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商錦夜竟迷糊起來，面前的男人，稜角分明，高大而且英挺，全然沒有了那時的他縴弱瘦削的模樣，眉目清貴，她看著，越發猶豫。
她認不出來，是嗎？還是不是？
腦中頓時混亂，手指迅速地泛著涼意。
她顧不上去看學長的反映，只知道自己的目光放肆地追隨著他的身影，絲毫不曾松開過。
她听到田健的聲音，還是記憶里清朗的男聲，仍是一貫的溫文爾雅，禮貌卻帶著疏離，「大家好，先介紹一下，這位是中泰的總裁慕希晨先生。」
伴著這聲音，她看見他微抬起臉，完全無視在場的其他人，目光直直逼視了過來，凝住了她的眸，沒有曾經熟悉的薄薄暖意，那其中迸出的竟滿是凜冽寒光。
商錦夜，我說過我要你自己走到我的面前。
終于，她听到自己重重的喘息聲。
慕希晨？
我們繞了好大一個圈。
上帝終于還是把我帶到你的面前。
——
錦夜仍愣著，慕希晨卻變了神色，眉梢一挑，嘴角一揚，露出一個足以讓女人神魂顛倒的笑容，伸出右手，遙遙指向錦夜，那笑，那動作就這樣讓錦夜的心跳慢了兩拍。
「你，沒變。」慕希晨的手指輕指向她，目光卻移向了錦夜身邊的莊謹言。
如此一個動作，早已經全場嘩然，只顧忌著慕希晨，而不敢大肆議論，錦夜只听見嗡嗡一片響聲，腦中頓時也跟著一聲炸響便熱了起來。可是，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錦夜的身上，她只覺得自己全身的熱量都被抽走，手指涼得開始輕顫起來。下一秒，便有溫熱干燥的手掌卻伸了過來，緊握著她的小手。
錦夜一驚，抬眸看去時，莊謹言的目光卻與慕希晨的對上，她輕輕掙扎，可他握著她的手卻越發用力，幾乎就要握疼了她。
男人間的眸光相對，一時沉凝緊迫。
慕希晨的眼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剛才的一臉燦爛早已經收起，眸光微暗，臉色略沉，卻沒有他話。只微側過臉，田健便會意地宣布了競標會開始，一室的喧嘩也安靜了下來
會議室被拉暗，同行們紛紛上前，激情講解著自己的方案，幻燈片播放著，明暗間錦夜終于鎮定下來，抬起一直低垂著的臉，深喘口氣後，這才鼓起勇氣轉臉去看他。
他專注地听著講解，時而點頭，時而皺眉，甚至還會微笑，只是那笑竟是如此地涼，像是早已經看穿了世俗一般，他像是感覺到了錦夜的目光，扭過臉來，那目光穿透著空氣和五年時光直望向她，卻波瀾不驚，倒是錦夜自己驚跳一下，便覺得無端地發寒起來。
那種情緒，怎會是這樣的情緒。
她竟覺得害怕，只對著他的眸而已，便覺得害怕，若不是莊謹言一直握緊她的手，錦夜幾乎想像不到自己是否會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