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重重的叩門聲響起時,屋里的蕭瑜亂了陣腳,她慌張的翻身坐起,四下張望,壓低聲音說︰「程諾我警告你,不準告訴任何人,我在這里!」說完,她動作靈敏的從床上跳了起來,順手抄起西裝披在肩上,不等程諾開口打開移門櫃就鑽了進去。
床上,程諾看著已經躲起來的蕭瑜,有些哭笑不得,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再次敲響,蒼勁的聲音再度響起︰「小子,現在都九點了,還快不起來!老子教你的紀錄作風你都記哪去了!再不起來,老頭子我要踹門了!」
「就來!」程諾瞥了眼移門櫃,只見櫃子迅速的拉開一條小縫,蕭瑜眨著熠熠生輝的黑眸,掩飾著心底的慌亂,對他說︰「快開門,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囧!程諾頓時覺得他這二十六年里,沒哪個早上比今天過的更「驚」了。他無奈的沖著又合上的移門櫃搖了搖頭,失笑,轉臉往門口走去,剛擰動把手,只覺一陣勁風襲來。
退後三步,程諾本能的伸手去擋,只見老人步伐矯健的朝他撲去。彎腰避開,程諾連續做了幾個側身晃避動作,躲開來勢洶涌的拳腳。突襲沒有成功,老人轉身就是一記飛踢,那力道看上去就夠要命的了,沒想到程諾居然以防守之姿輕巧躲開。
兩人周身籠罩著凌厲氣勢,叫人不敢靠近。
眼見著老人的招式也來越流暢,連貫自如的攻擊仿佛幻影一般,讓人看不清來路。程諾也不在相讓,認真的回擊他,虛實不輕的拳腳來路極野,看不出是那家的招式,但透著股子狠勁。
老人贊賞的眯著眼楮看程諾,連聲說好,手上的動作卻比剛才更狠了,幾記重拳幾乎是擦著程諾耳邊刮過去的,咻咻的拳風都帶著力道,刮的程諾臉頰生疼。
「程爺爺,小瑜不見了,你今天恐怕見不到她了!」慕寒的聲音突然傳來,听起來似乎真想那麼回事兒,有點焦急,有點惋惜,還有點驚恐。但熟知慕寒的蕭瑜一听那語調,立刻知道,壞菜了,她被混蛋慕算計了!
恥辱,兩輩子以來第一次栽在他手上!
「什麼,蕭瑜不見了?」
「誒,不應該和阿致在一起嗎!」景揚整理著襯衫領子,穿過走廊朝這邊走來。看見程老爺子趕忙問了聲好,又對哥們幾個擺了擺手,掃過人群又將目光投向慕寒身上,「景致呢?」
「她……她說,昨晚喝多了,沒注意小瑜,但早上起來……就沒見到她。」頓了下,他仿佛無意間瞄了下屋里已經停手的一老一少,目光落在程諾身上一滑又轉回景揚繼續說,「你屋離他們最近,沒注意到嗎?哦,問問老八,看他見著小瑜沒,還有……」
「會不會和顧阿姨在一起?」
「嗯,有可能。」景揚模了模下巴,一副深思中的樣子。看樣子是真把自己當柯南了,琢磨了會兒,嘴上念叨著給這事件起個名,就叫——海灘少女失蹤案!
