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至此,我急忙從浴桶里出來,快速擦干身子穿衣裳。
門外,隱約听得翠竹略微焦急的聲音。
「哎呦,我都快急死了,哪里還管得了這些。」
「出什麼事兒了?」
「大少爺都在書房門口跪了一上午了,到了這會還跪著,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莊主自個連午飯都沒吃,一個人關在書房里頭,不知道是出什麼事兒。」
「莊主一個人悶在書房里頭,十有**是出什麼事兒了,可是為什麼大少爺會貴在祠堂門口?」
「所以我才來找你啊,平日里就你家姑娘與大少爺走得近,我便想來問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緣故。」
「這我哪能知道啊。」
「對了,你家姑娘呢?」
「在沐浴。」
「大白天的,怎麼要沐浴呢?」
「翠竹,主子的事兒你也敢……」
綠珠剩下的話再見到忽然打開門的我之後生生的咽下肚。她身旁的翠竹飛快瞧了我一眼,福身道︰「大小姐」
見我只是看著她不言不語,以為我是在生氣,抬起臉簾,怯生生的看著我,「小姐贖罪,奴婢也是一時情急才會罔顧禁忌闖入園中,請小姐責罰。」
說著便要跪下,一副負荊請罪的樣子。
我連忙出聲阻止︰「你快起來,我並無責罰你的意思。」翠竹依言站直身,卻仍是臉帶怯意的望著我。
「你很怕我?」
「不是,奴婢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也沒見說出什麼來,倒是她的聲音讓我想起一件事,昨日神志不清之時,在竹屋听見女子的聲音似乎不是她的,倒像是綠珠的。
我走到她跟前,輕聲問︰「你方才說大少爺怎麼了?」
「大少爺他……」翠竹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地說︰「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掃撒書房的阿吉說早晨莊主剛回來的時候,大少爺跟莊主不知說了什麼,說著說著……大少爺忽然就跪下了,然後,莊主就一個人進了屋子,大少爺就……長跪在門口。」
原來是這樣,並非是我擔心的,心頭大石倏然落地,整個人輕松了不少。只是舅舅和風若寒到底在談什麼事情,談到要長跪不起。
我伸手將翠竹拉了起來,淡淡道︰「你這麼害怕做什麼,我又沒說你哪里做的不好。」
翠竹連忙搖頭,解釋說︰「謝小姐寬宏大量,奴婢只是擔心大少爺,入秋天氣涼,前幾日又下了雨,地上潮濕,奴婢怕大少爺跪久了身子堅持不住,就想請小姐前去……」
「前去讓大少爺別再長跪了是吧。」我隨口便說︰「你倒是挺關心大少爺。」
翠竹一听,臉色變了變,「奴婢…」
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欺負她。「好了,你先下去吧。」
猶豫了半天,我還是決定去書房看康。雖然想到有可能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但轉念又想,是不是昨天風若寒突然來找我,耽擱了什麼事才會讓舅舅這麼生氣。
權衡之下,還是跟綠珠來到書房。
這會正是正午時分,太陽正烈著。地上因為前幾日下了雨,原本潮濕的地被這火辣辣的太陽一曬,愈加覺得潮熱,就連空氣都覺得悶熱濁重。
書房院內也不見有下人掃撒,靜悄悄一片。
舅舅一向視風若寒如己出,今日卻狠心讓他跪了一上午,估模著舅舅氣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