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愕間回頭,見慕希晨正閑閑地站在大廳里,身子倚著牆,黑色的襯衫外面搭了一件駝色的半長風衣,上黑色的修身西褲,見眾人的目光望來,他便彬彬有禮地回以一笑,看上去優雅高貴,氣度不凡,院里的女人,不論婚否,不管年齡,都能被他這模樣瞬間秒殺。再整齊地退開兩邊為他讓出一條道來。
慕希晨徐徐走到莊謹言的辦公室門口時,身後跟著一群的人,他只淡淡轉身瞥了一眼,笑容依舊,眾人便越發壯了膽,剛才的戲正看了一半,此時便圍在門邊,不願散去。
莊謹言仍護著錦夜,兩個男人的目光對上時,頓時電光石火。
「莊總早。」對視許久,慕希晨率先開口,隨即又將目光轉向一邊,聲音和緩溫柔,「錦夜,該走了。」
錦夜微微咬牙,不願繼續呆在這兒博人眼球,提步便要走,莊謹言則一下伸手拉住了她,錦夜一驚,卻抬眼看向慕希晨,他剛才還算溫潤的目光霎時陰沉起來。
「錦夜。」莊謹言看著錦夜,看著她望向慕希晨的目光。他心底一沉,握著她的手越發用力,腦中只執拗地想求一個答案。
錦夜囁嚅著雙唇,四周的目光像利箭一樣扎進他的眼里,她越發垂了臉,不知所措。
沉寂之中只听「嘁」的一聲笑,錦夜抬起臉看,慕希晨已經踱到她的面前,只輕輕抬手撫去她額上略亂的劉海,錦夜微驚,自然地躲著他的動作,可慕希晨卻全然不顧她的反應,反而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輕言細語地哄著她。
「總是這麼性急,請個假都得巴巴自己跑過來,不就因為今天早上我急著開個早會,先走了一步,後面讓田健去接的你。你就不高興了。跟我使小性子發狠,非讓我撇下那一大會議室的人巴巴到這兒來迎你。」慕希晨每說一句,錦夜的臉便白了一分,幾次開口阻撓,他卻總是搶了她的話頭,好容易這會兒停了下來時,她才回過神來,手腕處麻木著,垂眸看時,莊謹言仍堅定地握著自己的手,
錦夜兀自煩惱著,輕輕掙扎,身體下意識地動作便朝莊謹言那邊靠了過去,頭腦里想解釋只怕越描越黑,不解釋又無端受累,自然也顧不上他的這些小動作。場面上看來,慕希晨倒一下佔了八成的主動。
商錦夜干巴巴地應著︰「慕總玩笑了。」莊謹言看了她的動作,轉臉對上慕希晨,一直的漠然表情有所舒緩,他收回握著錦夜手腕的手,插進褲袋里,微微一笑,倒像是突然又佔足了十成的把握,「既是業務合作,我們自然應該全力配合。若論起同學情誼,我知道你和錦夜打小親如兄妹,只是玩笑也要看個場合,更惶論,錦夜現在是我的女朋友,還請慕總凡事自重。」
此言一出,商錦夜已然愣住,腰上的大掌倏然用力,掐得她禁不住便紅了眼眶。四周是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看向商錦夜時的難以置信還有看向方娜時的幸災樂禍,慕希晨的臉早已經冷峻到了極點,似乎隨即都可以掀起一場暴風驟雨一般,方娜一張俏臉早已因為怒氣而猙獰扭曲,只是礙于慕希晨在場,卻不敢有所動作。
沉寂的時間那麼漫長,商錦夜只覺得心跳從激烈到無力,周圍的默然無聲卻又是最尖銳的刺,根根扎在她的心上,恍惚間,只听到慕希晨輕輕笑著,她只覺得全身麻木,只是那麻木里又能清晰地感覺到心在痛著,痛得說不出話,想伸手輕撫,卻又覺得無力而為。
「莊總果然是有容人之量、趣味不凡。原來,對別人用過的東西情有獨鐘。又對意屬他人的東西念念不忘啊。」
輕輕淡淡的話卻如五雷轟頂,商錦夜顫顫地抬臉,入眼的,正是莊謹言蒼白的臉龐還有一如既往望著她時的溫柔深情的目光。