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樵走出寫字樓時,街燈都已經亮了。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en.沒有廣告哦)又加班了,更可惡的是沒有加班費!應聘時,主管盯著她的國外名校文憑有點驚訝。但她那藝術史專業其實根本無用武之地,待遇就不見得比別人好。
她習慣性地拐進小街,正打算到7-Eleven買點便當打發肚子,但身後傳來的引擎聲音讓她無奈地跺了跺腳。阿斯頓?馬丁Rapide,得瑟的遠遠地就听出它有別于其他車的動靜。車子一個漂亮的甩盤停在安小樵身旁,車窗搖下來,許柏震笑得很無害︰「安小樵,你答應這周陪我吃飯的。」
「許大公子,我為了你們股東的利益加班到現在,已經筋疲力盡,改天好不好?」
許柏震笑著下了車來,不容分說又故作紳士地打開副駕車門︰「走吧,你欠我一頓飯。」
車子一直開進一家私密的會所。會所多半是會員制的,侍者的眼鏡都雪亮且不著痕跡的勢利。安小樵和許柏震一起走進偏廳時,才發現這里是在辦一場TopShow奢侈品隨拍酒會。
「許總,以我做營銷策劃的經驗,通常酒會上的冷餐味道都不怎麼樣。」
‘小樵,是朋友說這里有些珠寶還不錯,邊吃邊欣賞也不算無聊。」
侍者和講解師也已經迎了上來,只有跟著他們一個展櫃一個展櫃地欣賞過去。
酒會上倒也確實有些有品相的玩意兒展出,Buccellati的鑽飾,MIKIMOTO珍珠什麼的,看著這些安小樵有一絲恍惚,那年和他也一起去看過珠寶展的,好像是受VanCleefArpels的邀請,在紐約古伯惠特國家設計博物館看的。
那次看展完回去不久安小樵收到他送的禮盒,是VanCleefArpels的鑽石項鏈和胸針,其實珠寶展上她並沒說過喜歡這兩樣,只不過看著這款項鏈的鑽石拉鏈工藝和胸針花瓣上的隱秘式瓖嵌法,覺得有點神奇,多問了策展人兩句,他就悄悄給定了下來。
酒會上還有黛堡嘉萊巧克力,但不是安小樵最喜歡的橘樹花口味。記得以前他去法國開會回來,給她帶了些巧克力。她說一樣是黛堡嘉萊,為什麼你選的就比管家選的好吃,他听了似乎格外高興,明明不喜歡吃甜食都過來陪她吃了兩塊。
後來他去巴黎就帶上她,拉著她穿過聖日耳曼大街,在黛堡嘉萊老店里,一邊訂她最喜歡的口味,一邊听店里的老者講巧克力故事……那時兩人未必親好,但至少也不像後來那樣針尖對麥芒。
想起這些也不是沒有感動,那麼多的小寵愛和粉飾太平加起來,就算不能相親相愛,但也不該是這麼個結果,安小樵暗恨他不是好人,而自己根本不是人,一時心下黯然,看著展櫃有點出神。
許柏震一直觀察著安小樵的神情,見她水一樣的眸子一會兒溫潤,一會兒又一片黯然,連眼珠里映著珠寶的流光溢彩都被撲滅了。他認識安小樵也有一陣時日,看她雖然看起來嬌滴滴的,但平日穿著打扮都很樸素,據公司的人說她不是譽州本地戶口,現在租的電梯公寓也是租的。這會子帶她來看這麼名貴的珠寶,因此心中有點自憐自嘲的感嘆吧,于是放柔了聲調對她說︰
「有沒有喜歡的?感謝你今天陪我這個無所事事的人共進晚餐,我送你當禮物吧!」
安小樵心里有點不爽起來。這里最便宜的首飾都要十幾萬,開口就說送她,就算要追女,這也太粗暴簡單了點。「許先生,作為公司員工,我萬分榮幸陪公司董事共進晚餐。這里有點熱,我先出去透透氣。」
「小樵,我沒別的意思。」許柏震快步上來拉住她的手臂,安小樵正要轉身掙開他,但就轉身時往門廳這麼一眼,便像被凍住了一樣,呆呆地望著那方再無動作。
穆以辰就那樣閑閑地靠在門邊,雙手插在口袋里,面無表情似乎看戲一般。但安小樵還是能感覺到他牙關一定緊咬,鬢角的肌肉一定在抽搐,雙手一定捏成了拳。糾纏了這樣久,對方竭斯底里前的前奏和氣場,都那麼熟悉了。
許柏震這時也看到了穆以辰︰「穆總,你好。」其實他與穆以辰並不相識,但財經周刊上不時會有他的照片。只是,在這里看到他多少有點吃驚,並沒听說他在譽州有什麼項目,而且今天這樣的展在譽州不算多上流,他那樣大的面子怎麼會在這里。
穆以辰依然面無表情地望著這邊,許柏震便也沒多寒暄,只是扶著安小樵的肩膀接著哄她︰
「小樵,別生氣,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吃東西去,嗯?」
安小樵呆呆地望著穆以辰,她不是沒想過穆以辰會找到她,只是沒想到比她想象的快那麼多。穆以辰終于往這邊走來,挨近了便一把鉗住她的手腕,一言不發地使勁拖著她往門外走去。許柏震這才反應過來,也一把抓住安小樵的手臂︰「穆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穆以辰頭都沒有回,只瞟了安小樵一眼,安小樵垂著頭,任由兩個男人拉這她兩邊胳膊,那麼愛哭的人這會兒卻不見一滴眼淚,一副無所謂的赴死表情,穆以辰看得火起,咬牙對著許柏震冷冷一瞥︰「跟我回家。」
安小樵這才抬頭,卻不敢看穆以辰,眼楮望向門外遠遠草坪上的地燈,她記得她和穆以辰的房子周圍花園里也有一小片草坪,草坪上也有類似的小燈。穆以辰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