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種感情即將傾瀉觸發到山崩
可能跨出半步會特別敏感
可能保守秘密更情難自禁
金浩中在還沒有遇到鄭允在之前,生活清心寡欲,貧困潦倒,沒有目標,也很窮,被人欺負,從來不還手。回家之後,面對四個弟妹,和疲勞的母親,他從來報喜不報憂,他沒有撒嬌的權利,窮人的孩子是早當家的。
于是,金浩中上完小學就綴學了。母親說,沒錢讀書了,弟妹也小,要他帶著他們,同時來幫家里面賺些家計。
浩中對著母親鬧了幾次,說要上學,自己的成績是班級里面排的上名次的,不去上學太可惜的,連自己的老師來家訪的時候也是這樣說,但是母親一臉冷漠,說一不二。絲毫沒有為他這個兒子做過考慮。
岳川的九月,藍天白雲,和煦秋風,爍爍而來。
金浩中與母親在田埂上干活,當看到田埂上公路那群穿著岳川中學的校服,背上新的書包,去上學的男孩女孩的時候,金浩中眼底充滿了羨慕,忽然覺得兩眼**辣的疼,熱淚就彎著瘦削的小腮流下,烏溜溜的眼楮,水汪汪的。他用沾了泥巴的手背,急急的擦去淚水,仿佛這串淚水,讓他感到恥辱一樣。
母親自然不知道孩子的心思,她是典型的中國貧苦農村婦女,識字不多,對于教育的觀念不強,不要扯遠的,一天的溫飽要是能解決,她就心滿意足。
金浩中其實很想問母親的,為什麼他不能去上學?如果只是家計,他放學回家可以撿廢品賺些的。但是他不敢問,母親自從父親去了城里不回來之後,脾氣變得特別的暴躁,一不稱心,就會對著孩子又打又罵的。
「干嘛呢!趕快把草拔掉,磨磨蹭蹭的,待會只有餓肚子的份!」母親的話在偌大的田埂上響起,回蕩著傳進浩中的耳膜。浩中趕忙彎腰拔,浩中只是覺得一陣心酸。對于上學的渴望是多麼的強烈,他是知道的。但是現實是多麼殘酷,他也同樣知道的,小時候在石板凳听著納涼的女乃女乃說過的,‘命是這樣,斗也斗不過,何必?’
他喜歡和女乃女乃在一起,因為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這樣一位老人疼著自己,把所有的好吃的東西藏起來,再偷偷的給自己。女乃女乃看著浩中,有時候也會輕輕的念叨‘浩中的耳垂這樣圓潤,將來是好命的,孩子的手指縴長,腳趾勻稱好看,將來能及大富大貴’,雖然年幼的浩中不知道女乃女乃此番話的真實意思,但是知道是在夸獎,也能樂個三五天。
每當被媽媽發脾氣打自己的時候,他就喜歡跑到女乃女乃哪里,老人孤苦無依,一個人住在破舊的老屋里,浩中哭的時候,她就寶貝寶貝的叫著,聲音還帶著嗚咽。女乃女乃那雙干癟的手,輕輕的拍著委屈哭泣的浩中的時候,浩中會很快的覺得安心下來,然後哽咽著睡去。
長大一點的時候,浩中懂事了一點,學會了幫母親做些家務,照顧弟弟妹妹,在學校放學的時候,撿垃圾賣給隔壁收破爛的陳大叔,把得來的錢,分成兩份,大分的交給母親,小分的給女乃女乃。
他愛著那個同樣貧苦不堪的老人,就如同老人疼著他心愛的孫子一樣。
勞動了一天回到家,煮好飯,照顧了弟妹洗澡吃飯,自己吃完滾水拌飯之後,母親剛從菜園擔著豬食的菜回來,他接下母親肩上的重擔,為母親準備好飯菜,待她吃完整理好碗筷之後,開始出門。
屋里很擠,也沒有床位,浩中為了照顧年邁的女乃女乃,所以浩中晚上是和女乃女乃一起的。
岳川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公路中間,房屋兩邊。只是女乃女乃住在村的盡頭,自己的家挨著村中的小巷口。來回要走二十分鐘。
村中向來習慣早睡,才八點村中便是靜悄悄的,浩中獨自一人走在路上,瘦削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長。他抬眼看著亮的閃爍的星星,忽然覺得眼角酸澀得緊,沒有預警,灼熱的眼淚從眼眶蹦出來,砸在沙石路上,不見痕跡。浩中只是覺得心底一陣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