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後,正要去找慕寒繼續尋仇的蕭瑜被顧敏之給叫走了。前腳剛進書房,就看見程諾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報紙,見她進來,他抬頭轉向這邊,微微頷首。
「媽,你找我們來什麼事?」程諾疊上手中的報紙,往旁邊挪了個位置。
「來來來,瑜兒先坐下!」眸光一閃,顧敏之就叫蕭瑜推到程諾身邊坐著,滿意的眯著眼楮笑了笑,就在對面的獨立沙發上坐下。等女佣送來茶水和果汁離開後,顧敏之才緩緩開口。
「程諾啊,你爺爺讓你帶媳婦去見你爸。」稍頓,顧敏之見蕭瑜沒什麼反應,又對她笑眯眯的補了句,「兒媳婦,沒意見吧!」
「噗」,本想裝傻充愣的糊弄過去,但被顧敏之這指名道姓的一問,噴了。剛喝到嘴的果汁被她一點不剩的噴到放在茶幾上,來不及去擦,她又被程諾忽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嗆得是一陣猛咳。「咳咳咳……」
「瑜兒,怎麼那麼不小心呢?」程諾滿眼關懷的看著蕭瑜,寬厚的手掌正一下又一下的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見她看過來,他不急不慢的垂眸掩飾去眼底藏匿的壞笑,揶揄了句︰「是不是覺得媽提的要求太早了?」
看著程諾的眼色,蕭瑜回了個了然的眼神,等順過氣,她迅速的掩飾去面上的狼狽,轉眸對顧敏之淺淺一笑說︰「顧阿姨,這不合適吧!我和程諾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關系,您……應該知道的!」
「瑜兒,阿姨知道,這樣的要求是早了點。你,你和程諾還沒有深交,但他爺爺……」聲音微啞,顧敏之換上一副無奈而又落寞的神色,揉著眉心說︰「你也知道,老人家看見孫子領了媳婦就是高興,這不剛巧他又和程諾的爸爸撞見了,這就和他都說了!」
「我明白了,我會去和叔叔解釋的!」蕭瑜說的很誠懇。
「別,千萬別!」顧敏之神色緊張的阻止蕭瑜,神手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握著說︰「我家那位啊,誰都會騙,就是不會騙他爸媽,你要是和他說了實話,沒五分鐘,這話絕對要傳到老爺子耳朵里去。瑜兒,你想想,老人家剛知道好消息興奮成那樣,再一失落……會是什麼樣?」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兩下,顧敏之松開蕭瑜的手,聲音陡然下沉了些,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神有些哀怨的掃過蕭瑜的面龐說︰「誒,阿姨也不強求你,你……斟酌著辦吧!」
結果是——
蕭瑜答應了顧敏之的要求,主要不是她舉例的老人家心理承受能力,而是程諾。程諾對她說︰瑜兒,記得你答應給我一個承諾,現在我要你履行。然後他在她耳邊,一字一頓的將要求說了出來——請在我的長輩面前扮演我的女朋友,其他的事情我想辦法。
當時,蕭瑜想了想,就是充當個臨時演員而已,糊弄過去就OK,反正到時候有問題全推到程諾身上,她也不虧。再說現在也不是封建社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些玩意兒行不通了,程老爺子更不是太上皇,一句「訂了」又不能賜婚!
