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瀾意也沒有多想,太後賞賜只是一個借口,借口要召見她的借口而已。
踏上馬車,瀾意想起第一次進宮的時候,原來那時候就只是一個開始,今天太後的召見,就已經代表了她已經被卷進了種種的麻煩之中。現在想想,當初要是選擇盛千華,是不是用些手段籠住盛千華,也好過現在呢?
感覺她已經有些後悔了,瀾意搖搖頭,現在已經不是她後悔不後悔的問題了。
太後的宮殿在宮里的東邊的宮苑,叫慈安宮。瀾意隨著方麼麼進去,剛剛進到大殿,瀾意就感覺到無數的目光掃來。瀾意大略地看了旁邊一眼,除了德妃之外,有不少她沒有見過的宮妃。太後這樣所為何意,明明是她召見,卻居然這麼多宮妃在這?
太後坐在正殿的上方,她的下面是個坐著身穿大紅鳳袍的女子,頭上戴著飛鳳金釵。這應該是皇後了,听說她是永樂侯的女兒,和平南王也有些關系。這平南王府果真不像是一般的王族,不但和皇上是親族關系,這些皇後太後宮妃的都盤根錯節,估計朝中不少王公大臣都是這般。
「臣女參見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瀾意朝著太後跪拜,其余那些皇後宮妃她全部都不認識,能不管就不管。
「快,方麼麼把八小姐扶起來,讓哀家看看。」太後面上帶著慈愛的笑容。她是有心試探瀾意,而她在剛剛瀾意進來的時候,也捕捉到了瀾意的一瞬間的驚訝。一瞬間的時間,就恢復了正常,沒有因為看到這麼多人而惶恐害怕,她那佷女還是有眼光的,這一次終于找了個好的孩子。希望景兒這一次能夠遇上好的,然後身體能夠好起來。
不求站起來,也好歹不用常年臥床。不然等她百年或者以後,景兒總要靠自己的。她也不想平南王府到了這一代就這麼沒落了。
「謝太後娘娘。」瀾意站了起來,微微的抬頭,卻沒有直視太後。
「嗯,端莊得體,是個清秀佳人。」對容貌太後沒有太過要求,雖然瀾意只是清秀佳人,但是一雙眸子卻澄清明亮,是很少人能有的。今天讓瀾意進宮,又讓這麼多人在這,太後也是想讓瀾意能夠習慣一下,平南王府里也是一個小後宮。如果沒有一定的膽子,怕是也會和之前的三位夫人一樣。
德妃听了太後的話,輕輕撇了撇嘴,清秀佳人,是不得不稱贊一下而已吧。如果說差了那麼平南小王爺豈不是沒臉了?不過這太後殿里面,德妃還是不敢表現得太過。
「而且不驕不躁,溫柔嫻靜。」皇後在旁邊看了一眼,也笑著道。自己母親挑中的人,一定不是差的。只是她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尚書府庶出的小姐,听說以前的風聞還不是很好。但畢竟是流言,這說明有些事情不能單听。
「就是就是,越看越覺得耐看。」
「雖然不是絕色傾城,氣質卻是少有的。」
在皇後說完之後,就不少宮妃在紛紛的附和著,都是贊嘆居多。瀾意頓時覺得無語,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多的優點了呢?
