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來了,對著錢碧清行了一禮,便問道︰「姑娘,有什麼事情嗎?您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錢碧清緊皺著眉頭,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的心慌意亂。總感覺好像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她自從穿過來之後,發生過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她對自己現在的感覺無法不重視。她認真看著平兒,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依舊如常。
錢碧清心底稍安,至少可以確定,平兒應該不會受到傷害。事實上,禧院里的丫頭婆子們她都仔細的看過了一遍,沒有出現在前兩次血光籠人的情景出現。這樣看來,禧院里的人應該都不會有事情發生才對。可是錢碧清不但沒有覺得心里安穩一些,反而緊張感更加強烈。
錢碧清拉過了平兒,進了內室。然後她找出了老太爺給的平兒的賣身契。平兒幾個月來已經認了不少字了。錢碧清將那張紙展開之後,她立即就看出了那是自己的賣身契。
「姑娘,您拿出這個來做什麼?」平兒驚訝的問道,心中開始有些忐忑和期待的感覺涌上來。姑娘曾經說過了,會讓她月兌了奴籍的。可是,姑娘不是說弄不到她的賣身契嗎?如今連半年都不到呢,姑娘從哪里弄來的這個東西?
錢碧清將那賣身契遞給平兒,努力在臉上擺出了笑容說道︰「這是你的賣身契。老太爺說了,他答應讓你月兌出奴籍了。你看看,把這個東西撕了吧。撕了以後你就不再是奴才了,平兒。」
平兒激動的拿著那張紙,眼淚忍不住順著眼眶落了下來。當年是爹娘將她賣給了夫人,那時的她無助,恐懼,是夫人溫柔的安慰了她。她曾經在心底發誓,會一輩子跟著夫人,一輩子跟著姑娘。
當時年幼的平兒並不知道奴才是什麼,可是後來夫人去世了。空蕩蕩的荷園里,只留下了姑娘,女乃娘還有她三個人。其余的下人們都被新的夫人趕走了。然後她們三人受盡了別人的苛待、謾罵和白眼。
直到最後,女乃娘也被劉氏打了一頓趕出了錢府。平兒方才知道,奴才,是沒有任何自由和權利的,只能由主子發落。那個時候的她,太弱小,想要保護女乃娘也不能。最後只能跟姑娘一起抱著痛哭。她不想做奴才,她不想任人宰割,她想要保護姑娘。如果只是奴才的話,她是保護不了姑娘的!也身身那。
可是後來姑娘變得堅強了,已經有人會用心的愛護她保護她了。所以平兒覺得自己只要跟隨著姑娘就好。可是,只跟在姑娘的身邊是不夠的,就算在只是個奴才,她也想做個對姑娘有用的奴才。
可現在,姑娘卻將賣身契拿了出來,告訴她,不要她做奴才了。那麼,姑娘是不要她了嗎?Pxxf。
「姑娘,奴婢不用月兌什麼奴籍。姑娘只要讓奴婢跟著您就行了。您別不要奴婢……」平兒向後躲著錢碧清手里的那張泛黃的紙張,眼楮里溢出了滿滿的淚水。
錢碧清一愣,上前一步拉住了平兒的手,說道︰「你說什麼呢?你知道我把這張紙從老太爺那兒弄出來,是多麼的不容易嗎?你自己看清楚了,這還是當年母親買你時的契約呢。你要親手將它撕了,從此你就不再是我的奴才了。你放心,我不會放你離開的。我只是不讓你做我的丫頭了,而是要你做我的妹子。」
平兒听得傻眼,呆呆的問道︰「姑娘要奴婢做您的妹子?可是奴婢是個奴才啊……」
錢碧清氣得擰了她的臉頰一下,佯怒的轉身說道︰「都說了,從今往後你就不是奴才了。不要在我面前稱自己是奴婢。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錢府那些人我可是打算老死都不相往來的。如果連你都一直奴婢奴婢的拉遠咱倆的關系,那我就沒有親人了。平兒,還是說你根本不願意當我是親人?」
平兒急忙上前,著急的說道︰「姑娘,平兒一直當您是親人的。平兒才是真的沒有親人了,平兒只有姑娘了。平兒听姑娘的,這賣身契我撕了,我不當奴才了。只要能跟著姑娘,我就什麼都听姑娘的。」
說著平兒拿過了那張紙,刷刷撕成了碎片,扔落一地。錢碧清回過頭來,抱住了平兒小小的身子,模了模她的腦袋,笑著說道︰「平兒,從今天起你就是自由人了。你不再是我的奴才,也不再是李府的奴才。如果我只能一輩子都困在這里,至少也要讓你出了這個牢籠才行。」
平兒驚得抬頭,恐慌的看著錢碧清,眼淚順流而下,哭聲說道︰「姑娘,你說過要我跟著你的。不要將我送出去啊……」
錢碧清慢慢替她擦著眼淚,搖了搖頭,說道︰「我要你做我的妹子,讓你跟著我,可是你不能留在李府。李府中的人大都知道你原來的身份,即使我幫你月兌了籍,你依然得不到大家的尊重的。我要你做個堂堂正正的自由人,而不是留在這里受人白眼。不過你還是要留在郯城,留在我的身邊。」
「離開李府?可是老太爺那兒……」平兒抽噎著說道,她真的覺得老太爺很疼她呢,就這麼走了不知道會不會讓老太爺生氣啊?
「放心吧,老太爺那兒我去說。之前我就在外頭買了一套宅子,本來是打算咱們有朝一日離了李府,就去那兒落腳的。現在既然我已經提早弄出了你的賣身契,那你就先住進去。放心,我讓人在那兒看著宅子呢,等你過去了會有人照顧你的。」錢碧清說著,拉著她坐到了床邊,拿出了一個小包袱遞給了平兒。
「嗯,那我听姑娘的。只要姑娘不會不要我就行。」平兒擦了擦眼淚,接過了包袱模了模,問道︰「這不是夫人留給姑娘的那個匣子嗎?」
錢碧清點了點頭,從脖子里將那個造型奇特的玉飾掛墜拿了出來,套在了平兒的脖子上,說道︰「這是母親的遺物,你先幫我保管著吧。這個是匣子的鑰匙,你也幫我保管著。不要告訴任何人這是什麼東西,匣子也不要打開。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再打開。明白嗎?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