了一個早上,這都已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了,還得有禮儀的食用,這些師父都已經教過她了,雖然她當時會照做,不過事後,她都會去廚房偷點東西出來填飽自己的肚子。但是現在,她的肚子一直在不滿的抗議,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
「娘,你是不是餓了?大家都已經開吃了,你干嘛還坐著不動?是不是這些東西不合你的口味?」吟風注意到了洛洛的難過,忍不住出聲問道。
「關你什麼事,吃你自己的。」洛洛沒好氣的沖吟風低喊了聲,卻听主位上傳出笑聲,洛洛回頭,正好對上慕容凌雲打量的眼光,立刻低頭坐直。
「台下坐的可是北堂家的主母如夫人?」梅心如注意到慕容凌雲的眼光,掃了一眼洛洛,那絕色安靜之姿讓她看著煩心不已,嘴角輕輕勾起,輕聲問道。
洛洛與吟風緩緩起身,洛洛屈身一福,「妾身洛昭蘭參見皇後娘娘。」
「喲皇上,這如夫人可是天下聞名呀,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年輕貌美。」梅心如立刻轉頭看著慕容凌雲,一臉的‘驚訝’。
昭蘭抿唇一笑,「妾身之容如同過江之魚,天下數之不盡,不及娘娘絲毫,娘娘美名天下盛傳,今日得以見到娘娘真容,實在有驚為天人之幸。」
「如夫人可真會說話,來人,賜酒。」梅心如眉眼都在笑,所有人也都在為洛昭蘭的謙虛與知禮而暗自贊嘆。
「且慢。」慕容凌雲伸手制止,靜靜的打量著洛洛,「朕听說北堂夫人你才華橫溢,知書識禮,不知可有此事?且不論事情真假,朕今日也想親自見識見識。」
洛洛輕輕的撇了撇嘴,洛昭蘭八歲就已經被皇後軟禁于宮中,于當時還是太子的他朝夕相處幾個月,他真會裝,裝得像是第一次見似的,輕輕的福了福身,「妾身才疏識淺,怎麼敢在皇上面前獻丑?」
「那倒也不一定。對了,有個問題,朕想了多年,至此仍未想明白,這道題,是多年前一個高人問及朕,問沒有答出來,後來朕想問清楚答案時,那人卻又離奇失蹤,讓朕費盡心思也想不透,後來,問及朝中大臣,乃至皇後,皆無人能答得出來,今日,若是北堂夫人你能答得出來,朕自當重重有賞。」慕容凌雲根本就不听洛洛的推搪,直接將自己的話說了出來,還細細的觀察洛洛的反應。
洛洛的反應還是讓他略有些失望,眼底的那抹薄怒在眸底盤旋,最後,沉一口氣,「有一只蟑螂行過一條臭水渠,當它行返出來後只有四只腳的腳印,為什麼?蟑螂有六只腳的,所有人都知道,為何會有四只腳?」
洛洛先是微微一征,她真的以為那個真正的洛昭蘭才華橫溢無所不知的,已經想好了丟臉就丟臉,反正回家去換身衣服,出門再被人笑的是那個洛昭蘭,可是,當皇帝說出題目時,她確實是呆住了。
場上很安靜,所有人都在暗自猜想這個答案。
卻听到洛洛突然暴笑出聲,聲音空靈得如同林間黃鶯,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俗氣,場上的安靜讓洛洛立刻反應過來,最後,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臉色,「回皇上,因為太臭了,蟑螂得用兩只腳捂住鼻子。」
慕容凌雲猛的一拍椅子,場上所有的人都嚇得立刻跪在地上,而吟風則立刻沖到洛洛身邊拉著她跪下。
卻見慕容凌雲慢慢的走到洛洛跟前,「北堂夫人請起,真沒想到,這個讓朕想了近十年的答案,終于在此刻得到了。」他虛扶起洛洛,與她直視,「還有最後一題,紅豆的孩子是誰?」
洛洛看了看吟風,吟風沖她輕輕的眨了眨眼,她眼神一閃,輕點了點頭,‘哦,明白’,「回皇上,紅豆的孩子是南國,因為,紅豆生南國。」身邊的吟風不由得輕吸了口氣,洛洛不解的掃了他一眼。
梅心如緊緊的盯著洛洛,若說皇上看她的眼神讓她心煩,之前她已經求過皇上好多天,希望皇上能陪同她一起去娘的壽宴,皇上均不理睬,可是,今日皇上卻親自來找她,說他要同回梅府。
可是,現在這一幕,很難不讓她懷疑,皇上突然改變心意,不是因為被她感動,若是對她心存愛意,而是因為她,那個洛昭蘭……而她手腕上的鐲子則讓她心痛,那血般顏色的紅,紅痛了她的眼,她輕輕起身,優雅的走到皇上身側,「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出如此離譜的題且讓皇上煩心多年?」
慕容凌雲看了她一眼,眼神不無冷冽,只不過是瞬間消失,輕握著梅心如的手,淡淡一笑,「一個不相干的人。皇後,朕剛才金口已開,要重賞北堂夫人,不知皇後可有好的建議看看送什麼比較好?」
「皇上,這個倒是難倒臣妾了,北堂家富可敵國,萬事不缺,不如,我們直接問問看北堂夫人她需要什麼獎賞,豈不是更得人意?」梅心如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洛洛的面前,她眼中的冷意越發明顯,卻笑得好不燦爛。梅心如抬起洛洛的手,看著上面的那個血玉鐲,「皇上,就是這個鐲子困住了北堂夫人的一生,算起來,北堂夫人應該比本宮尚小兩歲,真是可憐……哎呀,對不起北堂夫人,本宮不是故意要提起這件事,可能是剛才多喝了兩杯,有些口不擇言了。」說完,梅心如輕輕的靠向慕容凌雲,臉有羞澀之意,確實有沉魚落雁之姿,在酒意的渲染之下,兩頰飛上兩抹微紅,更是顯得楚楚動人。
洛洛淺淺一笑,「困與不困在乎怎麼樣的人,用怎麼樣的眼光去看。洛昭蘭本就是因為北堂家而生,若真是因為妾身而救了北堂家上上下下上百條人命,為何會說可憐?這是妾身的萬幸。」語氣仍是恭敬有禮,卻明著反駁,只是她的心里卻微有些疑惑,連她都是剛剛才知道這個鐲子的來歷,這個皇後又是如何得知?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是話里的意思已經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