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了南宮允早就準備好的畫舫。畫舫分上下兩層,設寬大回廊。擎天圓柱,鏤花欄桿,氣鼓門窗,將船體裝扮得豪華氣派;頂層平立一座望亭,翹角欲飛。雙錨並臥船頭,雕舵獨護舫尾。
一進里面落瑤就忍不住東瞧西瞧,畫舫並不算太大,但卻是極精致的,當然這是相對于她雲落瑤所擁有的畫舫而言的,畢竟這個世界沒有幾個人可以跟南楚國的長公主比,自然她所擁有的東西也是別人不能擁有的,這就叫做等級。
桌子椅子等等的一應俱全,船壁上還掛了詩畫看起來挺風雅的,最顯眼的是掛在靠近桌子那里的牆壁上的那幅字,黑亮的墨汁寫著「風&8226;雅&8226;頌」三個大字,字體淋灕雄偉,剛勁有力。落款是風傾雲,這可是中天大陸的名人啊!與公子逍遙齊名的。
落瑤最先就是被這幅字所吸引的,南宮允等人並沒有停留而是上了二樓,二樓比一樓更加的精致,而且都是用這最好的絲綢作簾幕,給人一種有如登臨仙境的飄渺感覺,伴著四月湖上的清風似乎可以吹散一切不快。
二樓更是懸掛了很多的名家字畫,其中就有一副公子逍遙的《江雪》。落瑤看到這幅畫,真是無比的汗顏啊!畫的確是她的原創,但是那首詩卻是剽竊人家柳宗元的,原本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竟然被玉竹拿去賣了一個天價。
在這里見到了自己的得意之作,落瑤表示非常的滿意,所以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南宮允也因此很高興,招呼大家就坐之後,讓丫鬟將準備好的吃食都端了上來,無外乎就是一些豐城特產的小吃,不過最後竟然還上了其他三國的美食,看的落瑤是胃口大開,吃的自然是不亦樂乎的。
而南宮煙慕容雨等自認是大家閨秀的自然是不會如落瑤一般沒有修養的,她們雖然也很喜歡這些東西,但是卻還是斯斯文文的吃。看到她們之間的對比,在場的幾個男人沒有覺得落瑤很粗魯,反而為她的坦然所折服。
落瑤正吃得高興,就听樓下一陣琴聲出來。似乎還有簫聲、笛聲、琵琶聲傳來,古典音樂的搭配果然是妙樂無窮。「果然美妙。」落瑤都听得如痴如醉,心里的憂愁像是一下子被掏空了,空靈淨美。彈奏之人想必是清靈而月兌俗的!
「雖然沒有高山流水的氣勢,而是這種慢調的錚錚流水更能激蕩人的內心世界。」慕容澈也不自覺的沉醉其中。他可是見過大場面的,所以這首曲子倒沒有讓他多麼驚嘆,但也還是有些觸動的。
「彈曲子的人正是這豐城有名的花娘素心姑娘。」南宮允也很愛听她彈得曲子,仿佛忘了憂愁,一心只想著沉醉其中。他沒事的時候或是有煩惱的時候就會來找這位豐城出了名的藝妓听听曲。
「這位素心姑娘一定非常的美嘍。」落瑤的眼珠子轉呀轉一直徘徊在南宮允身上,後來竟痴痴的笑了起來,花前月下美人的場景她可是設想完美了。
慕容澈一看到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想左了,不過他沒有出聲提醒她,他明白她就是喜歡沒事自己在那里瞎YY一些事情,這可是她的「興趣愛好」,十年間從來沒有改過,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南宮允跟她接觸的並不是很久,所以當然不知道她想的是什麼,所以就實話實說。「素心姑娘乃是豐城第一藝妓,一手古箏彈得出神入化,是南楚國出名的才女,她的琴棋書畫連皇上都贊嘆。」
听了南宮允的話,落瑤撇撇嘴,就這水平還能說是出神入化,雖然真的不錯但是還達不到那種水平,充其量就只能說是引人入勝,卻沒有達到身臨其境的境界,而且這個曲子輕靈有余但是感情不足,之所以她剛才會陶醉其中是因為她的心不靜。而且他所謂的連皇上都贊嘆又是從何說起?雲奇貌似沒有來過這里吧!撒謊也不打個草稿。
見落瑤撇嘴,南宮允搖著折扇心里偷笑,他就是故意夸大了這位素心姑娘的琴藝,主要就是想看落瑤吃醋。見到落瑤這個表情,南宮允覺得自己還是成功的,于是打了一個手勢給丫鬟,不一會就听到樓下似乎動了。
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琴聲傳來,不如之前的清靈而月兌俗反倒帶了幾分的幽咽。落瑤的心突然被觸動了一般,原本還想和南宮允說笑的話也有咽了回去,听著這琴聲,落瑤閉上眼楮听著琴聲,不知過了那輕柔婉約的曼妙之音好似呢喃般緩緩唱來︰
芳雪落天際伶人歌楚淒
自古紅顏多哭泣淚落洗菩提
正在撫琴的女子身體猛的一抖,撫琴的手不知不覺中僵了下來。只是眾人的注意力並不在琴上,而那幾位正在听她彈琴的,竟然也沒有注意到,都被落瑤的歌聲吸引了。
英雄劃劍依歌去人影稀
誰知明日是分離台上望珍惜
我歌聲與君兮何日再重提
君不聞曲相寄天下皆足矣
素雅白衣縴塵不染,雲鬢輕挽,只插了一支翠竹簪,找不到任何珠光寶氣的雍容,但就清雅月兌俗不似凡人。
一瞬間,所有人都吃驚的看向身邊的落瑤。慕容雨拼命擦著眼楮,南宮遠瞪著雙瞳,慕容澈痴痴凝望,南宮允扇子掉地,南宮春眼露驚艷之色,心中皆是不敢相信。這一刻的她當真是個溫柔如水婉約清麗的絕色紅顏。
英雄劃劍依歌去人影稀
誰知明日是分離台上望珍惜
唱一曲別離誰在君懷里
昨日相依今夜又相離
歌伶笑淚滴一出悲戲終離
佳人老矣……
一曲終了,從周困船只到岸上竟然毫無聲響,良久,漫天掌聲轟鳴而來,幾乎震破了人的鼓膜。落瑤背著一陣的掌聲驚醒,迷茫的看了一下四周才想到自己是在哪里,她看著南宮允很認真地問︰「彈琴的人是誰?」
南宮允也清醒過來,听到落瑤詢問,想了一想說︰「她叫念昔,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了,倒是月牙湖上出了名的琴師。她原本是這月牙湖上最有名氣的花娘,她彈著古箏,唱著婉約歌曲,猶之子夜的鵑啼,深秋的蟬鳴,真夠得听眾們回腸蕩氣。」
「只是隨著她的變老變丑,要她彈唱的茶客,便也隨著減少了。不過她雖是被許多茶客們所遺棄,可是其中一些年老的人對于她,像還留存著未經毀盡的舊情,偶爾會來听听她的琴聲。」南宮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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