所以她很爽快的答應了程諾的要求,這樣一人一次,就扯平了。
可現在——
她後悔了,非常後悔,但又不得不挽著程諾的胳膊從車上走下來,接受著眾人各異目光的洗禮,還要不時側臉、勾唇、淺笑、頷首,對和程諾打招呼的「長輩們」回以禮貌的問候。
這還沒見到程父,蕭瑜就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
「誒?小諾啊,你來啦!」
得,又有個阿姨熱情的迎了上來,藏匿的很深的眸光隨著眼尾掃過,上下打量著蕭瑜,干干一笑說︰「這位是?」
「我女朋友,蕭瑜。」胳膊上又是一陣扭痛,不用看程諾也知道,是挽著他胳膊的小丫頭的小報復。程諾偏過臉,溫柔的望著她,深邃的眸光直直探入蕭瑜眼底,令她趕忙停手,朝那個阿姨笑了起來。「瑜兒,這是劉荔劉阿姨,是父親的得力助手。」
「劉阿姨您好,很高興認識您。」勾唇,彎眉,繼續笑。
劉阿姨伸手和蕭瑜握了下,隨即又夸了兩句說︰「哎呦,瞧這孩子,多俊。只是……這年紀,小了點吧!在哪上學啊?」
「呵呵,劉阿姨,瑜兒只是看著比較小。」頓了下,程諾握住蕭瑜挽著他手臂的手,輕輕一捏,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再掐了。但這含情的動作看在外人眼里,那就是親密的證明,甜蜜的十分炫眼。轉過臉,程諾繼續和她寒暄說︰「瑜兒是Y大的。」
「嘖嘖,名校啊!」劉阿姨再次打量蕭瑜,那眼神變得有些恍惚和刺眼,總讓蕭瑜覺得這里頭藏了層別樣的深意,讓她很不舒服。不知道劉荔在盤算著什麼,好一會兒她才收回目光,朝程諾投去一瞥柔和說︰「小諾,你是來找你父親的吧!」
「是,劉阿姨,我爸他?」
「你爸還在會議室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把這人就是個工作狂,剛從國外回來,外交部還給放著假呢,他就閑不住主動請纓來S市接待來訪的大使……」
在來這里之前,蕭瑜已經了解了不少關于程父的事情,知道他是外交部副部長,為人隨和親切,行事作風比較西化,思想也很開明。這次在國外使館的任期滿了,就回國等待工作調配,這不一回國就趕上假期了。可前腳還沒落地站穩呢,新的工作又來了,要接待到S市來訪的大使。所以,本要趕回去同家人團聚的程父又忙了起來。見兒媳婦這種事兒,也就只能在政府里解決了。
說完,劉阿姨換上略帶抱怨的口吻說︰「你看,弄得大好的假期我也要跟著到處跑,誒!」
但這抱怨听著挺像炫耀的。
「辛苦了啊」,程諾仿佛安慰的說了句,眯著眼楮又笑了起來,笑的那叫一個風流倜儻,瞧瞧,這四周還有那個姑娘的眼楮沒直勾勾的冒著燦爛的火花朝他看過來?就連蕭瑜都在看他!
不同的是,別人的火花是仰慕,艷羨,傾心,而蕭瑜的則是憤怒,埋怨,嗔怪。他甚至听見耳邊傳來蕭瑜的嘀咕聲,極輕,但他還是听到了。
——「笑面虎,騷狐狸!」
程諾這心里偷笑著,笑得都快憋出內傷來了,但手臂被那小家伙一擰,他又立刻回神,朝劉阿姨說︰「劉阿姨,您忙吧,我去會議室那邊等父親。」轉臉對上蕭瑜滿眼的不樂意,程諾勾了勾唇瓣,閃爍的眼底藏著一片溫暖的笑,甚至不介意在眾人眼前大秀恩愛,伸手擰了下她的臉頰,「走了,小貓兒!」
蕭瑜仿佛听到了芳心墜落,碎了滿地的聲響, 里啪啦的。接著,一道道灼熱的目光從各方射來,朝她的方向。程諾的舉動無疑將她推向眾矢之的,而現在,他忽然攬住她肩膀的靠近,更是將她綁在了箭靶上!
「為什麼叫我騷狐狸?瑜兒,你知道‘騷’這個字怎麼解釋嗎!」低聲咬著耳朵,親密無比。
「哼,因為你是……」
電梯門突然打開,一道聲音打斷了蕭瑜的話。「諾!」轉眸之際,那聲音的主人已經朝程諾這邊撲了過來,就和蜜蜂見了蜜糖似的。
「諾,真的是你!我剛才听程叔說你要來,沒想到這麼巧就遇見了,呵呵……」嬌媚的聲音盤旋在這一片空間里,濃烈而又魅惑的香水味撲鼻而來,夾雜著的還有女人臉上的脂粉味,即使再是什麼大師進行研制的,但混在一起還是讓蕭瑜覺得一陣頭暈。
皺了皺鼻子,蕭瑜瞄了下眼前妝容精致的女人,看著她包裹在職業裝下呼之欲出的胸懷,幾乎都貼在了程諾身上時,她下意識的想要放開程諾。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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