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春深 第一百四十六章 爛醉的水手

作者 ︰ 雍樨

〞許柏震?〞

〞嗯嗯嗯,是這個名字。〞悌

〞咳!這家伙。〞邊策一拍大腿對一邊一臉錯愕的小樵說︰〞他是我哥們兒,你這工作,我就是托他安排的。〞

〞啊!你還有這種朋友啊!〞小樵口沒遮攔的,邊策听了也笑得無奈︰〞他從小就招女人緣,就是風流得很。不過做人還是很意氣的。既然你們都見過了,我看也該安排吃個飯謝謝他,以後你在公司里還要他多照顧。〞悌

飯局安排在兩天後,邊策做東。小樵輕握了一下許柏震的手,說︰〞謝謝許總那天送我回去。〞說完就後悔了,人家指不定多惱火那天的事被撞見,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許柏震卻沒什麼反應,反倒笑著說︰〞謝什麼呀,說實在的我該賠安小姐一身新衣服才對。〞

小樵听著他那聲〞安小姐〞,胸口又酸又悶,是因為一直冠他的姓被稱〞穆太太〞太久了嗎?如今真罷了這頭餃,竟像被砍下心口一塊肉,又像被抽掉了心口邊上的一根肋骨。許柏震看出了她的異樣,她那樣子就跟他第一次在電梯里看到時一樣,臉上沒有表情,甚至嘴角還像是笑著,但眼神哀哀戚戚地出賣了心情。他是個中高手,女子為情所困的表情不知道見過多少,但獨這份安靜的憂傷他有點看不懂,又好像全懂,比起眼淚,他更心軟于她這種不爭。諛

因小樵的靦腆和寡言,一頓飯吃得頗客套。吃完走出餐廳,小樵跟許柏震道過別,先幾步走到外面,等著服務生把邊策的車開過來,也留時間讓倆男人再說說話。隱約听到邊策說你小子還是沒個正形,趕緊娶媳婦兒把你管起開得了,許柏震說等你介紹呢。邊策又說照顧好我這個表妹妹,許柏震說說這廢話干嘛。

敘到門口分手。許柏震看著邊策給小樵開車門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皺,不過一秒鐘遂即散開,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要真是邊策的女人,哪會分居兩地。邊策又沒有家室,又不像自己紅粉知己眾多,何必跑這麼遠金屋藏嬌。他料想邊策看小樵時眼底的那種暖意,大概是真疼這個妹妹吧。安小樵那乖乖的樣子確實招人疼不是麼?許柏震想了想,掏出手機給本來約好一會兒見面的紅粉發短信,說不過去了。他是突然覺得玩得有點累。其實男人哪里都迷醉聲色場合,真給一個他要的港灣,估計也懶得逢場作戲。

但穆以辰現在就迷航著,他的港灣看不到了,一面海連天的漆黑,沒有燈塔,沒有星光。他既是漂泊無方向的船,也是爛醉的水手,對著那噬人的大海,狂嘔著,把酒精和膽汁全吐出來,胃里空得灼痛,心里更空。

詠新其實一直偷偷留心著穆以辰,不過他來得實在少,除了幫她解圍那一次,這只是第三次見到,三次他都喝醉了。他來總是一大幫人簇擁著,都是本城的公子哥,但他也不見和大家唱歌行令玩樂,只顧點了酒喝。更沒見他點人,這次都是他身邊的人認出自己來,幫他點了自己作陪。

穆以辰猶自埋頭往池子里吐,隨從的人跟過來,冷聲罵詠新︰〞把他扶高點,想嗆死他呀!會不會當公主啊!〞詠新連忙使了吃女乃的勁兒攙起他上半身。折騰半天他總算吐完了,人略微清醒過來,推開詠新和邊上人,搖搖晃晃回包廂,癱在椅子上閉眼不動。詠新忙擰了一塊濕帕子來給他擦臉。

穆以辰由著那軟軟濕濕的帕子擦在臉上,心神游蕩,蕩回他那次夜里為了找小樵車禍受了小傷,小樵就是這樣幫他洗澡,給他擦臉,連他纏著要親熱,她都一心惦記著不能踫到傷口。穆以辰這會兒才真醉了,睜開眼看著詠新,滿眼里是詠新看不懂的柔情繾綣。

其實詠新長得一點也不像小樵,只不過同是縴弱乖巧的一類,剛開始上這個班,還不慣濃妝,在夜總會里就倍顯清新。穆以辰平時不是這麼古道熱腸的人,但那天看見一個肥佬在包廂外摁著詠新灌酒的時候,他酒就上了頭,說不上三七二十一就把人家海揍了一通。過後領班的姐姐帶詠新去見主管,主管覷著她說︰〞這種事兒只怪你,第一天上班就砸了場子。不過穆少既為了出了手,那我也不好為難你。你好好干吧,有慧根的話,別說你老媽治病的錢,這輩子都不用愁吃喝了。〞

詠新自然懂〞慧根〞是什麼,這個夜總會不算徹底的爛地,還算是正規,她們這些〞公主〞按規定是只陪唱陪酒的,只不過,有人私下要出台,那是暗底下和客人的事,老板樂得這樣留住客。這此穆以辰為自己打了人,人人只道是穆少怒發沖冠為紅顏,自己再不抓緊這機會,就當真是沒〞慧根〞。

