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前輩,為何…」話一出口又頓住,這樣直白的問多不好意思,我輕輕吁了口氣,換了種說法︰「我是說,這個有時間界定的嗎?」
任逍遙微微垂頭,道︰「一年。」
一年,只是一年。
這一年多來,我未曾服用過任何抑制毒素的藥物,服下的全是何大夫為我開的藥方,但那些都只是補身體的。
這樣說來,時間也夠了,難怪,會沒事。
該死的,究竟是誰這麼惡毒的發明了這種毒,又是誰發現了這種藥引。
心中不知是恨還是不甘,亦或悲憤,就因為這樣,我和蕭磊錯過了,錯過了那麼多。若不是中了這毒,興許我和他就不會有誤會,不會分離,興許我們都有孩子了。
這樣想著想著竟然笑了出來,笑著卻又想哭,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哭。怎麼會這樣,怎麼能這樣?
我該喜還是悲?
良久的沉默後,听到任逍遙說︰「容我再提醒一句,暮姑娘如今已身懷有孕,如若服用此藥,只怕會對胎兒造成影響,但既然風少莊主囑托老夫醫好姑娘,老夫也自當竭盡所能保全姑娘與月復中胎兒。」
我期期艾艾的說道︰「這麼說來,還是沒希望了,是嗎?」
任逍遙搖一搖頭,「凡事不到最後,總是沒個定數,就如老夫曾斷言姑娘活不過一年,但姑娘卻活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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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藏著任逍遙透露的一點往事,我失魂落魄的過了三天。
風若寒和舅舅自然將我的反常看在眼里,但他們卻未有說過我什麼。在舅舅看來,我是面臨成親,緊張不安所致。
而風若寒,他那一雙洞悉一切事物的眼只消看我一眼,便已猜到三分,我有事瞞他,但他卻什麼也沒問。好似什麼也不知道,好似什麼都不說不問,就可以講一切事情抹去,然後等著我們成親的那一刻來臨。
可我突然後悔了,我不想嫁給他。
這一點,隨著婚期逼近,我心中的念頭就更盛,尤其是知道了蕭磊隱瞞我的事實之後。我一直想著要怎麼拒絕他,怎麼跟他說,我不想嫁給他,就算有了孩子。
可是,每回見到他臉上滿足的笑容,听到他溫柔的話語,我就開不了口。我拒絕不了他。或許因為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親,無形中生出一種牽絆。
我似乎也欠缺了一種拒絕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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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捧著一疊大紅色的衣服站在我身後,一動不動。我坐在梳妝台前,目不轉楮的盯著鏡子,鏡子里反射出綠珠的身影,她手里捧著的是我明日成親之禮要穿的嫁衣。
將近半個時辰了,她捧著不手酸,我看著也眼楮發酸。
「綠珠,你擱在一旁吧,我不想試。」
綠珠執拗的看著我,「小姐,您就試一試吧,若是哪里不合身可以改一改,到了明日可就來不及了。」
「我真的不想試。」
「小姐………」
我轉過頭望她,「你要是再說,我就不吃午飯了。」
「小姐……」綠珠挫敗的看著我,小臉漲得通紅,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小姐要是不試,若是穿起來不合身怎麼辦,若是明日莊主問起來,奴婢可吃不了兜著走,恐怕小姐大喜的日子就要成奴婢的忌日了。」
喜日也會成忌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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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遲來的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