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南王顧家和尚書府夏家結親的消息傳出後,平南王府送來的聘禮也同時到了夏家。大太太看到一抬一抬的聘禮,雙眼都紅了。平南王府也太不公道了吧?憑什麼他們大姐兒嫁去平南王府的時候,聘禮沒有這麼多,而且沒有這麼氣派這麼華貴。
一個庶女的禮這麼多,他們平南王府的人以後怎麼看他們的大姐兒?
「這平南小王爺就是不一般,這聘禮是足足的王妃的禮,听說前面兒幾位夫人沒有一個人有這麼多的禮,就別說旁人了,平南王這一次真是疼惜八姐兒,這真是天大的福氣,多少人求也求不來!」二太太見到這麼多的聘禮自然也眼紅的,她也有女兒,可是她們不是長的,將來她們的女兒有一半這樣的體面都滿足了。可是見著了瀾意不過就是一個庶出的都有這樣的體面,心里不免有了幾分的希冀。
這福氣要來,誰也擋不住的。
「可不是嘛,人家是小王爺,能比嗎?整一個平南王府統共就這麼一位王妃,怎能不做到最體面呢?」三太太笑著道,話里話外都有幾分看戲的味道。這三人之中,她和二房是嫉妒,但是他們的身份擺在那里,自是不如的。可是大太太的大姐兒也是嫁到平南王府,可惜不是平南王的兒子,身份差了可不止一點兩點。
「哼,不過就是去當個沖喜的,是不是王妃還說不定!」最好剛剛嫁過去那個小王爺就死了,這爵位也沒有,那丫頭更沒有什麼王妃!將來她的女婿可很有可能成為世子!
「大媳婦,你這是什麼話,是想說小王爺的不是!」老太太自然听出大太太的意思,臉當下一沉,便扣了一個詛咒平南王小王爺的罪名給她。這次平南王給了這樣的體面給瀾意,一方面是對她很滿意,另一方面是因為內疚種種的原因。听說這兩天平南小王爺身體又不怎麼好了,她還真是擔心瀾意的這一門婚事。
小小年紀,可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媳婦不敢!」大太太听了老太太的話,臉色青白。顧二爺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她剛剛的話要是被傳出去,可是大罪來的。
「不敢就不要亂說話,這夏家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連這點分寸都不懂!」老太太繼續不留情面的呵斥,前個兒平南王來府中的時候,這大太太已經丟盡了臉面,現在居然還表現這小家小氣的,真不知道出身官宦世家的大太太怎麼就變成這樣。
這邊說著,那邊瀾意就已經隨著王媽媽過來了。她向著眾人行了禮,才走到老太太的身邊。看到這一抬一抬的聘禮,瀾意有些不解。
「這些東西都是平南王府送來的聘禮,就讓你好好處理了,至于嫁妝也會按照嫡出小姐的禮數去做,你且好好準備準備就行了。」老太太吩咐著,這丫頭她以後能見著一面怕是也不容易了,她能夠做的就這麼多,希望能夠是個有後福的。
「母親,她怎麼能以嫡出的小姐的禮數,這樣後面的孩子怎麼看?」大太太站了起來,尖聲叫了起來,但後面發現自己失態,才壓低了聲音,但目光卻狠狠地盯著瀾意。這時間已過,陳姨娘已經懷孕五月了,如果將來生個男孩,那豈不是也要嫡出,但是這算在誰的頭上。
「你應該還沒有知道,戶部已經通過了老爺地上的折子,這文書不日就能發下來,你也回去好好準備,幫陳姨娘,不二夫人好好布置一番,她現在身子重,操持不得!」老太太這樣也是為了轉移大太太的注意力,免得在瀾意的婚事上弄出丟人的。就算要丟人,在夏府丟就好了,不要丟得滿個華京都知道。
「什麼,這怎麼可能!」大太太不相信,德妃都已經插手了,誰能夠阻止,難道說是……平南王?但是不過就是見過一面,憑什麼就這樣寵愛這個丫頭,將來難道真要扶她當正經王妃?
