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寒雖生得一副書生模樣,可身子骨卻很結實,寬厚的肩膀足以讓女子依靠。我趴在他背上如是想著。
有風吹來,夾帶著的荷花的清香,還有風若寒身上淡淡的汗味,充斥在鼻翼間,微微發癢。我忍不住皺起眉頭,往他肩膀上挪了挪位置,感覺周圍氣息似有不對,趕緊又將臉貼上,手不由地攥緊他的肩胛骨,一聲表哥差點溢出喉嚨。
感覺似有人正往這邊走,不待來人出聲,風若寒就已開口。
「義父」
是舅舅!我手一抖,險些從他背上滑下去。果然是做賊心虛,差點就露出破綻了。
舅舅應了一聲,湊上前來,緊張地問︰「媗兒如何了?」
他答︰「義父放心,已經無事,只是有些疲憊睡過去了。」
我拼命忍住想要爆發出來的笑意,身體因為憋笑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這個風若寒平時一派正直,想不到撒起慌來連草稿都不用,臉不紅氣不喘,真正是功底深厚。
又听到舅舅說︰「既如此,快些帶她回房,吩咐綠珠好生伺候著,稍後來書房找我。」
「是」
謊言起作用了。
感覺到風若寒背著我往前走,周圍射過來很多目光,使我越發拘謹,手指不禁用了幾分力。
天知道,我被看得多麼不自在。
「媗兒,你手勁忒大了點。」風若寒側頭,用只有我們兩才能听見的聲音說。我閉著眼,不動聲色的松了手,轉而抓著他的衣服。
走了一會兒,听到有開門的聲音;再走幾步,有人從後面扶住我的背,接著,表哥慢慢坐至床沿,慢慢松了手,身後的人扶著我躺平身,蓋了被子。
身畔不遠處,風若寒吩咐說︰「你們先下去吧。」
耳邊傳來衣物摩擦的細碎聲,大概是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我仍是閉著眼,手卻忍不住動了動。
風若寒輕飄飄的聲音傳來,「沒有人,你可以睜開眼了。」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床簾,風若寒站在床頭笑望著我。我一骨碌坐了起來,訕訕笑著︰「謝謝你,表哥。」
風若寒眉毛一挑,淡淡道︰「豈是一個謝字能了的,為了你,我可從沒對義父說過謊。」
「那你要怎樣,不都是你惹出來的嗎?」我撇撇嘴,不以為然,「若是你不告訴舅舅,他能知道嘛,我也不用裝睡啊,」
他被我這話噎得夠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沉默了半響才搖頭嘆道︰「沒想到你耍無賴還有兩下子,這反倒成了我的不是,罷了,不與你計較。」
我的臉唰地紅了,卻仍是死鴨子嘴硬。「本來就是。」
他笑,臉上神情似無奈又似寵愛,「你好好歇息吧,義父還等著我去稟明實情呢。」
听他這話中隱隱有威脅的意思,我著急道︰「你不會是想要告訴舅舅吧。」
已走出幾步的風若寒回過頭,微哂,「若真如此,我就不必陪你演戲啦。」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
還好他沒再回頭,不然就看到我臉紅了,不是害羞的臉紅,是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而臉紅。他這樣維護我,而我卻這樣不信他,真正是小人。
不知道風若寒是怎麼對舅舅說的,但那之後,舅舅沒再問我毒發的事,可他卻對我說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確切的說是舅舅的一個決定。
舅舅說要幫我辦一個生辰宴席,在我生辰之日,邀請昌都城所有的名門貴公子前來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