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流景不說話,瀾意眼楮閃了一下。這古代的男人還真是木頭,他現在就因身體不好動不得女人,要是身體好了,哼。想著瀾意快步走出去,不想理身後這個男人。
劉媽跟在身後,本想喊了一聲。但在顧流景又不怎麼好意思,只好把話咽回去,遲些找機會再說。這些天她看來,二爺還是挺不錯的。最少她看起來比起夏府的三位老爺都要不錯,在王府里面也是極好的,對姑娘也算是溫柔儒雅。只要姑娘抓住二爺的心,就算將來二爺好了有些別的女人,那也不會待薄姑娘的。
見到瀾意已經走出去了,旁邊的長醉只好背起顧流景,也快步跟上去。雖然他不太懂這男女相處的事情,可是他也隱隱覺得,這貌似有些不對勁。可惜清笛去給鸚鵡喂藥了,不然他應該會懂些。
兩人一路無言,來到老太君的院子也是極其安靜的。只是兩人平常也不是親親熱熱的,所以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二哥兒來了,長醉快讓你主子坐下。」一進門,只有太夫人等一些女眷在這。見到顧流景被長醉背著進來,每個人的眼楮都閃了閃。就算是王爺又如何,就算好了又有什麼意思,每天這樣被人抱來抱去,像只小狗一樣。
瀾意本會過去幫忙,但是剛剛和顧流景的不快還在,就沒有動,卻剛剛好的看到了某些人的眼神。心里不由地覺得生氣,她們這是什麼意思,尤其是太夫人,她的眼神里面居然出現嘲笑。就算不是她的嫡親孫子,她也是平南王府的王妃,連她都這樣對待顧流景,旁人怎麼看?
這樣想著,瀾意更覺得顧流景必須站起來,要讓這些人的計劃都失敗。不過想到顧流景那毫無知覺的雙腿,瀾意又暗暗嘆氣,這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但如果有一抬輪椅,顧流景能夠自由行動,不用長醉抬抬抱抱的,到時候那些人也會心慌吧。
其實從進門,顧流景就已經敏感地察覺到這些人怪異的目光。這些感覺當年他就發現了,所以才一度覺得自己沒用。但是因為瀾意,所以他開始有勇氣走出來。剛剛他便留意著瀾意的神色,發現她並沒有半分的嫌棄,反而那張平淡的臉上因此出現不忿和生氣。心下稍安之後,又覺得被人抱著一樣暖暖麻麻般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之間的暗涌,從顧流景和瀾意兩人進來,老太君就看在眼里。景哥兒的確是受了這瀾意丫頭的影響,剛剛景哥兒一下子放松的表情,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而這瀾意丫頭也是個穩重心思細膩的,對景哥兒也沒有嫌棄,對旁人對景哥兒的嘲笑也不是無動于衷,看來這一門親事真的結得好。
這樣一想,老太君暗暗點頭,她本來準備的想法也可以實行了。
「意兒也坐到景哥兒的旁邊吧,這滿堂都是嬸娘們,大家都是一家子的人,沒有什麼好客氣的。」老太君滿臉慈愛地對瀾意道。這話一出,這在場的太太們都不約而同地斂下眸子,站著的各房少女乃女乃,庶出的倒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都掃了一眼目前唯一一個站著的嫡系三少女乃女乃夏玉凝。
太太們都知道,她們這些孫媳婦來老太君跟前請安聊家常的時候都是該伺候的,多少年來,都是為顧府添丁生子的才掙來這份體面。整個顧府,唯一有老太君這樣待遇的可只有王妃一人。現在這瀾意姑娘還沒有完禮,卻能夠得到這樣的體面,老太君的心思,她們多多少少都猜到幾分。
而三少女乃女乃已經是臉色青白交錯,要是正經的女子就算了。偏生還是那個什麼都不如自己的庶出妹妹,現在卻比自己受寵體面。眾目睽睽之下,她如何能夠忍得下這口氣。等下出了老太君的院子,她是得被人笑話看低成什麼樣子。說她連正經的嫡出小姐,連人家庶出的庶女都不如?
「瀾意謝謝老太君的疼愛,只是瀾意身為人媳晚輩,雖然嬸娘們對瀾意愛惜心疼,可是也應該在旁伺候才對。」瀾意自然知道老太君這話雖然是關心疼愛,可試探居多。如果她真坐到了顧流景的身邊,那可就是不知禮數不懂規矩,而且會被人說目中無人了。而且看這些嬸娘的神色,好像都沒那麼簡單,她可是寧願站著算了。
她還想,在這王府里面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看來還是個知禮的。」這時太夫人不冷不淡地出聲,面上依舊是那冰山般的樣子。老太君的意思她要是听不懂,她也白在這平南王府里幾十年了。只不過要是景哥兒要是真好了,也配得上高門女子了。這夏瀾意雖然是對景哥兒有恩的,可是不過就是庶出,當個平妻就足夠了。幸好她還不是個膽子大的,要是真坐了,豈不是當定了未來平南王妃。
「媳婦,你這是什麼意思?」太夫人的話讓不少人松了一松,這景哥兒娶了正妃,沒出幾年要是真能生個孩子,這平南王的位置就要定了。只是老太君的話被人搶了,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你這意思是,一直覺得意兒是個不知禮的孩子?」
這話可就是大不敬了,瀾意是老太君選的人,太夫人剛剛那話分明是覺得老太君選的人不好。這太夫人雖然管著王府的事情,可是頂頭還是老太君,這話得扣上一個多大的罪名,可都是老太君的一句話。
被老太君這樣冷冰冰的一問,太夫人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媳婦媳婦沒有這樣的意思,就是就是……」太夫人不知道怎麼說,要她說出來她不想瀾意成為景哥兒的嫡妻?還是她說出來真的不滿老太君選的人?
「沒有這樣的意思,就是什麼,嗯?」老太君知道這媳婦這麼多年來是不滿她多事插手王府的事情,可是卻不想想,如果不是她看著,現在不知道亂成什麼樣。也是她太過顧及她的臉面,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活了大半輩子,有些事,雖然她沒有證據,可是多少心里是明白的。
一下子,滿堂氣氛變得詭異萬分,瀾意幾次欲言又止。可是王妃不在場,各位嬸娘們個個都眼觀鼻鼻觀口的不說話也不勸說。她這樣多嘴,不說她不知好歹,這人家的婆媳矛盾哪里是她能夠管得了的。可是如果今天太夫人被責罵了,不知道心里是怎麼記恨她呢。反觀這顧流景,居然在這閉目養神,他今天來是干啥的。哪怕他說句他不舒服,也好免了這尷尬的局面。
只是顧流景是知道事的,每一輩只有嫡妻長媳能享有的待遇,他還是知道些的。所以對老太君的提議,他是會樂見其成的。只是太夫人好像是想阻撓,那也就不要怪他在這里冷眼看戲了。這樣也好讓那些有目的的人死了這條心,別想干預他娶妻的事情。以往就算了,這一回別想。
在顧流景心里,認定的事和人,是不會因為別人而改變的。
「是媳婦說錯話了,請老太君恕罪。」太夫人雖然老臉掛不住了,被這麼多兒媳婦孫媳婦看著自己被婆婆教訓質問,她是半分體面都沒有了。這半輩子豎立的威嚴,在這一天可是要盡毀了。這都是因為這賤丫頭,要不是她哪里有這樣的事情。連帶看夏玉凝的眼光,也變得討厭。夏家的女子,她都恨得牙癢癢的。
「你說錯了什麼話,要讓我恕罪?」老太君聲音透著譏諷之意,她還知道上頭還有她這個婆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