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春深 第一百三十四章 砒霜[VIP]

作者 ︰ 雍樨

她從來不知道他是這樣的橫行無忌無法無天。她真的就被兩個大個子護士架進來,她嘶啞著嗓子喊︰「穆以辰你這樣強迫我是犯法的,你們這樣犯法的!放開我!」

「哼,我知道是犯法的,但今天就殺頭的罪,我也要把你先辦了!給我檢查!」

當真就這樣把她架到里間,當真就這樣將她摁在婦檢床上,當真就這樣分開她的腿,掀開她的裙子褲子。她哭得聲音都啞了,渾身顫抖著,听到兩個醫生的對話,說沒有出血,應該是沒有手術。說著手已經探到她腿間,其實都是女醫生,其實也不過和一般的婦科檢查無異,但是小樵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她的倔強被擊得粉碎,終于出聲求她們︰「放開我放開我,我沒有做人流手術,我真的沒有做手術,孩子還在,孩子還在……」

醫生退出去,穆以辰走進來就看到她蜷在床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腿,瑟瑟發抖目光空洞。他站在那邊,怒氣退潮,露出一片名叫心痛的沙灘,上面星星點點的不是漂亮的貝殼,是一處處血淋淋的傷口。

他將薄外套月兌下,包住她抱了出去茆。

穆以辰換掉了銅雀台所有她熟悉的佣人和廚子,換成清一色的菲佣,圍牆院外都安排了保安輪流值班,並摔碎了她的手機,剪掉了家里的網線電話線。自此,銅雀台成了牢籠,她身同禁臠。

穆以辰每日照樣回來同她一起吃飯睡覺,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樣哄她,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睜著眼,在黑暗里望著她側臥的背,想伸手抱她……終沒有抱。她也沒再哭鬧,每日一言不發,由著佣人安排她吃飯、洗澡、散步,只是目光越發沉寂。這一困就是一周過去。

這日,小樵吃完早餐就坐在陽台上發愣,新來的佣人艾玲走過來,像往常一樣取了把角梳幫她梳頭。每次梳頭,艾玲都暗嘆她的頭發又柔又亮,模起來滑不留手。她覺得太太是很美的,只是總是吃得少睡得少,每天郁郁寡歡,人太瘦了。而且,今天一陣梳下來,看到梳子上卡的落發比往日更多了。傍晚穆以辰回來,她懦懦地把這事跟他說了。

「先生,我們那里都說,掉頭發是和心情最有關的,我看太太現在每天不高興,越來越容易掉頭發,也不知道怎麼辦,要不您帶她去看醫生吧。」

穆以辰手緊握成拳,她若要糟蹋自己,華佗再世也奈何不了她!她即使不為自己,也不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嗎?是了,她本來就不要這孩子,要不是自己這麼快找到她,再晚個兩天,大概孩子早就化成一灘血水了吧,她現在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不就是想胎死月復中麼。

小樵此刻坐在臥室躺椅上看書,身上搭著一條開司米薄毯蚊。

那天在醫院,她七魄嚇掉了三魂,更是對穆以辰恨之入骨了,他不止利用了她,利用了安家,還那樣粗暴的羞辱她,他何止不愛她,根本沒把她當人看罷,只當一台生孩子的機器。只是不甘心,時間萬千女人,獨獨自己受困于此。

但是,即使這是監禁,她也漸漸認命,她並不是沒想過魚死網破,可他輕輕一句就擊垮她的堅持,那天他把她拖回來,輕蔑地對她說︰「你好好給我呆著,好好給我把孩子生下來,否則,你母親,你的夏敘,都不會好受。」

「你卑鄙!你想把他們怎麼樣?」

「你以為我像你?會對親人下毒手?不,我不會,我只會告訴我的岳母所有的事情,她光是心疼你,就夠受的了!至于你的好姐夫,我就告訴他,你愛他,還很愛很愛他,夜夜睡在我的枕邊做夢都喊他的名字,可是,還是只能給我暖床!」

她听著這些,如擱在岸上的魚,知道再也無望,張著嘴喘息,滿心盼死。

一天天過去,她知道自己是沒那麼容易逃開的,一切只有等生下這孩子再打算。而肚子里的孩子,多呆一天,她的心也就多軟一分,她一無所有了,唯有的,竟是這個流著仇人血液的孩子。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穆以辰手里端著一碗東西進來,小樵看一眼,又垂下頭繼續看書,就像他是空氣一般,但她自己心里才清楚,全身的血液都冷得要凝住了,其實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把它喝了。」穆以辰舉著碗。

她猶自盯著書,一動不動。他把碗往邊上桌面重重一垛,伸手扯過她的書兩手一撕,厚厚一本書竟也被撕成兩段,四段……破爛一團,他手一樣書的殘軀就從陽台飛出去。她還是那樣的表情,隨他暴戾。

「把藥喝了。」他重復說。她慢慢躺下,臉朝里側。穆以辰認出來,她身上這件棉T恤,分明是抓她回來那天她身上那件,也就是跑出去的時候夏敘給買的吧。他瘋了一樣直接吧她從躺椅上拖拽下來,推倒在地上。地上是厚厚的羊毛地毯,疼倒不疼,只是折辱,恨入髓。

「你每天作死的樣子給誰看!你給我把藥喝了!」他邊喝罵,一手邊從桌上端起藥碗,另一手則捏著她的下顎,力道大得她的嘴被捏開,啊啊的張著無法合攏。烏黑的藥汁就這麼灌進去,吞咽不及的都從嘴角溢出來,淌得滿臉滿身。從小到大,她都是優雅得體的,從未一絲狼狽邋遢,也未見過他人如此的猙獰。其實她知道這無非是補藥,可這樣如對牲口般灌進去,比砒霜還要她的命。她終于還是哭了,趴在地上嚶嚶地哭著。

他丟開碗,看著她瘦弱的肩伏在地上顫抖著,露出瑩白粉潤的脖子。曾經他撫著這段玉頸是怎樣的如珍似寶,在澳洲的酒店里,他給她換身衣服,都怕她醒來責怪。每次激情,脖子也最容易印上紅痕,她嗔他粗魯,他也心疼這細女敕的皮肉,後來都只敢輕舌忝細啄,舍不得用勁。可現在呢,他這樣與打她還有區別麼?就在幾天前他還掐著她這脖子……他都不信自己真這麼干了,心劇痛起來,不能面對,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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