穆以辰盯著詠新毛刺刺的額間碎發好一會兒,眼底的光亮終還是黯下去了,酒勁又上來頭越發沉,又閉上眼,身體倚著沙發越來越歪。

〞他今天看樣子回不去了,你照顧他,別讓他吐迷了。〞邊上人拿出厚厚一疊百元鈔遞給詠新,詠新略一沉吟就接過去了。接著就有人幫著摻穆以辰出去,一直送進最近的一個酒店房間,詠新就一路跟著。

〞你好好照顧穆少。〞那人說完轉身要走,頓了頓又折回來,把更厚的一疊鈔票塞給了她。詠新望著仰臥在床上的穆以辰發了好一會兒呆,夜總會里多的是一擲千金的財神爺,但她沒見過長得這樣好看的有錢人。穆以辰翻了個身,嘴里嘟囔一句什麼。詠新這才回

過神,進浴室拿了毛巾給他胡亂擦了擦脖子和手腳。看他趴著睡,又伸手想把他翻正,奈何他太高大健碩,蚍蜉撼樹。她才要放手,哪知穆以辰就翻身把她壓倒在床,滿是酒氣的臉埋進她頸項,雙手將她死死抱住。他開始吻她的脖子,撕扯她的衣服。詠新被這突如其來地熱烈震住,滿腦子里是那兩個字〞慧根〞、〞慧根〞……他的動作越來越出格了,饒是詠新這樣不識男女之歡的丫頭,也要被魔怔住了,口中急喘著,任他的大掌罩在自己的胸口撫模揉捻。被他吻過的地方火燒火燎,全身軟得像面條。他確實是喜歡自己的吧,不然怎麼為自己打架,現在還這般……只是不該收了那錢,叫他過後看輕了去!詠新這樣一轉念,開始使勁推拒。穆以辰一開始感到被拒絕還硬來,但很快停了手,只抱著她伏在她身上︰〞你又不願意了,你最嬌氣了,這都嫌累。〞詠新听這話,一半不解,一半急臊,又想掙開他,他緊緊抱住,呢喃誘哄︰〞好好好,不欺負你,乖了乖了。〞說著鼻息越重,詠新扳過他臉看,他竟睡過去了,也許剛才一直都是沒醒的。她只有任他抱著,不一會兒也迷迷糊糊睡過去。詠新夜里醒來,覺得全身都被他壓得酸麻,這才挪開他箍著自己的手腳,起身進浴室卸了妝洗了臉,才進來躺到床對面一個軟塌上去。黑暗中看到他不滿地雙手扒拉著,摟住一床被子才沒動,隱約听見他輕聲喊︰〞小樵。〞

穆以辰醒來的時候天剛微亮。他睜眼發現自己在酒店,小小吃了一驚,坐起來看到一邊軟塌上的詠新,大大吃了一驚。不過看她和衣而臥,心里倒是松一口氣。對他來說,喝酒打牌狂放不羈的日子並不是沒有過,年少時和發小們多荒唐的事都沒少干過,只是年紀漸長後,知道那醉生夢死過後會是更深的空虛,于是漸減少了。後來有了小樵,更徹底離了那光怪陸離花花世界。只是現在小樵不要他了,他才憶起酒的好處來。

他下床來,拍了拍詠新的肩膀。女孩抬起干干淨淨的臉,惺忪睡眼看向他,他想起每天喊小樵起床地情景,她總是賴床,把臉埋進被子里不理他。他心里又軟了幾分,開口說︰〞你叫什麼?〞

〞詠新。〞

他點點頭︰〞詠新。〞看著她把腦袋支在膝蓋上,一臉柔順的樣子,就偏執地覺得她和小樵是同類的,必也是嬌氣和驕傲的,怎麼能去夜總會上班,于是又說︰〞以後別去那種地方上班了。〞

詠新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你缺錢?〞

〞家里有人病了,別的工作工資沒這麼高。〞

〞哦,〞他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轉身進衛生間洗漱。他出來時詠新猶自呆坐在塌上,滿腦子是昨晚那一小段香艷,盤算著,他昨晚喝醉了沒要成,待會兒……見穆以辰走出來,她鼓起勇氣快步上來,把那兩疊錢塞給他,支支吾吾滿臉通紅︰〞這錢……我不能拿。〞

穆以辰好不訝異,但只一會兒就反應過來︰〞他們怎麼跟說的?〞

〞說……要我好好伺候你。〞

穆以辰扶額笑,出言很是惡毒︰〞伺候?你當這什麼年代?如果我真把你睡了,你這就叫賣婬!〞

詠新滿眼包著的眼淚就要涌出來的時候,穆以辰把錢塞回給她︰〞反正,我也沒睡你,你也沒賣成。〞說著再不看她一眼就走出房門。

〞可是你親我了!〞鬼使神差地,詠新在他就要跨出房門的瞬間跑上去喊出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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樨子的話︰

不要打我哦不要罵我,邊策一副要起大貓心腸的樣子,又冒出來詠新這個有一抹多想法小丫頭片子……嘻嘻。

沒事啦,醋醋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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