「可不可能你到時候看看文書就知道了。」老太太也不想和大太太多說,「瀾意,時間匆忙了些,這些日子你就多陪陪陳姨娘,一切事情不用操心。」
瀾意點了點頭,才慢慢退了出去,這聘禮的事情自然有劉媽操心,她也不用麻煩。不過想到陳姨娘,她的確該好好的陪陪她。
來到熙春閣,正見陳姨娘躺在軟榻上休息,見到她來,忙撐著起身。
「娘好好躺著,不用起來了。」現在陳姨娘的身份抬上來是早晚的事情,便也是她正經的母親了。
「瀾意,你怎麼能到平南王府……」如果一定要這樣,她寧願女兒一輩子不嫁,起碼她女兒還平平安安的。而現在那個小王爺听說又要不行了,以後要是沒事,會不會便是她女兒出事?陳姨娘一想到這,又滿臉的擔憂。
「沒事的,不過就是些流言而已,您不用太擔心。」知道陳姨娘想什麼,瀾意只能軟言安慰。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境地,也沒有必要想太多,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只是,那位小王爺的身體……」就算沒有那些外面傳的流言,也是個不健康的,她的女兒怎麼這麼命苦呢?
對于陳姨娘的話,瀾意只能表示沉默,她不知道如何安慰陳姨娘讓她不用擔心。或者她沒有當過父母,所以不能體會到這種日夜不安的心情。但是她會證明給她看,幸福不幸福,不是光是眼楮看到的。還有很多很多的別的東西,現在這個顧流景或者是個不行的,就算將來他真的死了,那又如何,這並不代表,她就會不幸。
見到瀾意沉默,陳姨娘忽然想通,女兒要嫁到平南王府的事情已經是既定了,她怎麼能還在這里痛哭流涕,不是歡歡喜喜的給女兒準備嫁妝?
想通之後,陳姨娘和瀾意談了別的一陣,便看到劉媽走進來。「小姐,盛公子來訪,求見小姐你。」
瀾意和陳姨娘對視一眼,盛千華來了,而且要見她?這是為什麼?
來到花廳,就看到盛千華一身玄色錦袍負手立著,周身冷凝,仿佛透著一股壓迫之氣。听到她的響動,盛千華轉過身來,看到依舊是冷淡的瀾意,一身女敕青色的背子羅裙,發絲輕挽,發上別著幾支蝴蝶簪子。
「不知道盛公子來訪,所謂何事?」瀾意剛剛走進,便感覺到盛千華的視線帶著幾分探究,幾分凌厲,幾分逼迫。她眉黛輕蹙,她哪里得罪了盛千華,至于這麼大的煞氣嗎?櫻唇輕啟,黛眸微抬,瀾意回視著問。
「听說夏小姐不日就嫁到平南王府,盛某特地來恭賀一聲,恭賀小姐成為平南王妃,周身顯貴。」盛千華唇際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說話的語氣透著他狠狠壓下的不悅。他好歹是華京第一巨富,學富五車,相貌堂堂,也是個優秀男子,她居然選擇一個隨時都會死的人而不願選擇他,這讓他十分的不解,而且生氣。
他還沒有被人這樣的嫌棄過。
「如果盛公子是真心道喜,那麼瀾意就在此謝過,如果不是,那麼盛公子的恭賀已經說了,那麼瀾意也不奉陪了!」听到盛千華的一句‘夏小姐’明顯的是跟她劃清一下界線,雖然他們本來也沒有什麼交集,但不難听出,盛千華這話譏諷大于恭喜。
她難道哪里得罪了他?
「為什麼!我就這麼的不入你眼?連當一下踏板也不願意,寧願選擇一個天煞孤星,也不願意嫁與我?」盛千華擋在瀾意的跟前,攔著她欲走的步子,盯著她的臉,厲聲問。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上心,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為什麼?」瀾意輕輕地念了一下,盛千華也不過如此,還以為他是個灑月兌的。「我為什麼要選擇嫁與你?你有什麼值得我托付終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