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是個沒有老婆兒女的單身漢,在縣城里面做著搬運工一樣的苦生活,他和浩中的父親一起去縣城打工,後來浩中的父親跟著一個男人跑了,沒有再次出現過。這是秦叔的描述。浩中對父親的形象是不明顯的,但是他知道秦叔,對自己家還算是可以的,有什麼事情都幫著張羅。所以,浩中對秦叔的印象是非常好的。
這次也是,秦叔在外地,听說母親要找活,就幫著打听,後來听說他在城里面給大戶看家的老姨說需要人手,就圖了個位置。
一路上有了秦叔的噓寒問暖,浩中漸漸穩住了情緒,听著秦叔說起城里面好听的故事,說哪里的孩子們上學都有校車來接送的,而且哪里還有人工的河流,特別的漂亮,還說了在半空中可以轉圈的輪子,稀奇古怪,無奇不有。算是撫慰了孩子遠離家鄉一顆悲傷的心。
他們在路上補些干糧,然後又開始上路。長長遠遠,沒有盡頭的路,在浩中的眼底看來,簡直就像是訣別。秦叔的拖拉機,就這樣把他帶走,隨著命運的轉盤,下一刻遇見誰,什麼樣的生活,都是未知。
想著想著,浩中躺在拖拉機的後面,在顛簸的路上,看著天上的藍天白雲,沉沉的睡去。
無窮無盡的迷霧繚繞,浩中覺得無路可走,他著急的在原地轉圈,他無助得想要哭,起先叫著女乃女乃,後來叫媽媽,但是都沒有人回應他,他大喊大哭,只是覺得身體疼的要命,動一下就會死了一樣。
忽然,漸漸的,迷霧散去,出現了陽光,有人走向他,因為光亮太刺眼,並沒有看到來人的面目,他剛想問是誰,就被人叫喊著,覺得吵鬧,浩中惱怒的皺著眉頭眯著眼楮企圖清醒。
惺忪的眼楮看來的世界是不一樣。讓浩中覺得像是進了天堂,但是又不像。白色的屋子,充滿著刺鼻的味道。浩中覺得自己還在夢中,或許,因為他正在秦叔的拖拉機上睡著做著的夢。
「喂!醒醒!……」有人沖著的他喊,浩中覺得生氣,自己是有名字的,為什麼叫喂,剛想要出聲來制止來人不禮貌的叫喊,但是一張開嘴巴,壓根就不能發出聲音,眼楮漸漸睜開,然後看清楚來人。
白皙的雙手,干淨的衣服,冷漠的雙眼的透著迷人的光彩。是完全與自己不同的人。
光鮮亮麗,甚至是的氣質非凡的男孩子,有著城里面少爺的標準。
「張開嘴巴,喝些水。」來人像是知道小孩子不能說話一樣,拿著水杯向著他走來,不待讓他接下,便把他從床頭扶起,然後慢慢喂食他。
浩中剎那受寵若驚,從來沒有過這麼好命的自己,居然讓別人喂著喝水?但是隨著自己的意願張開嘴巴,然後
喝些水,就覺得喉嚨像是干枯的河流被注入了水,一下子能沙啞的說出話來。
但是來人放完在自己喝完水之後,便放下杯子往門外走去。在門口只是冷冷的說,「先休息著。」
浩中的謝謝噎在喉嚨里,看著那人的離去。猜測著那人到底是誰。
比自己高好多,還那麼好的人,到底是誰?
想著想著,因為身體的原因,竟然又睡下去。
秦叔站在鄭家雕梁鐵門口。卑躬屈膝,臉上帶著焦灼地等人。
忽然听到有車的聲音,他立馬的裝過頭,然後焦急的上前走去,跟著車跑。
等待車停下來,到下來人,秦叔彎腰的看著車里出來的人,「小少爺,浩中他沒事吧……」
之前遠在歐洲的父母怕著急沒有人照顧,說是給自己找個玩伴,琴媽她在鄉下表親有個孩子,循規蹈矩,只是家窮綴學了,然後媽媽問他是否可以,他只是點點頭。不再說話。
鄭允在看著眼前落魄的男子,聯想到那個髒兮兮的小孩子起初髒兮兮是第一眼看見的印象,但是現在似乎要改過這個印象來,因為那個瘦小而黑的孩子,洗了臉換上病服之後,完全是個模樣好看的男孩子。嬌柔而陰媚。眼角微微翹起,有那麼絲絲的蠱惑。
「他叫……浩中?」鄭允在輕輕的問。但是話語中的語氣,大派如是。
秦叔對眼前的孩子有著明顯的懼意,明明還只是個孩子,或許是因為在世家的緣故,變得很是老成。先不說那張臉如此英俊,單單是氣質,便是不容忽視的。秦叔不敢把眼隨便亂飄,但是他擔心浩中。不由得著急再問一次,「小少爺,浩中他……」
「他沒事。」允在只是拋出這樣一句,然後走向屋里。
秦叔自然是不好跟上去,只是怯懦的開口,「那……我可以去看看浩中嗎?」
「嗯。」說完大步跨前,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