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要瞞著我?」我轉過身,同他一樣望著廳外的屋檐。天空藍的像一面鏡子,干淨澄澈,可我心中的消沉卻似乎越來越重。
原來那時候他就知道我活不長,卻還是隱瞞真相,忍著自己難過安慰我。可是為什麼,他現在一點也不記得了,好似原本就沒這回事一般。
難道他是忘了我們的情,絕了我們的愛嗎?
「兩年多不見,暮姑娘的心性倒是消沉了不少。」
我側頭望了望任逍遙,見他仍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由輕笑道︰「暮雨不比任前輩,閱歷豐富,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泰然處之,暮雨只是一介女子,自然有幾許愁思之事。」
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痕跡,每一處褶皺,似乎都是一次經歷,一次人生道路上的升華。想想著自己有一天也這樣衰老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呢。
只怕,未老就先衰敗了。
「姑娘所思所想左右不過一個情字,試問這世間能勘破情字之人又有幾個,多少人都栽在情這一關,姑娘大可不用妄自菲薄,老夫倒是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若真是不思不想,倒不如出家得好。」
好個情理之中!我莞爾一笑,「任前輩也是個性情中人。」
任逍遙轉頭望我一眼,語重心長道︰「只是我要勸姑娘一句,憂思多慮甚是傷身,對姑娘身體影響頗大,姑娘應當考慮月復中胎兒。」
手不自覺的貼上小月復,是啊,他說的對,我有孩子了,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肚子里的小生命著想。
「暮雨知道了,謝謝任前輩的開解,只是……我身上的毒,可有解的法子?」
任逍遙一動不動的望著前方,聲音听起來有些無奈,「說到解毒,我真是慚愧,尋找了將近兩年,卻終未找到可解的方子,我只能開個抑制毒性的藥方,但不知姑娘忍不忍得住。」
我轉頭望他,問道︰「此話怎講?」
任逍遙亦轉頭看我,臉上流露出少許尷尬之色,竟有些欲言又止。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任前輩有話盡管直說」
「抑制幽冥毒的藥方有一劑藥引,命喚行香子,服用此物雖能抑制幽冥毒發作,」任逍遙轉頭看看我,又扭頭望著遠處,道︰「但服用此物之人不能受魚水之歡,若是違此禁,服用此物者將會暴斃而亡。」
不能受魚水之歡,那就是不能有房事,總算是明白任逍遙為何欲言又止了。我窘迫的別開眼,渾身不自然,什麼話也答不上來。
暴斃而亡。原來活著的代價是這個,不能有房事,不能享魚水之歡。對我來說,禁欲不難。可是,我馬上要和風若寒成親了,若是服用此藥,那風若寒不是做了個清心寡欲的和尚。
正為難之際,听到任逍遙問︰「暮姑娘難道你不知道服用行香子的忌諱麼?」
我訝然,「我………我怎麼會知道?」
任逍遙看了我一會,恍然道︰「莫非,蕭兄弟沒告訴你服用行香子要避諱什麼嗎?下山之前,我曾給了蕭兄弟幾粒藥丸,都是用來抑制姑娘身上毒性的,當時,老朽還特意告誡過他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
「原來……」感覺身子晃蕩了一下,有隨時載在地上的可能,我急忙抓住一旁紅木架,緩緩坐在椅子上,想要說什麼說不出來,想哭也哭不出來。
欲哭無淚的感覺真讓人難受。
當初並不是蕭磊不要我,而是他想要,卻不能。難怪,我幾次引誘他,他都東拉西扯推三阻四,原來是要避諱這個。
猛然又想到一點,那我和風若寒的那一夜……可事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