「可不是嗎?八小姐可是能說會道的,一般人很少人能夠比得上。」德妃突然笑著啟聲,讓場上的氣氛頓時一頓。皇後笑容斂起,掃了一眼德妃,但卻是沒說什麼。現在德妃懷著龍種,她就算是皇後,也不能說些什麼。
「能說會道好過某些人亂嚼舌根,一點都不知道禮節,跟些鄉野村姑一樣!」太後臉色稍變,卓家是先皇當年貶謫的,但是自己的兒子要重用,她也沒辦法。但是對于德妃,如果不是看著她肚子的孩子,她才不會這麼好臉色。
宮妃們各自沉默了,只是眼底都透著幾分幸災樂禍。德妃原來不就是選進宮里的秀女,不知道怎麼著就一躍成為德妃,哪里能讓她們服氣。
瀾意依舊沉默,太後雖然幫了她,卻是分明落了德妃的臉,今後要怎麼對付她都不知道。
「母後,今天可是八小姐第一次來,別嚇壞了小姑娘。」皇後在旁邊緩和場面,她對這位八小姐還算是挺滿意的。小小年紀第一次進宮可沒有多少人見這麼大場面,還能保持淡定。
「看來是哀家老糊涂了,讓八小姐見笑了。」太後忽然轉變了臉容,一臉的笑容的看向瀾意,頓時讓瀾意有種看四川臉譜的感覺。「哀家沒有準備什麼賀禮,就意思意思。」
太後說罷就從手中拿下一個手鐲子,遞給瀾意。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冷了,瀾意看著太後手中血紅的玉鐲,便已經知道什麼稀罕的東西。瀾意不知道,其他就算是宮女都知道,太後手中的玉鐲是鳳血玉鐲,太後可是戴了很多年,這一下送給瀾意,可見太後十分滿意這位八小姐。同時太後的舉動也是給德妃一個警告,這是太後的人,她還沒有資格動。
太後的見面禮下來,不少宮妃自然也能跟著,所以瀾意一行皇宮,收獲倒是不少。可惜這都是宮里之物,尤其是太後的鐲子,雖然價值連城,卻也沒有什麼用。
「豈有此理!」德陽宮中,德妃狠狠地將所有的東西摔在地上。太後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官家之女,當眾落她的面子,而且明顯的警告她!今日在慈安宮的事情,那些賤人不知道在背後怎麼嘲笑她了。
「娘娘不要動氣,要注意身子。」侍婢在旁邊扶著她,德妃現在可是金貴著的,可不能沒了龍子。「娘娘何必管那個丫頭呢?樹大招風,她現在這麼得太後的賞識,別人眼紅著呢,根本不用娘娘你動氣。」
听了侍婢的話,德妃才慢慢的冷靜下來,說的也是。太後的寵愛,是榮幸,也是不幸。
回到自己的院子,瀾意才覺得松了口氣。今天太後的這一召見,光是尚書府的丫頭下人們都對她恭敬了萬分。瀾意搖搖頭,福禍相依啊。
見到劉媽,瀾意點了點頭。那四個丫鬟果然是知機的,見到劉媽的樣子,便知道她們是沒什麼問題的。算算時間,沒有幾天就要到平南王府了。
接下來的時間,瀾意開始腳不沾地了,雖然事情都不用她來做,但是卻都是與她有關。一件衣服試幾遍,就已經累到不行了。可是這幾天大太太卻真的對她事情不怎麼上心,而且也不會有什麼使絆子。這唯一可以讓瀾意的確定的是,大太太已經將目標轉移到了陳姨娘的身上。
而瀾意也自顧不暇,只能讓劉媽去叮囑,最近的時間要小心為上。
剛剛歇了一陣子,瀾意便被媽媽們拉了起來,開始對著鏡子梳妝。今天就是到平南王府的日子了,瀾意定了定神,目光呆滯地看著鏡子。
其實顧二爺雖然醒了過來,但是貌似情況比先前還要糟,別說成親了,就算是見人都會累。但是這些喜婆都是平南王府安排過來的,就算是沒什麼用,也只能形式上的接受。
從天沒亮的卯時開始,到日上三竿,瀾意感覺自己被搗鼓了一世紀那麼長,圍著她的人終于是散開了。而這時,吉時也到了,一塊紅色的錦帕便蓋在瀾意的頭上,手中被塞了一個隻果。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丫頭們紛紛行禮,瀾意不用看就知道,老太太和大太太來了。
「瀾意,可……我的好孩子,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老太太本來還心里有些心疼憐惜,但想到今天是瀾意的大喜日子,老太太便立刻轉了過來。
「母親,吉時已經到了,不要誤了拜堂的時辰。」大太太見到老太太不停的憐惜,面上就露出不滿,當初大姐兒出嫁,老太太沒見這麼上心。而想到拜堂這件事,大太太臉上便透出喜色,一個女人連拜堂都沒得完整,她能算是人家的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