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在一大清早就被人叫醒。脾氣很沖。
惺忪著眼楮破口大罵︰「給我滾出去!」
「干什麼!」
「七點還沒有到,就叫我起床!干什麼!」
「給我滾!」
諸如此類,簡直是第一次**的浩中受到了沖擊。他是被轟出房門的。先不說浩中恭敬的充當鬧鐘然後跑到他家少爺的房間然後看到的景象,單單是昨晚那好脾氣的少爺忽然凶神惡煞的對著自己咆哮,就讓他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浩中忽然覺得自己昨晚叫他‘允在少爺’還是對的,這大戶人家的少爺,性子可折騰人了。就像是現在。
叫起床的人被轟出了門外,浩中急的團團轉,琴媽昨晚告訴他,今天早上七點要叫少爺起床,他最近身體不是很好,說是可能缺少運動,因此需要晨跑來提升身體免疫力。這是少爺吩咐的,自然是得照辦,哪知道遇到這種情況?弄得浩中現在不知如此是好。
琴媽說少爺不喜歡人不照著事情辦事,別看少爺這麼小,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孩子,缺少哪樣都是要找茬的。浩中想想,為了不丟失這份工作,只能硬著頭皮,再次打開房門,現在也不管房間的擺設多麼吸引,腳下的柔軟的毛毯多麼漂亮,他心中只想的,把置身于水藍色大床上上把自己裹在白色柔軟棉被里面的人叫醒,這才是最重要的。
「少爺?」一聲,「少爺,快七點了。您該起床了。」
沒有回應,只有微風輕輕的沒入窗簾,九月的清風,微冷。
「少爺……」浩中著急。但是被子里面的人遲遲不給反應,「少爺……」他都斗膽掀開被子一角,被睡著的人吸去了眼神。
好看的睫毛打下來的陰影,遮蓋住好看的眼楮,嘴角微微翹起,穿著的睡衣,微微露出白皙的胸膛。反觀自己,一身蜜色,哪一處都顯示自己是鄉下的野孩子,不能比較。
「少爺……」硬著頭皮吧,把他叫醒。
「嗯……別吵……」睡夢中的人皺著眉,不願醒來,頗有孩子賴床的感覺,浩中忽然覺得好笑,自己就像是一保姆,正在執行保姆的工作,叫著賴床的孩子起床呢。但是這微微的撲哧一笑,竟然讓睡夢中的人拉起手翻過身,這倒好,他直接被壓在身下。
大氣都不敢喘下。一雙烏溜溜的眼楮,眨巴眨巴,心跳加速。
睡夢中的人似乎沒有意識到什麼,只是覺得抱著洋女圭女圭,然後沉沉睡去。
浩中心跳不穩,但是工作還是要繼續,但是面對這張好看的眼瞼,他怎麼也不想打擾他的清夢,害怕一醒來,一切,都是空的。
昨晚一夜失眠,懷里溫暖的氣息,微醺的香氣,讓浩中不自覺閉上眼楮,沉沉睡去。
只是,一下子就好。他如是想。
允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
其實他在浩中叫他的時候,就醒了,但是他一向都有起床氣,所以面對浩中不到七點的叫喚只是覺得惱怒,只是知道自己好像是大聲呵責了他,但是一想到這小孩那雙委屈的眼眸,不由得有些愧疚。所以在小孩第二次叫他的時候,自然而然的,無法再發脾氣,只是拉著他睡在一起。
其實,感覺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他經常性的頭痛是減輕了一半。
居然能好睡到十點,已然是奇跡。
今天雖然是周末。學校也沒有上課,但是他要去听一場投資課程。下午一點出發的。
看著時間還早,懷里面的人睡得深沉,也不想去打擾,他迷亂了自己的心緒,這個孩子有著強大的吸引力,讓他對著自己平起平坐,似乎,從第一次見面就是如此。
他並沒有覺得,他是鄉下的孩子,多麼的降低了自己的檔次,或者是嘲笑玩弄。
沒有出現這樣的感覺。
所以,他在梳洗好自己的一切的時候,床上的人兒,還沒有醒來。他自然也不會去叫醒他,他沒有發覺,自己連走路都是輕聲的。到了樓下,看到廚房的琴媽著急的轉圈,他冷漠著眼瞼,對著謙卑的琴媽說,「浩中可能著涼生病了,你就不用去叫醒他了,什麼時候起就什麼時候起吧。記得中午叫他起床吃飯的就可以了。」
琴媽听著她這位向來冷漠的少爺的話,似乎是不可思議,這樣的少爺,是自己所熟悉的嗎?向來了冷漠的少爺,居然會關心起一個小小的小工?但是不由得松了口氣,浩中那孩子,還真的好命,不然按照大戶人家的孩子,那個是不嘲笑看不起鄉下的孩子的?還不被罵死?
琴媽也不敢發呆多久,趕忙到廚房去備早餐給小少爺。
允在吃完早餐,又上了樓,看到把頭悶在被子里面的浩中,不由得一笑,真的好像是個地撥鼠,毛茸茸的頭發露在外面。囑咐了琴媽不要去叫醒浩中之後,才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