屋里的老爺子吩咐程諾他們去找人,程諾應了聲,不落痕跡的看了眼櫃門,眼底劃過一抹溫暖的笑意,但這笑在下一秒突然定住了。只听移門櫃里發出一聲細微的動靜,接著是一聲低啞柔軟的貓叫。程老爺子耳目敏銳的很,利眸掃過程諾轉身就往移門櫃走,「小子,你在里頭藏了什麼,老實交代!」
「這里頭是……是貓!您剛才也听到了,有貓叫!」程諾回答的斬釘截鐵。
「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貓,能撞的櫃門直晃蕩。」老爺子作勢就要去開門,程諾趕忙過去,側身擋了下櫃門說︰「爺爺,這貓有什麼好看的,我們還是先去找蕭小姐吧!你不是一直想瞧瞧蕭爺爺藏著掖著的寶貝孫女嗎,走,我們……」
不等程諾話說完,只听——
「啊!」尖叫聲在移門櫃被撞得「 當」響時忽然傳出,老爺子推開程諾就去開門,程諾無奈的朝後退了一步,不想在門開的剎那,一個毛絨絨的影子滾落在地上,還沒看清楚,他就被一道白影給撞倒了。還沒等他眼前直冒的金星消失,熟悉的女聲就拖著哭腔的在耳畔響起,「程諾,你也太損了!不就睡了一晚上嘛,你至于這麼報復我嗎!在櫃子里放這種玩意兒!」
門口守著的眾人倒抽一口涼氣,就連事先知道的慕寒也不例外,他沒想到蕭瑜會意這種形象出現,宛如邪惡的女王匍匐在面首的身上,嬌弱中透著股子永不服輸的厲色,旖旎而妖魅。
程老爺子顯然被突然撲出來的蕭瑜給弄懵了,可他好歹也是在刀尖上滾過來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很快回過味來,心中不禁竊喜。抬起威嚴的眼,他朝兩人身後的看去,凌亂的床鋪仿佛說明了一切,足以證明他心里的猜想。
「程諾,爺爺教過你什麼,你說!」程老爺子跺了跺腳,走進床鋪他指著凌亂的被單說︰「人家蕭瑜是女孩子,還未成年,你這小子滿腦子的律法都背哪去了!」
「爺爺,你胡說什麼呢,我和瑜兒沒什麼。」程諾揉了揉被撞疼的腦後勺,起身扶起已經回過味來臉色煞白的蕭瑜,將壓在她身上的西服扯起來裹住她,低聲安慰了句︰「沒事了,有我。」
蕭瑜的腦子里簡直就是幾台八核計算機在飛速運轉,權衡著是被不明毛絨生物舌忝重要,還是應付眼前的老爺爺重要。
這個結果是必然的,先對付過去誤會他們的老爺爺,在找慕寒算賬,當然那只貓也別想跑!
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蕭瑜仰起小臉,笑著看向眯著眼楮打量她的老爺子,找了個最蹩腳的理由說︰「程爺爺好!那個……您真是誤會了,我這是早上夢游,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櫃子里。但是,後來您就來了,我怕您誤會,就主動要求再躲回來,誰知道……這里頭有個毛絨絨的東西,把我給嚇壞了,所以……就……」
蕭瑜真話假話摻半的說著,最後緩緩的低下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程老爺子上下打量著蕭瑜,覺得這丫頭通身氣魄不錯,至少她是除開自家幾個搗蛋孫子外,第一個敢直視他眼楮說謊的人!
不錯,有點意思。
程老爺子眼底是掩不住的滿意,他咳了聲說︰「只是這樣?那就是說,這床昨兒就只有程諾一個人睡過!程諾,是不是啊!」說著他還挑了下被單,似乎想要證明什麼,得意的瞥了眼程諾,但目光落回時,又頓了下,眼眸緊跟著猛顫。
「這,這……」他看著床單上那抹鮮明的紅痕,心里笑,面上卻怒了,緊跟著一聲低吼響徹別墅︰「程諾,我程家子孫不能做出不負責任的事兒!大丈夫,要敢做就要敢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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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瑜(暴怒,拍桌子)︰妃!你給我說實話,我到底是不是你家親生的!你閨女我一世,哦不,是兩世清白,就都毀在你手上了!
某妃(安撫小瑜兒)︰魚兒啊,淡定淡定,這不還沒毀清白麼,對吧。(說完,朝旁邊看案例的程諾遞了個眼神)
程諾(會意的點了點頭,扶了下眼楮,轉向蕭瑜,淡淡開口)︰清白遲早要毀,但早毀晚毀都是落在我手里,倒不如趁著現在……咳,這也是你的榮幸,我的寶貝兒……
某妃沉默不語,卻徹底凌亂了,心說︰孩紙,你怎麼就那麼有把握,你們倆就,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